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卷 第二章 噬法之影，织法危机
星灵遗族带来的预言，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石子，在不空因果净土的高层中激起了层层涟漪。“织法界”、“封印古物”、“冥土关联”，尤其是那“噬法”特性的归墟力量，这些关键词组合在一起，勾勒出一幅危机四伏的图景。
林凡立于净土核心的观星台上——这是星灵族入驻后，凭借其天赋与携带的星核碎片，结合净土阵法迅速建立起的建筑。台上星轨流转，光晕朦胧，映照着他凝重的面色。
“噬法……”他喃喃自语，指尖一缕混沌气流变幻，模拟着某种能量结构，却在下一刻莫名溃散。“并非吞噬能量或物质，而是直接针对‘法则’本身进行侵蚀、瓦解、乃至……同化？难怪星灵称之为‘特性’而非‘力量’。”
这种敌人，前所未见。归墟的魔物大多依靠死亡、凋零、侵蚀等负面法则，而这“噬法者”，其威胁似乎更加本质，直指构成世界根基的法则链条。若真如此，其对修行者的神通、对世界的秩序，将是毁灭性的打击。
“星见阁下，可能更具体地描述‘噬法’的表现，以及织法界目前的情况？”林凡看向身旁那位被朦胧星辉笼罩的星灵族领袖，被称为“艾斯梅拉达”的大星见。
艾斯梅拉达双眸中的星辰缓缓流转，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星轨所见，亦非全貌。只知那噬法之力所过之处，万法凋敝，秩序崩坏，非是毁灭，而是……‘失效’。织法界乃上古法修大宗‘万衍宗’之故地，虽已残破，但其地脉深处，仍封存着宗门至宝‘万法源茧’，据说蕴含万法生灭之秘，亦是维持该界残存法则不彻底崩溃的根基。那噬法者目标，极可能便是此物。至于现状……星辉黯淡，法则之弦震颤不休，恐已危在旦夕。”
万法源茧？林凡心中一动。此物之名，他亦在古老记载中见过只言片语，传说能衍化万法，是无数法修梦寐以求的至宝，没想到竟在织法界。若此物被拥有“噬法”特性的归墟存在得手，后果不堪设想！更何况，星灵预言此事与他的“冥古标记”有所牵引。
“我必须去一趟。”林凡做出决断。于公，不能坐视归墟获得可能增强其力量的古物，织法界残存的生灵亦需救援；于是，他也想亲身见识这“噬法”特性，并探究其与冥古标记的关联。
“领主，你的伤势……”星尘长老面露忧色。
“已无大碍，至少赶路无虞。”林凡摆手。经过这段时间静养，加之净土反馈，他的道基虽未痊愈，但寻常行动与战斗已能支撑。“净土还需诸位坐镇。此番我独往即可，若有变故，通过星灵之镜联系。”
星灵族带来了一面名为“星辉之镜”的宝物，可在一定范围内进行超距通讯与短暂影像传递。
见林凡心意已决，众人不再劝阻，只是将新研制的几种应对法则干扰的符箓、以及逻辑核心提供的针对性能量屏障模块交予他。
林凡不再耽搁，与艾斯梅拉达确认了织法界的最新空间坐标后，身形化作一道细微的混沌流光，遁出净土，没入无尽虚空。
……
织法界，曾以万法昌盛闻名遐迩，如今却只剩断壁残垣，灵山崩塌，道统零落。整个世界的色彩都显得灰暗，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异的“迟滞”感，仿佛世界的运转变得卡顿、生涩。
林凡隐匿气息，悄然潜入界内。甫一进入，他便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并非预想中激烈的战斗痕迹或冲天的死寂魔气，而是一种……万籁俱寂般的诡异。
山川依旧在，河流依旧流，但其中蕴含的法则意韵却变得极其微弱、混乱。他尝试引动一丝火行元气，指尖却只冒出一缕青烟，随即莫名消散；他施展一个简单的御风术，周身气流却紊乱不堪，难以成形。
“法则……在被压制，被干扰。”林凡眼神凝重。这种感觉，就像是整个世界的“底层代码”正在被某种力量扰乱、覆盖。
他循着对法则波动异常的感知，朝着世界中心，昔日万衍宗山门所在的方向潜行。沿途所见，触目惊心。许多低阶修士瘫倒在地，并非受伤，而是其修行的根基道法仿佛“失效”了，法力在体内淤塞、溃散，连维持基本的御空都做不到。草木失去灵性，飞禽走兽变得懵懂浑噩，仿佛退化为了凡物。
这“噬法”特性，竟恐怖如斯！它并非直接杀戮，而是剥夺了生灵与天地“互动”的能力，让一切基于法则的神通、术法、乃至部分生命活动，都趋于“无效”！
越靠近中心，这种“失效”领域就越发强烈。甚至开始影响林凡自身！他感觉周身流转的轮回道力都变得有些凝滞，施展神通需要消耗比平时多数倍的心力，且效果大打折扣。
终于，他抵达了万衍宗遗址。昔日宏伟的宗门早已化为一片巨大的废墟，唯有废墟最深处，一座由无数破碎符文石碑垒砌而成的古老祭坛还在散发着微光。祭坛上空，一个约莫一人高的、由无数细密法则链条交织而成的光茧正悬浮着，散发出顽强抵抗的意韵——正是万法源茧！
而在祭坛四周，则笼罩着一片浓郁的、不断扭曲蠕动的暗影！这暗影没有固定形态，仿佛由纯粹的“法则否定”构成，它不断冲击、侵蚀着祭坛的守护光晕和那万法源茧。源茧的光芒在暗影的侵蚀下，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黯淡，其表面的法则链条发出不堪重负的崩裂声。
暗影之中，隐约可见一道模糊的、人形的轮廓，其周身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噬法”波动！它，就是此次危机的源头——噬法者！
似乎察觉到了林凡的到来，那暗影中的模糊轮廓缓缓转向他所在的方向。没有五官，没有情绪，只有一种纯粹的、对“有序法则”的饥饿与否定。
“又一个……携带着……‘秩序’的……食粮……”一个干涩、扭曲，仿佛法则摩擦产生的意念，直接撞入林凡的心神。
下一刻，那浓郁的暗影猛地分出一股，化作一道无形的、专门针对法则结构的冲击波，朝着林凡席卷而来！所过之处，虚空中的基础法则都为之扭曲、失效！
林凡瞳孔一缩，不敢硬接，身形急退，同时引动轮回道域之力护体。然而，那噬法冲击波触及他周身的混沌光芒时，竟如同沸汤泼雪，使得他防御神通的法则结构变得极不稳定，光芒剧烈闪烁，几乎溃散！
这噬法之力，竟连他的轮回道则都能影响？！
与此同时，他道基深处，那一直沉寂的“冥古标记”，竟在此刻……微微发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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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卷第二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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