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水,悄然流逝。一晃眼,两年过去了。
秋日降临宛都,宸王府蝶梦阁前的桂花树,又一次绽放出满树金黄,馥郁的香气弥漫在整个院落。
云清珞已从十五岁的及笄少女,出落成了十七岁的妙龄女子。身量长高了些,眉眼间的稚气褪去,更添了几分沉静与婉约的风姿。只是那双眼睛,依旧清澈明亮,如同浸在水中的琉璃。
这两年里,发生了许多事,又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胤桁出征南境,与邻国傲云国的战事陷入了胶着,互有胜负,消息断断续续传回宛都,胜时不见他有多风光,败时亦不见朝廷有多少支援。
云清珞的心,便随着这些时好时坏的战报,起起落落。她只能通过偶尔传来的只言片语,拼凑着他在南境的点滴。
胤桁不在府中,她便潜心“研究”他的饮食喜好。那本淡青色封面的册子,早已被她记得滚瓜烂熟,边角甚至因为频繁翻看而有些磨损。
她不再只是“看着”薛嬷嬷做,而是真正挽起袖子,从辨认食材、掌握火候开始,一点一点地学。
起初,依旧是手忙脚乱,不是盐放多了,就是火候过了,甚至有一次差点烧穿了锅底。
但她从不气馁,失败了就重来,一遍又一遍。薛嬷嬷从一开始的提心吊胆,到后来的无奈摇头,再到最后,眼中竟渐渐露出了欣赏和慈爱。
她看着这个金尊玉贵的王妃,为了王爷,心甘情愿地沾染油烟,手上偶尔还会被热油溅到留下红点,却从不叫苦叫累,那份执着和真诚,是做不了假的。
“王妃,您这手糖醋排骨的火候,如今是尽得精髓了!王爷若是尝到,定会喜欢。”
薛嬷嬷看着云清珞刚出锅的菜品,由衷地赞叹。如今的云清珞,已然是宸王府小厨房实际上的“掌勺人”,尤其擅长几道胤桁偏爱的清淡菜式和北境点心,手艺甚至超过了薛嬷嬷。
云清珞擦了擦额角的细汗,脸上露出满足而腼腆的笑容:“希望吧。”
她低头看着自己虽然保养得当,但指腹仍因时常握刀和接触食材而略显粗糙的手指,心里却是一片安然。
这是她靠近他的方式,是她这两年漫长等待里,唯一的寄托和慰藉。
不仅厨房,整个宸王府的内务,也被她打理得井井有条。她用人不看出身,只看能力和品性,赏罚分明。
起初还有仆役因王爷的态度而心存怠慢,但在云清珞恩威并施、且自身行事公正廉明的影响下,如今王府上下,无不对这位年轻却手段了得的王妃心服口服。
连最初对她抱有极大戒心的管家黎平,如今在她面前也是恭敬有加。
只是,来自云家和皇后的关注,却日渐稀少。除了必要的年节宫宴,云家仿佛忘了还有她这个嫁出去的女儿。
两年前,皇后为太子选定了兵部尚书周大人的嫡女周婉凝为太子正妃。周家与云氏联姻后,兵部的势力也顺理成章地归入了皇后与太子的阵营。云清珞乐得清静,她知道,自己在姑姑和父亲心中的价值,已然大大降低。
“王妃,再过几日就是您十七岁生辰了,您想怎么过?”听冬一边整理着晒干的桂花,准备做桂花糕,一边兴致勃勃地问。觉夏也在一旁,盘算着要准备些什么。
云清珞坐在桂树下的秋千上,轻轻晃动着,手中捧着一本书,闻言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怅然:“父亲母亲军务繁忙,怕是赶不回来了。简单些就好,我们自己在院子里吃碗长寿面,你们陪我喝杯果酒便是了。” 她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冷清。
薛嬷嬷端着一碟刚出炉的、形色味俱佳的奶酥饼过来,听到这话,慈和地说道:“王妃放心,老奴一定给您做一碗最好吃的长寿面。王爷……王爷若是知道您生辰,定也会记挂的。”
云清珞笑了笑,没有接话。他会记挂吗?两年了,除了官方战报,他没有只言片语传回给她。
她所有的念想,都基于自己一厢情愿的付出和等待。
然而,一个震惊朝野的消息传回了宛都——宸王胤桁,大破傲云国主力,阵斩敌军数员大将,傲云国被迫割让边境重镇云城,递上降书,俯首称臣!宸王,即将凯旋归朝!
消息传到宸王府时,云清珞正在小厨房尝试一道新学的南境甜品。听到这个消息,她手中的糖勺“哐当”一声掉在地上,碎裂开来。她愣了片刻,随即,巨大的、难以言喻的喜悦如同潮水般瞬间将她淹没!他赢了!他平安!他要回来了!
两年来的担忧、思念、委屈,在这一刻都化为了乌有。她开心得几乎要跳起来,脸上绽放出前所未有的灿烂笑容,比那秋日的阳光还要明媚耀眼。
“太好了!王爷要回来了!”听冬和觉夏也激动地抱在一起。
薛嬷嬷看着云清珞那发自内心的狂喜,也忍不住湿了眼眶,连连念佛:“佛祖保佑!王爷总算要回来了!王妃,您这两年的苦心,王爷回来,一定能看到的!”
云清珞脸颊绯红,心怦怦直跳。她已经开始在心里盘算,他回来那天,要穿哪件衣服,要为他准备哪些他爱吃的菜,要如何告诉他,她已经把王府打理得很好,把他的手艺学得很好……
她沉浸在巨大的喜悦和期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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