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在无尽的黑暗与冰冷中沉浮。贝利亚感觉自己像是一粒被投入深海的尘埃,正在被无边的压力和寒意碾碎、同化。
那源自扎基一指的毁灭性能量,不仅重创了他的躯体,更如同最恶毒的毒素,侵蚀着他的光能核心与意志壁垒。圆环权柄的运转迟滞到了近乎停止,四元素本源的光芒也黯淡如风中残烛。
不知过了多久,一丝微弱的感知终于回归。他“睁开”眼,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完全由流动的黑暗能量构筑的囚笼之中。
囚笼内壁不断扭曲,浮现出各种痛苦的幻象与低语,试图瓦解他的心神。
他尝试调动力量,却发现光能与元素之力如同陷入粘稠的泥沼,每一次流转都带来撕裂般的剧痛,并且效率低得可怜。彩色计时器依旧闪烁着微弱的红光,提醒着他状态的极度糟糕。
他败了。
败得如此彻底,毫无还手之力。
那个名为扎基的存在,其力量层次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范畴,那是与奥特之父健,甚至与他所知任何强者都截然不同的、近乎法则层面的绝对碾压。
“清醒了吗?尊贵的‘钥匙’先生。”一个带着讥讽的声音从囚笼外传来。艾莉亚的身影在流动的黑暗墙壁上若隐若现,如同附着在牢笼上的幽灵。“能亲身感受扎基大人的无上伟力,是你莫大的‘荣幸’。”
贝利亚没有回应,只是冷冷地看着她声音传来的方向。败者的咆哮毫无意义,他需要的是信息,是脱困的机会,无论那机会多么渺茫。
“不用白费力气了。”艾莉亚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这座囚笼直接连接着扎基大人的力量之源,别说你现在这副模样,就算你处于巅峰状态,也休想挣脱。你就安心地待在这里,等待仪式最终时刻的到来吧。”
“仪式?”贝利亚终于开口,声音因虚弱而沙哑,却依旧冰冷,“用我来献祭,完成那个‘基体’向完全体的进化?”
“哦?你倒是猜对了一部分。”艾莉亚的声音带着得意,“不过,不仅仅是进化。你的‘圆环’之力,是启动‘暗影神殿’核心、引导扎基大人真正力量回归这个世界的关键‘引信’。当仪式完成,扎基大人将不仅恢复全盛时期的力量,更能更进一步,超越过往!届时,所有宇宙的光明,都将在绝对的黑暗面前颤抖!”
她的语气中充满了对扎基的狂热崇拜,但贝利亚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不协调——艾莉亚提及扎基时,用的是“回归这个世界”和“恢复全盛”。这意味着,扎基并非此地的原生存在,其力量也并非完整状态?这或许……是一线生机?
“为了这种虚无缥缈的野心,甘心做他人的走狗?”贝利亚试图激怒她,获取更多信息。
“走狗?哼!”艾莉亚果然被刺中了痛处,声音尖利起来,“你懂什么!扎基大人代表的,是宇宙最终的真理!是打破一切虚伪秩序的力量!能侍奉如此伟大的存在,是我等追寻力量之人的至高荣耀!不像你们光之国,永远被可笑的羁绊和所谓的正义束缚!”
她的反驳坐实了贝利亚的猜测——扎基的力量并非无懈可击,他需要仪式,需要“钥匙”。而且,艾莉亚及其背后势力,追求的是一种颠覆性的、毁灭现有秩序的力量。
就在这时,一阵强烈的空间波动从囚笼外传来,伴随着黑暗梅菲斯特那恭敬无比的声音:“扎基大人,一切已准备就绪,可以开始转移‘钥匙’了。”
“带过来。”扎基那冰冷淡漠的声音响起,即便隔着囚笼,也让贝利亚的核心为之战栗。
囚笼的黑暗墙壁如同活物般向两侧分开,显露出外面的景象。
这是一个更加广阔的大厅,大厅中央悬浮着一个巨大的、不断旋转的黑暗能量法阵,法阵的纹路复杂而古老,散发出与科博尔星云深处那座神殿虚影同源的气息。
扎基就悬浮在法阵的正上方,漠然注视着一切。
黑暗梅菲斯特和艾莉亚则恭敬地站在法阵边缘。
贝利亚感觉到囚笼正带着他,缓缓飞向那个法阵的中心。
他能清晰地感知到,法阵中蕴含的力量正在被激活,一股强大的、针对他体内圆环之力的牵引力开始产生。一旦进入法阵核心,他的力量和存在,恐怕真的会被彻底剥离、献祭!
绝不能坐以待毙!
他集中起残存的所有意志,不再试图冲击囚笼,而是全部灌注到手腕上那个希卡利给的原型机中!之前他一直压制着它的波动,防止被察觉,现在是时候放手一搏了!
【检测到……极端……危险环境……】
【启动……紧急……通讯协议……】
【能量不足……尝试……抽取宿主……残余能量……】
圆环发出了微不可察的震动,屏幕上的光芒微弱地闪烁起来。贝利亚感到本就所剩无几的能量正在被快速抽走,但他没有阻止。
【信息……打包……发送……尝试……】
【遭遇……未知……高强度……干扰……】
【信号……极度微弱……无法保证……接收……】
成了!尽管希望渺茫,但一道承载着他此刻处境、扎基的恐怖以及科博尔星云坐标的绝望求救信号,已经如同投入狂风中的一粒种子,向着光之星的方向发送了出去!
也就在信号发出的瞬间,扎基那淡漠的目光似乎微微动了一下,仿佛察觉到了什么,但又似乎不屑一顾。
囚笼彻底融入了黑暗法阵的中心。
一股无法形容的、仿佛要将灵魂都撕扯出来的剧痛瞬间席卷了贝利亚!他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被强行从躯体中剥离,圆环权柄发出了濒临破碎的哀鸣,四元素本源的光芒急速黯淡,几乎要彻底熄灭!
就在他即将彻底失去意识的边缘,他仿佛听到了一声来自极其遥远星空的、充满了震惊与愤怒的奥特签名回响,但那声音太过模糊,瞬间就被无尽的黑暗吞噬了……
光之国,能否收到这来自深渊的绝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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