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一,北伐大军如燎原之火,兵分三路向京师推进。林川亲率中路主力直取保定,左路由杨把总带领出井陉关,右路则是王老蔫的锐士营穿插敌后。
李二狗被任命为火铳营都司,负责中路先锋。这是他第一次独当一面,手下统领着五百火铳手。出征前,他特意去看了那箱《永乐大典》,傅山题字的那一页已经被他小心地裱糊起来。
都司,副手提醒,前方就是清风店,探马来报有清军驻守。
清风店是通往保定的要冲,清军在此布置了两千守军。李二狗登上高处观察,发现敌军正在加紧修筑工事。
不能让他们把工事修完。李二狗下令,立即进攻!
新式火铳的威力再次显现。三轮齐射后,清军的防线就开始动摇。但就在这时,侧翼突然杀出一支骑兵,看装束竟是高迎贵的部下!
刘芳亮这个反复小人!副手怒骂。
李二狗临危不乱,命令火铳手变换阵型,用密集火力阻挡骑兵冲锋。同时派出传令兵向主力求援。
战斗最激烈时,一个意想不到的转变发生了。高迎贵的部队突然调转枪口,开始攻击清军后方!
这是...?李二狗愣住了。
这时,刘芳亮单骑来到阵前,大笑道:李都司,别来无恙?我们大当家想通了,与其给鞑子当狗,不如跟着你们干!
原来,高迎贵见北伐军势大,终于下定决心反正。这个转变顿时扭转了战局。在两面夹击下,清风店的清军很快溃败。
当林川率主力赶到时,战事已经结束。刘芳亮恭敬地呈上降表:高将军愿为前部,戴罪立功。
告诉他,林川收下降表,只要真心抗清,过往不究。
北伐军的声势越发浩大。各地百姓箪食壶浆,纷纷来投。更让人振奋的是,许多原明军将领也率部来归。到三月中旬,北伐军已壮大到十万人。
三月二十,大军抵达保定城下。这座京南重镇城墙高大,守军多达万人。更棘手的是,城中还关押着数千名拒绝剃发的士子。
不能强攻,杨把总观察后说,会伤及无辜。
林川下令围而不攻,同时让吴秀才撰写檄文,用箭射入城中。檄文详细列举清军的暴行,号召守军反正。
这一招果然见效。第三日深夜,保定城门悄然打开,守将王辅臣亲自出城请降。
末将等这一天,等得太久了!王辅臣跪地痛哭。
保定光复的消息传开,北伐军士气大振。但林川却不敢怠慢,他知道,真正的考验还在后面。
四月朔日,大军进抵北京城外。望着熟悉的城墙,许多老兵都流下热泪。三年前,他们就是在这里眼睁睁看着京城陷落。
这一次,林川对全军说,我们要把它夺回来!
北京城的防御远比想象中坚固。清军不仅加固了城墙,还在城外挖掘了数道壕沟。更可怕的是,他们竟将文渊阁的典籍堆在城头,作为人肉盾牌。
无耻!郑经纶气得浑身发抖。
攻城战进行得异常艰难。北伐军的火炮不敢轰击城头,生怕损毁典籍。士兵们只能冒着箭雨攀爬云梯,伤亡惨重。
四月十五夜,李二狗奉命带队夜袭。在付出惨重代价后,他们终于登上城墙。就在他要下令焚烧城楼时,突然看到城楼里堆满的书籍。
等等!他拦住要点火的士兵,这些都是《永乐大典》!
这一犹豫,给了清军反击的机会。如雨的箭矢从暗处射来,登城士兵纷纷倒地。李二狗身中数箭,仍死死护住身边的书箱。
都司!士兵们惊呼。
书...书更重要...李二狗艰难地说。
就在这时,城内突然火光四起,喊杀震天。原来王老蔫的锐士营早已潜入城中,趁乱打开了城门!
全军进城!林川挥剑高呼。
北伐军如潮水般涌入北京城。当字大旗重新插上朝阳门时,满城百姓跪地痛哭,声震云霄。
但林川却高兴不起来。此战伤亡太大,李二狗重伤昏迷,生死未卜。而更重要的是,他们在文渊阁只找到了《永乐大典》的残卷,正本早已被清军运往关外。
战争还没有结束,林川望着东北方向,我们还要继续前进。
文明的征途,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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