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东宫烛火摇曳,太子南宫铭踏着月色而来。
他身着紫色暗纹常服,眉宇间凝着若有似无的倦色,却在踏入寝殿时化作审视的流光。
“参见太子殿下。”
芙蕖等人跪下行礼。
南宫铭随意抬手,示意她们退下。
此时,崔姮也已听了动静后从榻上坐起,柔柔道:“殿下。”
南宫铭几个大步过来,轻轻扶着她的手,“用过膳了没?”
“妾已同母亲用过了,”崔姮点头,又问他,“殿下呢?”
南宫铭将人扶起坐到小凳上,又从衣桁上拿了件厚衣袍给她披上,口中应道,“孤来前也用过了。”
确保崔姮没受冻,南宫铭坐在她旁边,执起茶盏,状似无意地问道,“今日庞贵妃来时,都说了些什么?”
崔姮睫毛轻颤,心知东宫耳目遍布,自己与庞贵妃的每一句对话早该一字不落地呈报到他案前,此刻不过是场心照不宣的试探。
她脸上带上恰到好处的笑意:“贵妃娘娘特来探望,说了些体己话。”
葱白手指拿起彩釉瓷茶盏盖轻刮茶水的浮沫,发出细微声响,“后来,贵妃无意说起母后近日未曾驾临东宫,妾道是母后政务繁忙,不该叨扰。”
太子眸光微动,茶盏在指间转了半圈:“你倒会替母后找补。”
“贵妃娘娘之意自是不必说,但妾乃殿下之妻,当然明白其中利害。”崔姮垂眸,唇角仍噙着温顺的弧度,“母后统摄六宫,日理万机,岂能因私废公?”
她自然清楚自己的处境,明白自己的阵营,万不会遭了贵妃的道,被她挑拨与太子皇后离心。
虽她本也不喜皇后母子,但也不会蠢到做贵妃的刀子。
并且,刘皇后不来也好,她也不想看见其人。
烛芯噼啪炸开一点火星,南宫铭神色一冷,声音透着冷冽威压:“庞氏当真只说这些?她那好儿子近日在御前得了两回夸赞,就忘了储君之位早定的事实。”
此刻,南宫铭的心境如波澜壮阔的大海,难以平静。
上一世,父皇遭人毒害,英年早逝,他被迫提前登上皇位,独揽大权。而这一世,他成功挽救了父皇的死劫,却也给了下面的弟弟们茁壮成长的契机,未来的局势变得扑朔迷离,祸福难料。
若时光倒流,他是否还会选择拯救父皇?
答案是肯定的。
南宫铭眼神锐利如鹰,他缓缓放下手中的茶盏,动作优雅而沉稳,手掌一点点紧握成拳,似乎在暗暗发力,透露出他内心的坚定与决断。
身为人子,无法眼睁睁看着父亲离世,然,这也正是他的弱点所在,他手段还不够狠辣。
崔姮神色自若,轻声道:“殿下,二殿下尚且年幼,如今尚不足以对您构成威胁......”
但也只是目前,未来呢?
尚未可知。
南宫铭松开了紧握的拳头,一阵冷笑声在静谧的夜晚中回荡,格外清晰,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屑与嘲讽:“好一个庞氏,不知天高地厚,真以为凭借父皇的几分恩宠,就能与母后一较高下?”
男人目光如炬,似能穿透黑暗,看到庞氏的野心与贪婪。
忽然,南宫铭俯身,龙涎香混着寒意将崔姮笼罩,“姮儿,你可知庞氏今日踏出东宫时,外人如何说的?”
崔姮瞳孔微缩,听见自己的心跳撞在寂静里。
“有人谣传母后不待见你,你小产母后不但不担心,反而埋怨你。”太子语气骤冷,“庞贵妃却来了两次,好叫六宫都看看,太子妃如何与贵妃情深。”
夜风突然拍开窗棂,满室烛火剧烈摇晃。
太子阴影笼罩下的脸庞半明半暗:“还真是能挑拨离间。”
明知姮儿与母后关系不大好,还故意搞这一出,恶心谁呢?
崔姮不语。
这也不算谣传吧?
刘皇后本来就不待见她,本也埋怨她不会照顾胎儿,害死了她的孙子,不过是被庞贵妃抓住机会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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