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日子格外煎熬。云清珞一面安抚着受伤的听冬,一面不动声色地整理着自己所能想到的一切线索。
她将玉簪丢失前后自己的行动、接触到的人、甚至那几日天气变化可能导致的人员流动都细细回想记录在册。
三日后,薛嬷嬷趁着给书房送茶点的机会,果然遇到了前来与胤桁商议事情的沈卿尘。
她趁胤桁不注意,飞快地将一张云清珞事先写好的、卷得极细的字条塞进了沈卿尘手中,并递了一个恳求的眼神。
沈卿尘微微挑眉,面上不动声色,将字条纳入袖中。与胤桁谈完正事,他借口去如厕,在无人处展开字条,上面只有娟秀的一行小字:“玉簪蒙冤,求先生一见,证清白。清珞。”
沈卿尘看着这行字,脑海中浮现出云清珞那张明艳又带着几分倔强的脸。他对这位宸王妃印象颇深,聪慧、灵动,在军事上甚至有独到见解,与寻常闺阁女子大不相同。
玉簪之事他略有耳闻,府中传言王妃善妒,毁物泄愤。他当时便觉得有些蹊跷,云清珞若真是心机深沉之辈,怎会用如此拙劣直接的手段?如今她冒险求助,倒是印证了他的猜测。
他沉吟片刻,将字条毁去。帮助王妃调查,势必会触及王爷的逆鳞,尤其是涉及到楚夕颜
但……若真是冤屈,任由其发展,对王府安宁也非好事。而且,他内心深处,对查明真相有着一种本能的兴趣,也想看看这位宸王妃,究竟能做到哪一步。
于是,沈卿尘并未立刻离开王府,而是看似随意地在府中散步,不知不觉便逛到了离蝶梦阁不远的一处水榭。他早已打听过,蝶梦阁虽禁足,但阁楼后窗临水,或许能找到机会。
云清珞自薛嬷嬷传话后,便时时留意着外面的动静。她听到水榭方向传来隐约的笛声,这是她与薛嬷嬷约定的信号,心中一动,吩咐觉夏在门口望风,自己则悄悄来到阁楼后的窗前。
果然,看见沈卿尘一袭青衫,斜倚在水榭栏杆上,似乎是在欣赏池中游鱼。
“沈先生。”云清珞压低声音唤道。
沈卿尘闻声抬头,看到阁楼后窗探出的那张清丽面庞,微微一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左右看了看,见无人注意,便身形敏捷地借助假山石,几个起落便悄无声息地来到了窗下。这里位置隐蔽,有树木遮掩,不易被人发现。
“王妃娘娘。”沈卿尘拱手一礼,姿态依旧从容,仿佛只是偶遇闲聊。
“沈先生肯来,清珞感激不尽。”云清珞直接切入正题,将玉簪事件的始末,以及自己的分析和怀疑,清晰而简洁地告知了沈卿尘。
沈卿尘静静听着,不时提出一两个关键问题,比如库房钥匙的管理细节,指证听冬的目击者具体是夕颜院中的何人,云清珞一一作答,思路清晰,证据虽不足,但逻辑链已隐约成型。
“王妃是怀疑,侧妃娘娘自导自演了这一事,趁机栽赃,玉簪则是在更早时候,借取布料之机,由他人协助从库房取出?”沈卿尘总结道。
“是。”云清珞点头,“我查过记录,侧妃前去库房取料子,正是在玉簪失踪的前两日。当时黎平亲自陪同,但侧妃带了两名贴身丫鬟,其中一名名唤春禾的,在侧妃挑选料子时,曾借口如厕离开过片刻。时间虽短,但若熟悉库房布局,趁机取走一支小小的玉簪并非不可能。而黎平碍于侧妃身份,未必会时刻紧盯她的丫鬟。”
沈卿尘眼中闪过一丝赞赏:“王妃心思缜密。那么,接下来需要查证的便是:第一,春禾当日是否真有机会下手;第二,找到将损毁的玉簪放入侧妃院外花丛的直接经手人,或者目击者。”
“先生所言极是。”云清珞道,“只是我如今被禁足,这些事……”
“王妃放心,”沈卿尘笑了笑,笑容里带着几分运筹帷幄的自信,“这些探查之事,在下或许比王妃更方便些。王府之外,亦有可用之人。只是需要一些时间。”
“多谢先生!”云清珞由衷感谢,心中升起一丝希望。
“王妃不必客气。”沈卿尘看着她,语气温和了几分,“真相不应被埋没。况且……”他顿了顿,意有所指,“王爷有时身陷局中,难免被旧怨遮蔽双眼,需要有人帮他拨开迷雾。”
两人又低声商议了一些细节,沈卿尘便悄然离去,来去如风,未惊动任何人。
云清珞回到房中,沈卿尘的相助如同雪中送炭,让她在冰冷的困境中感受到了一丝暖意和力量。她铺开纸张,开始将方才与沈卿尘讨论的线索和下一步调查方向重新梳理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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