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铭的心像是被狠狠揪住,又被她滚烫的眼泪灼伤。
他看着爱人惨白的脸、哀戚的眼神,再大的怒火也被巨大的心痛所覆盖。
他猛地转身,一拳狠狠砸在床柱上,发出沉闷的巨响,终究是颓然放下了惩罚的命令。
这是他期望已久的孩子......
他与姮儿好不容易有了孩子......怎么就......
男人俯身,小心翼翼握住崔姮冰凉的手,声音因压抑着痛苦而沙哑不堪:“姮儿......孩子......我们还会有的......你没事就好,你没事就好......”
他眼底的心痛真实不虚,可他永远也不会知道,此刻他握着的那只手,刚刚亲自摧毁了他们之间第一个,也可能是最不被期待的一个孩子。
南宫铭眼眶猩红,望着床上虚弱苍白的女子,“姮儿,你怎么样?还痛不痛?”
而崔姮在他看不见的角度,缓缓闭上眼,将所有的情绪深深埋藏,只留下外在的虚弱与悲伤,任由那身体与心口的剧痛,一同将她吞噬。
见崔姮这反应,南宫铭还以为她是痛得不愿说话,顿时吓坏了,“太医!太医!快快快,给太子妃看看!”
陈太医与虞妙赶紧过来,给崔姮细细把脉。
虞妙瞧见榻上面色惨白的崔姮,心头猛地一沉,她快步上前,跪坐在榻边,指尖轻触崔姮冰凉的手腕,只觉得那脉搏虚弱得如同秋日最后的蝉鸣。
陈太医凝神诊脉,眉头越皱越紧。
他收回手时,袖口微微发颤:“殿下,太子妃确是初孕不慎跌落导致小产,如今除了腹部疼痛,身上还有许多伤......”
话音未落,南宫铭已经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如玉石。
待屏退在场男子后,南宫铭颤抖着手掀开锦被。
当那些青紫交错的伤痕暴露在烛光下时,他倒吸一口冷气。
那些伤痕如同破碎的琉璃纹路,在他最珍爱的白玉上裂开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痕迹。
他的指尖悬在半空,迟迟不敢落下,最终只将掌心虚虚覆在伤痕上方,生怕触碰弄疼她。
“姮儿......”他嗓音沙哑得厉害,每个字都像是从胸腔最深处碾磨而出。
崔姮缓缓睁开眼,长睫濡湿,眸中水光潋滟却无神采,她轻轻抽气,声音细若游丝:“殿下......妾浑身都疼......”
这句话像淬毒的银针,直直扎进南宫铭心口。
虞妙垂首侍立在一旁,她看着崔姮紧闭的眼睑微微颤动,忽然想起以前崔姮问她要避子药时,眼底也是这般破碎的光。
那时虞妙心有顾虑,不敢给崔姮,如今望着这满身伤痕,虞妙忽然后悔了。
若是,当初她没那么多顾虑,恐怕太子妃也不必......
虞妙上前回话时喉头发紧:“太子妃伤势沉重,需静养数月方能......”
话说到一半倏然顿住,因为她看见崔姮藏在锦被下的手指正死死揪住褥子,指节绷得发白。
虞妙慌忙低头掩去眼中水光,那些未尽之语都化作一声叹息融进药香里。
她忽然觉得这寝殿暖得令人窒息,那些金丝银绣的帷幔都变成了缠人的蛛网。
“那就给太子妃好好调养,用最好的药材。”
南宫铭仍俯身贴着崔姮的鬓角低语,不曾看见他的太子妃正咬住下唇,将一声呜咽生生咽回喉间。
“喏。”陈太医与虞妙二人齐齐应下。
烛火跳跃间,虞妙看见崔姮眼角滑落一滴泪,很快洇进鸳鸯枕的锦缎里,不留痕迹。
或许,太子妃并未就那么狠心,对这个孩子也是有愧的......
虞妙心情复杂,觉得崔姮也是个可怜女子。
太子纵然尊贵,可那不是崔姮想要的丈夫,她有自己心爱的丈夫和孩子,却还被太子强夺进宫,怎会不痛苦呢?
南宫铭亲了亲崔姮的额头,温柔低语让她好好休养,随后看向跪在地上的一干宫人,为首的芙蕖与菡萏,吓得瑟瑟发抖。
南宫铭是很想严惩这些没照顾好崔姮的人,但也知晓,事情确实与她们无关,她们也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意外。
感觉到太子目光看过来,芙蕖与菡萏哐哐磕头,“殿下饶命!殿下饶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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