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如同粘稠的墨汁,包裹着苏晚栀的意识。她感觉自己像是沉入了冰冷的海底,四肢百骸都失去了知觉,唯有灵魂在无尽的虚空中飘荡。手腕处传来一阵阵灼热的刺痛感,如同被烙铁烫着,但那痛感似乎又很遥远。
不知过了多久,一丝微弱的光亮刺破了黑暗。
苏晚栀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视线模糊,草棚破败的屋顶在眼前晃动。剧烈的头痛如同无数根钢针在颅内搅动,让她忍不住呻吟出声。
她……还活着?
她挣扎着想坐起来,却发现浑身酸软无力,连动一动手指都异常艰难。喉咙干得冒烟,像被砂纸磨过。
“咳咳……”她剧烈地咳嗽起来,牵动着太阳穴一阵抽痛。
就在这时,她猛地意识到了什么!
手腕!玉镯!
她惊恐地抬起左手。手腕上空空如也!那枚温润的、内蕴青光的祖传玉镯……不见了!
一股巨大的恐慌瞬间攫住了她!空间!她的空间!她的神仙蛋!她的盐!她的全部希望!
她疯了一般挣扎着坐起身,不顾身体的虚弱和剧痛,目光在草棚里疯狂搜寻。地上……没有!角落……没有!她颤抖着摸索自己的手腕,皮肤上似乎还残留着一丝灼热的余温,但玉镯……真的消失了!
完了!全完了!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她淹没。没有空间,她什么都不是!那些神仙蛋……那些盐……她甚至无法感知空间的存在!外婆怎么办?她怎么办?
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混合着脸上的灰尘滑落。她像个无助的孩子般蜷缩在冰冷的草堆上,无声地哭泣。所有的努力,所有的希望,都在这一刻化为泡影。
就在她沉浸在巨大的绝望中时,一丝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联系感,毫无征兆地在她脑海深处浮现。
那感觉……很奇妙。仿佛她的意识深处,多了一个……独立的空间?一个远比之前那个狭小空间更加广阔、更加深邃、更加……充满生机的所在?
苏晚栀猛地止住哭泣,屏住呼吸,集中全部精神去感知。
轰——!
一股庞大的信息流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涌入她的脑海!
不再是模糊的感知,而是清晰的“视野”!一个大约十立方米左右、灰蒙蒙却异常稳固的空间,清晰地呈现在她的意识中!空间内部不再是混沌一片,而是隐约分成了几个模糊的区域!
最核心的区域,悬浮着她昏迷前正在腌制的十五枚神仙蛋!蛋壳温润,散发着浓郁的醇香,显然在空间升级过程中,腌制过程依旧在完美进行!
旁边一个区域,堆放着大约半瓦罐的纯净盐晶!晶莹剔透,闪烁着微光!
另一个角落,则是她还没来得及提纯的、大约一小堆苦卤土!
她的空间……没有消失!而是……升级了?!玉镯碎裂,空间却直接融入了她的意识?!容量扩大了十倍!而且似乎……有了初步的分区功能?!
巨大的狂喜如同惊涛骇浪,瞬间冲垮了所有的绝望!苏晚栀激动得浑身颤抖,泪水再次涌出,但这次是喜极而泣!
她成功了!空间不仅没丢,反而进化了!这意味着她的产能可以成倍提升!她的神仙蛋事业……将迎来真正的腾飞!
她迫不及待地尝试用意念操控。心念一动,一小撮盐晶瞬间出现在她掌心!再一动,盐晶消失,回到空间原位!操控更加流畅,精神力的消耗似乎也……减轻了?!
就在这时——
“砰!”
一声巨响,草棚那扇摇摇欲坠的破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了!
木屑纷飞!
刺眼的阳光猛地涌入昏暗的草棚,照亮了空气中飞舞的尘埃。
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如同铁塔般堵在门口,逆着光,看不清面容,但那冰冷刺骨、如同实质般的煞气,瞬间充斥了整个狭小的空间!
是厉战!
他站在那里,深邃冰冷的眸子如同鹰隼般,锐利地扫过草棚内的一切。目光扫过瘫坐在草堆上、泪痕未干、一脸惊愕的苏晚栀,扫过她空空的手腕,扫过角落里堆积的苦卤土,最后……落在了她掌心还没来得及收回去的那一小撮晶莹的盐晶上!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苏晚栀的心脏骤停!她甚至忘记了呼吸!巨大的恐惧再次攫住了她!他……他怎么来了?!他看到了?!他看到了盐晶凭空出现在她手里?!
空间!她的秘密!暴露了?!
厉战的目光,死死地盯在苏晚栀掌心那撮盐晶上。那眼神锐利得仿佛能穿透一切伪装,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冰冷和……一丝难以言喻的……震惊?
他缓缓地、一步一步地走进草棚。高大的身影带来巨大的压迫感,让本就狭小的空间显得更加逼仄。
他停在苏晚栀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那冰冷的视线,从她掌心的眼睛,移到她惊恐万状的脸上,最后……落在了她空空如也的手腕上。
“镯子呢?”他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凝重?
苏晚栀浑身一颤,下意识地将握着盐晶的手藏到身后,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碎……碎了……”
厉战的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他沉默地看着她,那眼神复杂难辨,仿佛在审视一件极其危险又极其重要的东西。
空气凝固了,只剩下苏晚栀急促而恐惧的呼吸声。
她感觉自己像一只被猛虎盯住的兔子,随时可能被撕碎。他会逼问吗?会抢夺吗?会……把她当成怪物吗?
就在苏晚栀几乎要被这无声的压力逼疯时,厉战动了。
他没有逼问,没有抢夺。他缓缓地蹲下身,高大的身躯蹲下来,视线与瘫坐在地的苏晚栀平齐。
这个动作,让苏晚栀更加惊恐,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缩。
厉战的目光,却并未落在她脸上,而是落在了她身后……那个装着苦卤土的破水缸上。他伸出手,用指尖捻起一小撮灰白色的苦卤土,放在鼻尖下嗅了嗅。
浓重的咸涩味。
他又看了看苏晚栀藏在身后、紧握的手。
然后,他抬起头,重新看向苏晚栀的眼睛。那眼神里,之前的冰冷和探究似乎褪去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复杂的、苏晚栀完全看不懂的情绪。
“盐,”他低沉地吐出两个字,不是疑问,而是陈述,“从土里来?”
苏晚栀的心脏狂跳!他猜到了!他果然猜到了!她咬着唇,不敢点头,也不敢摇头,只是惊恐地看着他。
厉战没有等她回答。他站起身,目光再次扫过她苍白虚弱的脸和空荡荡的手腕,眉头紧锁。
“麻烦。”他又说了那个词,但这一次,语气似乎……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或者……是别的什么?
他不再看她,转身,大步走出了草棚。高大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刺眼的阳光里。
留下苏晚栀一个人,瘫坐在草堆上,浑身冷汗淋漓,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她看着厉战消失的方向,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紧握的拳头,掌心那撮盐晶已经被汗水浸湿。
他……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他知道了什么?他……会怎么做?
恐惧如同藤蔓,再次缠绕上她的心脏。但这一次,恐惧之中,似乎还夹杂着一丝……劫后余生的茫然和……一丝极其微弱的、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希望?
他没有动手。没有逼问。甚至……没有拿走她的盐。
那句“麻烦”,听起来……更像是一种……无可奈何的……认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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