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第二十章 归墟黑市，禁忌知识
熵寂蠕虫的浪潮在林凡巧妙的“引导转化”下，非但未能侵蚀净土，反而化为了夯实边缘空间的资粮，无声退去。墨菲斯托的算计再次落空，虚空陷入了短暂的、仿佛暴怒前的极致宁静。林凡能感觉到，那来自归墟深处的注视并未消失，而是变得更加隐秘，更加…耐心。
他知道，冥尊及其麾下，正在重新评估，酝酿着下一次更精准、更致命的打击。在绝对的力量差距面前，取巧可赢一时，难赢一世。他必须尽快提升实力，无论是自身境界，还是对轮回之道，尤其是对新生的轮回境域的运用。
然而，道基的裂痕修复缓慢，对静域的领悟也似乎遇到了瓶颈。那种超越生死、趋于永恒平衡的“静”，玄奥太过深邃，仅凭闭关苦修，进展微乎其微。
就在林凡苦思突破之策时，那枚被他以轮回之力封印、珍藏的，来自龙之国度大长老敖擎的古老龙晶，忽然传递出一段极其隐晦、破碎的讯息。这段讯息并非龙族传承，而像是一段偶然被龙晶记录下来的、来自无尽久远年代的时空涟漪。
讯息中提到了一个名字——“归墟黑市”。
据这破碎的信息描述，那并非一个固定的地点，而是一个游荡在归墟力量影响边缘、连接着诸多不甘寂灭的残破世界与古老存在的隐秘交易网络。那里流通着不属于任何已知大界的奇物、禁忌的知识、乃至…被冥尊所厌恶和封锁的、关于“生”与“可能性”的秘密。据说，甚至有强大存在在其中交易从冥河深处打捞起的、未被完全同化的“古老遗珍”。
危险与机遇并存。进入黑市，意味着主动将自身坐标暴露在更复杂的虚空环境中，可能遭遇归墟巡逻者、虚空巨兽，或其他心怀叵测的交易者。但同样，那里也可能找到修复道基的奇物，或是关于“静”之境界的启发。
林凡沉吟良久。固守净土，虽安全，却可能错失良机，被动等待冥尊下一轮不知何时会降临的、更猛烈的“清算”。主动涉险，虽危机四伏，却可能找到破局的关键。
他的道，是轮回，是于万劫中争一线生机，岂能因畏惧而固步自封？
“轮回静域初成，正需万般磨砺以验其效。这归墟黑市，便是一方不错的试剑石。”
决心既定，林凡不再犹豫。他并未真身前往，那太过冒险。他分出一缕最为精纯、与轮回静域联系最紧密的神念，携带着部分净土本源与作为交易筹码的、精炼过的信仰结晶，依照龙晶中那模糊的坐标指引，小心翼翼地探入了一片法则异常混乱、光线扭曲的虚空区域。
穿梭的过程如同在风暴中航行，神念化身时刻承受着空间乱流与各种诡异法则碎片的冲击。若非有轮回静域的力量护持，使得这缕神念处于一种“非生非死”的奇异状态，极大降低了存在感，恐怕早已被撕碎或同化。
不知过了多久，前方混乱的虚空中，出现了一点微光。靠近之后，才发现那并非星辰，而是一艘巨大无比的、由无数世界残骸拼接而成的骸骨方舟。方舟静静悬浮，表面笼罩着一层隔绝探测的灰雾，只有一道扭曲不定的光门，如同呼吸般明灭，散发着诱惑与危险的气息。
这里，便是“归墟黑市”的某个入口节点之一。
林凡的神念化身收敛所有气息，模拟出与周围环境相似的、带着一丝归墟侵蚀痕迹的波动，悄然融入光门。
光门之后，并非想象中的喧嚣集市，而是一片更加光怪陆离的景象。这里没有上下左右的概念，无数或大或小的“摊位”悬浮在虚无中，摊主形态各异，有只剩下头骨的远古神魔，有笼罩在阴影中的诡秘存在，有由纯粹怨念构成的集合体……它们交易的方式也千奇百怪，有的以记忆碎片为货币，有的直接剥离法则交易，有的甚至在进行着林凡无法理解的、关于“时间线”或是“可能性分支”的买卖。
空气中弥漫着贪婪、警惕、绝望以及一丝…病态的渴望。在这里，一切秩序崩坏，唯有力量与价值是通行证。
林凡的神念化身如同幽影，静静游弋，感知着各方信息。他看到了被封印的星核，看到了记载着禁忌巫术的皮卷，甚至看到了一小瓶据说能毒杀合道境存在的“万物终末之涎”……但这些都不是他需要的。
他的目标明确——修复道基的奇物，或关于“静”之境界的知识。
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一个由枯萎世界树碎片构成的摊位上，他感应到了一丝奇异的波动。摊主是一个笼罩在破旧灰袍中、身形佝偻的身影，它面前只摆放着几件物品：一块布满孔洞、仿佛被岁月啃噬的暗金色矿石；一截如同黑玉、却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指骨；以及…一本材质非金非木、封面没有任何文字，却让林凡的静域之力产生细微共鸣的黑色书册。
林凡的目光落在书册上。
“此物何名？何价？”他的神念传递出询微的波动。
灰袍摊主抬起头，兜帽下是一片深邃的黑暗，只有两点微弱的、如同余烬般的红光闪烁了一下。一个干涩、仿佛砂纸摩擦的声音直接响在林凡神念中：
“《虚空静寂论》残篇……源自某个已彻底归于‘静’之概念的大能遗泽。价码……你身上那丝‘异常宁静’的气息源头，十分之一。”
林凡心中一震。对方不仅看出了他神念的特殊，更是直接点明了对轮回静域本源的觊觎！这摊主，绝非寻常！
他沉默片刻，回应道：“气息源头不可分割。以此物交换如何？”他凝聚出一团精纯至极、蕴含着轮回生机的信仰结晶，其价值足以让许多残破世界的意志为之疯狂。
灰袍摊主只是瞥了一眼，那两点余烬般的红光微微摇曳，带着一丝不屑：“生机？于此地，乃催命符。吾只要‘静’。”
交易似乎陷入了僵局。
就在这时，整个黑市空间猛地一震！一股威严、冰冷、带着秩序毁灭意味的恐怖意志扫过全场！
“冥尊律令！清查违禁知识！所有交易暂停！”一个如同金属摩擦的宏大声音响起。
是归墟的巡逻者！而且，是比死亡领主更高级别的存在——寂灭仲裁官！
刹那间，黑市大乱！一些摊主瞬间收起物品，遁入虚空消失。一些则爆发出强大的气息，试图对抗。光芒乱闪，法则碰撞，混乱的能量风暴席卷开来！
那灰袍摊主动作极快，一把抓起所有物品，包括那本《虚空静寂论》残篇，身形如水纹般荡漾，就要融入虚空遁走。
林凡眼神一凛，机会稍纵即逝！
他毫不犹豫，引动了神念化身中蕴含的那一丝轮回静域本源之力，并非攻击，而是化作一道无形的、极致“宁静”的屏障，瞬间笼罩了那灰袍摊主即将消失的区域！
“嗯？！”灰袍摊主的遁术猛地一滞，仿佛陷入了无形的泥沼，那极致的“静”干扰了它一切能量与法则的运作！它惊怒地回头，看向林凡。
“三分之一！换你安全离开！”林凡的神念传递出最后的报价，同时指向远处那正在锁定这边、散发着恐怖波寂灭波动的仲裁官。
灰袍摊主兜帽下的余烬红光剧烈闪烁，瞬间权衡利弊。在仲裁官锁定它之前，它猛地将那块暗金色矿石和那本黑色书册抛向林凡，同时嘶哑道：“烙印！下次交易！”
一道灰色的烙印打入林凡的神念化身。下一刻，林凡撤去静域屏障，灰袍摊主的身影如同幻影般消散，堪堪避开了仲裁官扫来的毁灭光束。
林凡的神念化身一把抓住矿石与书册，毫不犹豫地引爆了这缕神念中剩余的大部分力量，化作一道混乱的虚空乱流，掩护着核心意识与两件物品，沿着来路疯狂遁走！
身后，传来仲裁官暴怒的咆哮与黑市崩塌的轰鸣……
……
轮回净土，中央神殿。
林凡本尊缓缓睁开眼，脸色微微发白，分化出去的神念彻底湮灭，对他亦是不小的损耗。但他摊开手掌，掌心之中，那本非金非木的黑色书册与那块布满孔洞的暗金色矿石，正静静地躺着。
书册封面上，《虚空静寂论》五个古老的字符，缓缓浮现。
而那块矿石，在净土光芒的照耀下，其孔洞中竟有点点如同星沙般的物质流淌，散发出一种…修复与承载的意韵。
“归墟黑市……果然名不虚传。”林凡低语，目光落在书册与矿石之上。
危机中搏得的机遇，已然在手。接下来的，便是消化它们，让轮回净土，变得更加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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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第二十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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