京都。
司湛回京后,先去了御泉庄疗养院。虽然他恨裴家,但对真心喜欢他的爷爷还是有几分感情。
早上,他算着时间来到疗养院,轻车熟路地走进爷爷的独栋小院。
“少爷来了”,秘书辛霂看见他进来后热情打招呼。
“霂叔,早。爷爷呢?”
辛霂:“老爷子在后院浇花,他知道您来一定很高兴。”
司湛点头致意,理了理素净的衣服向后院走去。
“爷爷”
“阿湛?哟,我说这喜鹊叫喳喳的为何,原来是我的大孙子来了”,裴老爷子见到他很开心,放下花壶招呼着:“来陪爷爷下盘棋。”
“好”,司湛一身常服显得温润的多,和平时霸气冷傲的样子判若两人。
两人坐在院子里,一人执白子一人执黑子开始对弈。
裴老爷子,谋定而后动,走一步看三步。
司湛棋走偏锋,杀伐果决。
“收敛锋芒,伺机而动,一击即中”,裴老爷子吃掉他一颗子后意味深长地提点他。
“明白。”司湛恭敬地点头。
裴老爷子:“什么时候回来的?”
司湛:“凌晨一点。”
“没回别院?”
司湛摇头,“那不是我的家。”
裴老爷子叹了句,“跟你爹置气这么多年呢,还没消啊?”
司湛笑了笑,“他不想看见我这个逆子,我也不想看到他那张寡情的脸,何苦凑一桌。”
裴老爷子摇头,“你不认他,也是裴家的子孙。”
司湛不否认他的话,淡淡开口:“我姓司,在边家长大,两个叔叔都对我视如己出,整个童年和青少年我都没有他的记忆。所以,爷爷,希望你能懂我。”
裴老爷子一声唏嘘,“当年的事,我也有错。”
“不怪您”,司湛继续下棋,平静道:“我和他的关系不暴露出来对大家都好,我玩资本他经营权术又位高权重,我这个私生子总归不体面。”
“什么私生子不私生子”,裴老爷子冷眉,“你是裴家唯一的血脉,若非你妈妈早逝,你又流落在外,你早进裴家的族谱了。”
司湛恭敬地笑着,“爷爷,您儿媳妇可是政协副主席的女儿。”
裴老爷子扬眉,“那又如何?你出生时,她还没嫁进裴家,她不认也得认。况且……”
司湛抬眸,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没有追问,只是道:“叶女士这么多年无所出,我爹倒也忍的。”
裴家的秘密有两个,司湛这私生子是其一,叶岚依出轨还珠胎暗结是其二。
裴老爷子以为司湛不知道那个丑闻,殊不知他早已调查清楚,连同父母决裂的事和母亲去世的真相一并调查清楚了。
“你爹那个位置容不得一丝差错,披肝沥胆几十年才走到今天,叶岚依又长居精神疗养院,你抽空多回去看看他。”
“身在高位不该早习惯了孤家寡人?”司湛淡淡地笑着,“又想站在权力巅峰,又想夫妻恩爱、儿孙绕膝,天下哪有两全其美的事。”
裴老爷子眼中闪过失落,“行吧,不说你爹了,你呢?快三十了,女朋友还没有一个,准备什么时候成家?”
司湛吃掉他两个子,悠然道:“没想过。”
他忽然想起霍媔,才分开一天就想她了。
他对婚姻爱情无渴望,两人做不成恋人,她的性情又不合适做知己,自己又不甘心只做个朋友,似乎放不下忘不了也离不开,那种融为一体的感觉已经深入骨髓,到底该把她放在哪里呢?
霍媔,我把你放在锁骨的第七节凹陷处可好?那是未命名的穴位,专收流离失所的月光,让你成为我血液里的微量元素,在我心尖跳跃游走,可好?
“玩够了就收收心,我还想在有生之年抱曾孙呢。”裴老爷子打趣着。
司湛混不吝道:“想抱曾孙还不容易,从旁支过继一个小孩就是,反正裴家旁支个个虎视眈眈上赶着认亲。”
裴老爷子拍了他一板,“我早晚被你气死。”
司湛趁他分心连吃他三子,笑道:“爷爷,再不专注要被我逆风翻盘了。”
裴老爷子一看局面,吹胡子瞪眼:“你这臭小子,心计使用到我这把老骨头身上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棋局进入尾声,两人都将注意力放在了棋盘上。
随着最后一颗子落袋,胜负已分。司湛笑道:“爷爷,承让了。”
裴老爷子欣慰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可惜,你不从政,国家损失了颗好苗子。”
司湛笑道:“国家哪里会损失,我一年贡献这么多税金给国库,再说,我若从政万一成为一个巨贪呢?毕竟我喜欢钱嘛。”
裴老爷子接过他奉上的茶,瞪了一眼,“竟说浑话。”
爷孙俩在小院的鹅暖石小道上边走边聊。
裴老爷子苦口婆心道:“你爹面冷心热,军人嘛,不善于表达感情,对你是严苛了些,你别总跟他置气。没有哪个老子想跟自己儿子生分的,你再不喜欢他,他也是你老子。”
司湛自十三岁那年被强制带回裴家就明白了出身是无法改变的,所以接受一个并不喜欢的父亲,还是位高权重的父亲。
他平静道:“我从不挑衅他,只要他不插手我的事,我们相安无事,见面叫声父亲,逢年过节问候一句有何不好?”
“他插手你什么了?”裴老爷子不过问朝中事,家事也懒得管,活的清心寡欲。
“生意上的事他横插一脚我不说什么,毕竟他那位置不允许我做什么出格的事,但我的婚姻不允许任何人指手画脚,哪怕是叔叔也不行。”
更何况他。
司湛的态度很明确。
裴老爷子脚步停了一瞬,继续走起来,“今早来看我就是为这事?”
司湛混不吝地笑着,“我怕晚上被他打个半死明早来不了这跟您请安。”
“他下过狠手打你?”裴老爷子惊讶不已。
司湛嘴角的笑意半是嘲讽半是无奈,“后背的光荣榜上每一笔都记着呢。”
“唉”,裴老爷子叹了口气,“怪我当年对他太严格,以至于让他养成了铁血手腕。你是他儿子又不是他的兵,再打,父亲情分彻底打没了。你放心,他若敢打你,我就敢抽他。”
司湛没说什么,今日来的目地已达成。“爷爷,陪您看会电视吧。”
裴老爷子摆手,“整天情情爱爱的,有什么好看,陪我练会太极。”
“好。”
秘书辛霂见爷孙俩其乐融融,不禁笑起来,“老爷子,您的太极越打越有范了。”
“赶紧,拍两张,看看阿湛和我谁打的好”,裴老爷子笑道。
司湛挑眉笑着,一招一式都认真对待。比武他没输过,比上镜他更没输过。
吃过午饭,他回了趟自己在京城的别墅,熬了点特制的补品来应付晚上那顿随时有可能发生的暴打。
裴家别院,哪怕再是尊贵之地他也没兴趣踏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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