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
星空音乐学院的地下防空洞深处,三重心跳的回声在混凝土墙壁间撞来撞去,混着潮湿的霉味,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沈星辰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将拳击绷带一圈圈缠在嘴上,布料勒得脸颊发紧——她要守住这具身体,防止阿月与胎儿的意识同时爆发,撕裂她的神经。周野蹲在老式声波合成器前,指尖在布满锈迹的旋钮上反复调试,自己的呼吸频率渐渐与合成器输出的718.2hz净化波精准同步,声音沉得像压了铅:“今夜必须完成人格融合。”
防空洞最深处,林月茹的终极实验设备——“声波融魂仪”静静矗立,金属外壳上的指示灯忽明忽暗。当周野按下启动键,仪器发出低沉的嗡鸣,沈星辰的瞳孔突然开始快速切换颜色:先是她本身的焦糖色,暖得像夕阳;转瞬变成阿月的铁灰色,冷得发涩;最后彻底沉成胎儿般的纯黑,没有一丝光亮。阿月突然掌控了她的左手,指甲在粗糙的洞壁上用力刻画,留下一串串诅咒般的乐谱;胎儿的心跳每搏动一次,刻痕里就渗出一滴淡蓝色的血,顺着墙面缓缓流淌,像融化的冰。
承:
融魂仪的喇叭突然传出电流声,随后播放出连体婴儿在子宫里的原始频率——混着羊水的波动,带着生命最初的震颤。沈星辰猛地扯掉嘴上的绷带,喉咙里同时滚出三种声部,唱起《锈色月光》:焦糖色声线柔软,是她自己的调子;铁灰色声线沙哑,藏着阿月的怨怼;纯黑色声线稚嫩,是胎儿的呢喃——每种调子,都对应着不同阶段的母亲。通感症骤然将防空洞裹住,墙壁化作半透明的子宫壁,二十年前的林月茹就站在眼前,白大褂上沾着血,正操作仪器进行第一次人格分裂实验,眼神里满是疯狂。
周野立刻抬起手腕,将xIII纹身贴在融魂仪的安全按钮上,纹身与金属接触的瞬间,他的呼吸与仪器的频率产生剧烈共振,胸口闷得发疼。设备过载的火花里,阿月突然发出濒死的嘶吼,声音刺破空气:“妈妈骗了我们!根本没有第三个孩子!”话音刚落,沈星辰的腹部突然猛地塌陷,像有团透明的东西正从她的身体里剥离,轻飘飘地飘向融魂仪,留下一道淡蓝色的痕迹。
转:
防空洞顶部突然传来“咔嗒”声,混凝土块开始簌簌掉落,整间洞室剧烈坍塌。震落的尘土在空中旋转、聚拢,渐渐凝成巨大的人形——那是个由声波构成的透明胎儿,四肢纤细,脐带一端紧紧连着融魂仪的核心,像握着生命的源头。胎儿缓缓睁开没有瞳孔的眼睛,小巧的嘴唇轻轻动了动,哼唱出完美的《锈色月光》——没有杂音,没有跑调,正是林月茹穷尽一生,想要完成的终极作品。
沈星辰突然挣脱周野的手,朝着声波胎儿与他冲过去,同时伸出双臂拥抱。当三人的指尖相触的瞬间,融魂仪“轰”地一声轰然爆炸,强光淹没了整个防空洞。周野在刺眼的光亮里眯起眼,看见沈星辰的瞳孔终于稳定下来,变成一种全新的颜色——像暴风雨来临前的海面,暗蓝色的浪涛里翻涌着银灰色的光,藏着破碎后的平静。
合:
救援队的铁铲挖开废墟时,最先听见的是断断续续的钢琴声。拨开瓦砾,看见沈星辰坐在一架烧焦的钢琴前,指尖在发黑的琴键上跳动。每个音符落下,周围的碎石瓦砾就轻轻浮空,仿佛重力被音乐驯服,乖乖悬在半空。周野慢慢走过去,从口袋里掏出染血的绷带,轻轻缠在她重新平坦的腹部——那里的皮肤光滑如初,没有疤痕,没有痕迹,仿佛从未有过胎儿,也从未有过那些撕心裂肺的伤痛。
悬念:
声波胎儿消失的地方,留着一块水晶状的脐带化石,阳光透过水晶,能看见里面封存的画面:林月茹的脸清晰浮现,声音带着哭腔,是她的最终忏悔:“我偷走了妹妹的胎儿,把它变成了星辰的第二人格。”周野猛地低头看向手腕,原本的xIII纹身不知何时已变成了xIV,数字边缘还沾着淡淡的血痕,像刚刻上去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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