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氏愣了许久,脸色依旧不大好,对女儿的话表示怀疑。
然,她们在见到太子时,太子也说是崔姮在深山养伤,又失了记忆,如今才被寻回。
这让她不得不信,太子真的爱女儿爱到毫无原则,即便她嫁过人生过子,他也依旧要她当太子妃。
“不、不对!”郑氏突然想起,崔姮手札上写的,前世南宫铭如何算计他们崔家的。
“这一定是阴谋!”郑氏声音颤抖,满心恐惧。
手札里,他们崔府已经被算计过一次了,这次不能再上当!
郑氏忧心忡忡地望着女儿,道,“待日后,皇室定会另算,定罪于崔家!”
崔姮摇了摇头,“娘亲,这次,你们放心,太子不会让官家知晓,若是想借此发挥,他早就给我们家定罪了,何必如此费心?”
只是这终究是隐患,若是她哪日敢让南宫铭不高兴,翻起旧账的话,南宫铭搞不好真的要清算抗旨假死逃婚的罪,牵连崔郑两家。
郑氏仍不大放心,可也没办法。
这种情况,他们无法直面皇室的力量。
前厅里,丞相父子正兴奋地讨论婚仪细节。
南宫铭忽然起身,腰间玉佩流苏在空中划出凌厉的弧度:孤记得姮儿最爱芍药,东宫里移植了一些,大婚时,正好花开。
“好好好,太子有心了。”崔丞相撸着胡须直笑。
现在马上三月了,距离四月初八,也就一个来月的时间,时仓促了些,但也还好,免得节外生枝。
想来,太子这般着急,也是怕夜长梦多吧?
崔丞相依旧希望女儿能与太子圆满,积极与太子商议这具体事宜。
最后,太阳西斜,崔丞相一家接崔姮回相府。
与此同时,崔姮死而复生的消息也被南宫铭放出,很快传遍了京城。
顿时,所有人都惊呆了,有人对崔姮失忆在深山养伤的说辞表示怀疑,也有人表示同情。
可这是太子找到的崔姮,众人也不好质疑什么。
帝后亦是非常难以置信,将南宫铭叫去问了好久的话。
而崔姮回到崔府,府上上下一片喜气洋洋,婢女小厮们奔走相告,崔姮也见到了长生,他长高了许多,小小的少年瞧着沉稳了不少,见到崔姮之时,眼眶红红的。
从崔蔺那儿,崔姮得知长生很有习武天赋,如今在跟着师傅习武,崔蔺打算好好培养他,以后做个武官。
崔姮回归后,她交好的手帕叫许玲珑次日来看望她,还端仪郡主也是,随后便是虞妙。
暮春的相府后花园里,海棠花瓣簌簌落在石桌上。
崔姮拢了拢藕荷色披风,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青瓷茶盏边缘。
远处传来环佩叮当声,许玲珑提着杏红裙摆疾步而来,发间金步摇乱晃,像只扑棱的蝶。
阿姮!许玲珑一把攥住她手腕,指甲几乎要掐进皮肉,她眼眶通红,睫毛上还挂着泪珠,我就知道......就知道你不会......
话未说完便哽咽起来,袖口绣的缠枝莲纹被泪水洇湿成深色。
她一直不信崔姮坠崖死了,果然,她如今回来了。
端仪郡主落后半步,鹅黄衫子被风吹得微微鼓起,她捏着素帕的手悬在半空,最终只轻轻搭在崔姮肩头。
崔姮抬眼时,正瞧见这位未来大嫂偏过头去,帕子飞快掠过眼角,在阳光下闪过一道水光。
虞妙最后赶来,亦是担忧又庆幸地看着崔姮。
让你们担心了。看着面前关心心的三人,崔姮垂眸,茶汤里倒映出自己刻意放松的唇角,“快坐吧!”
四人落坐在凉亭内,围绕着崔姮不停说话,对她关怀备至。
许玲珑突然拍案而起,茶盏震得哐当响:杨明玉那个毒妇!
她胸口剧烈起伏,珊瑚耳坠乱颤,当初在我就瞧她不对劲,果然!好歹毒的心思,竟然想要阿姮的命!
都过去了。崔姮忙按住她发抖的手,“玲珑就别气了。”
许玲珑咬着唇坐下,却仍用气音嘟囔:好在老天开眼,叫她恶有恶报!如今畏罪自尽也算活该!
随着崔姮的回归,杨明玉死了的消息也一并传开了,大家都知晓她害怕流放,畏罪自尽了。
端仪郡主南宫凝轻柔一叹,“杨娘子真是糊涂啊!”
“可不,”许玲珑接话,“若她安分守己,仗着救过太子的恩情,本可以衣食无忧一辈子,可偏偏心存歹念要作死!还得阿姮坠崖!如今落得这下场也是她自己求仁得仁!”
见许玲珑义愤填膺的模样,崔姮好笑,“罢了罢了,玲珑别气,来来来,快喝茶!”
她将一盏茶递给许玲珑,道:“如今杨明玉已死,此事就作罢了。”
崔姮回忆起天牢内,杨明玉惨白瘦弱的身形,时不时地咳血,还有最后撞墙而死那一幕......
算了,她也是被人算计,如今一命赎罪,崔姮自也不计较了。
她与杨明玉之间的纠葛不好与外人道,崔姮随口掀过去。
见崔姮不想提杨明玉,许玲珑也识趣没再说什么,可仍旧对杨明玉甚是厌恶。
寒暄一阵,崔姮将自己与南宫铭串通好的说辞拿来细说。
知道崔姮伤了脑子失忆过,许玲珑担忧极了,“虞娘子快给阿姮把脉看看,如今如何了?”
崔姮心中一紧,但还是从容的地让虞妙把脉了。
虞妙起身,素白手指搭上崔姮腕间。
园中霎时静下来,连风都凝滞了。
崔姮看见她眉心微不可察地一跳,自己后背倏地沁出冷汗,只希望虞妙能与她心意相通,别露出破绽!
脉象虚浮了些。虞妙声音温和,不见丝毫异常,需用当归四逆汤温养。
她抬眼时,崔姮看见她瞳孔里映出自己僵硬的脸色慢慢放松下来。
随后,虞妙收回手,告诉许玲珑和端仪郡主,“崔娘子很好,今后慢慢养,身子没问题。”
两人这才放心,许玲珑:“那就好那就好,阿姮没事,我也放心了。”
端仪郡主点头。
后面又聊了些,时辰不早,许玲珑和端仪郡主走了,虞妙却留了下来。
待许玲珑与端仪郡主的裙角消失在月洞门外,虞妙突然反手扣住崔姮脉门:滑脉如珠。
她声音压得极低,每个字都像从齿间碾出来的,太子可知娘子尚在哺乳期?
石桌上的海棠花瓣被崔姮捏出汁水,嫣红如血,她微微点头。
虞妙蹙眉,“崔娘子,这到底怎么回事?”
如果她不知道崔姮生过孩子,可能也会信了崔姮先前那番说辞,可崔姮实实在在是哺乳期的啊!
而且,崔姮的脑袋也没发现什么问题,不像失忆的人。
虞妙果然医术了得,一个简单的把脉就全看出来了。
若是要瞒得住帝后,恐怕还需虞妙帮忙,因而崔姮也不瞒她,实话告诉她。
当然,她的说辞也不全对,只说自己并没有失忆,而是被杨明玉害后顺势假死离京,她不愿嫁皇家,后来遇到良人嫁人生子。
可好景不长,她还是被太子寻回,太子并不计较她生过孩子,还替她隐瞒。
“此事,帝后并不知晓,还希望虞娘子能帮帮我,好好配合,别让外人知晓我已不再是清白之身,否则......”崔姮哀求地看向虞妙。
虞妙大惊,满眼不可思议。
太子居然不计较?!
他居然这般深情?
虞妙心情复杂极了,对崔姮升起羡慕。
她与祖母能有今日,少不了崔姮的功劳,她们祖孙在相府住了那么久,虞妙很喜欢崔姮和丞相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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