鳌江的潮水比往常更缓,青灰色的江面像一块铺开的绸缎,将平阳与苍南、龙港分隔在两岸。妫含骑着枣红马站在渡头,身后是五千名列阵整齐的永嘉郡女兵,银灰色皮甲在晨光里泛着冷光,却没出鞘的铁剑、没拉开的弓弦,透着与以往征战不同的温和。渡头的木杆上,挂着一面杏黄色的旗帜,上面绣着“永嘉苍南龙港一家”七个墨字,在风里轻轻招展。
“报——龙港首领阿港、苍南灵溪首领阿溪,已在对岸列阵!”侦察兵策马回来,声音里带着一丝紧张。妫含抬手望去,只见对岸的滩涂上,龙港的渔船排成半月形,船上的渔民握着渔叉;苍南的武士则举着铁刀,灵溪的阿溪站在最前面,脸色紧绷——五年前龙港独立,二十年前苍南从平阳分裂,这两岸的人,早就在鳌江的潮声里听惯了刀光剑影。
妫含让女兵放下铁笛,亲自登上一艘无甲的木船,只带了两名持图纸的随从,缓缓驶向对岸。木船刚到江心,就听到阿溪的吼声:“妫含!平阳是平阳,苍南是苍南,你休想吞并我们!”
妫含站在船头,声音顺着江风传过去:“阿溪首领,我不是来打仗的。你看平阳归入永嘉后,昆阳的路通了,北港的水车转了,鳌江的渔民能去深海捕鱼——这些,苍南和龙港也能有。”她让随从展开图纸,“这是给苍南矾山的矿洞改良图,能让挖矿的人少受伤;这是给龙港的船坞扩建图,能造更大的远洋船;这是跨鳌江的石桥设计图,修通后,两岸的人不用再靠渡船往来,盐能运出去,粮能运进来。”
对岸的人都愣住了。龙港的阿港眯起眼,看着图纸上细致的线条——他认得那船坞的设计,比龙港现有的船坞先进太多,要是真能建成,龙港的渔船能多一倍。阿溪身边的钱库首领阿渔,悄悄拉了拉阿溪的衣袖:“首领,永嘉在瑞安修的石桥是真的,我们钱库的渔民去瑞安换稻种,半天就能来回,比以前快多了。”
木船靠岸时,妫含亲手递上两袋东西:给阿溪的是永嘉培育的耐旱稻种,给阿港的是海水淡化器的零件。“苍南的桥墩常闹山洪,这稻种不怕旱涝;龙港的渔民去深海,这淡化器能保证淡水。”妫含的目光扫过两岸的人,“打仗会死人,会毁船,会烧粮田。可合作能让大家都吃饱饭,能让孩子有学上,能让鳌江的潮声里,只有笑声没有哭声。”
阿溪握着稻种,指腹摩挲着饱满的颗粒——去年苍南闹旱灾,桥墩的粮田颗粒无收,要是早有这稻种,就不会有那么多人饿肚子。阿港拿着淡化器零件,想起去年龙港渔民在深海断了淡水,差点渴死在海上,喉咙一阵发紧。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动摇。
“要是我们归入永嘉,苍南的部落还能自己管吗?龙港的渔民还能自己捕鱼吗?”阿港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期待。
“当然。”妫含点头,“永嘉的基建全力支持,女兵会帮你们修路、建桥、改良技术,但不会干涉你们的日常事务。”
江风突然变向,将杏黄色旗帜上的字吹得更清晰。对岸的苍南武士放下了铁刀,龙港的渔民收起了渔叉——他们看够了分裂的苦,听够了战乱的哭,此刻眼前的图纸、稻种、零件,比任何武器都更有力量。阿溪终于放下了紧绷的肩膀,阿港也露出了笑容,两人同时伸手,握住了妫含递来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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