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明推开小北电脑店的玻璃门,门铃叮当作响。店里弥漫着淡淡的烟味和电子产品特有的气息,廖小北正窝在收银台后的懒人沙发上,圆滚滚的身子裹着件印满游戏角色的宽松t恤,像个大号糯米团子。他叼着烟冲林一明眯眼笑,两片镜片后的小眼睛弯成月牙:“稀客啊,今儿怎么有空来光顾我这寒酸小店?”
“来给你们送点好吃的。”林一明晃了晃手里的塑料袋,鲜红的车厘子在阳光下泛着诱人光泽。
角落里的按摩椅突然发出一阵机械运转声,叶临风从按摩椅里弹坐起来,原本松垮的衬衫下肋骨轮廓愈发明显,活像从难民窟跑出来的。
“哟呵!这是发大财了?跑运输果然是暴利行业,还能请我们吃车厘子!”他三步并作两步冲过来,一把抓起三颗车厘子塞进嘴里,汁水溅在衬衫前襟也顾不上擦。
廖小北掐灭烟头凑过来,伸手戳了戳叶临风的肩膀:“临风啊,你但凡把躺平的劲儿分一半去找工作,早就能实现车厘子自由了。”
“打住打住!”叶临风含着满嘴果肉含糊不清地说,“别又劝我进厂拧螺丝,打工那是给资本家当牛马,能有啥前途?”他突然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凑到两人跟前,“我跟你们说,我最近在研究区块链,等项目成了,车厘子?我直接论筐买!”
“就你那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德行,能搞成区块链?”廖小北嗤笑一声,“我看你先把按摩椅的电费挣出来再说。你都快把我这椅子压塌了,到时候维修钱从你工资里扣——哦对,你没工资。”
林一明倚着柜台,慢条斯理点燃支烟,看着两人斗嘴直乐。烟雾缭绕中,他想起苏清浅的笑靥,心里微微一动,随即被叶临风的欢呼声打断。
“这也太甜了!”叶临风夸张地捂着心口,“我宣布,从今天起,车厘子就是我的本命水果!”
“得了吧,你上个月还说草莓是你此生挚爱。”廖小北翻了个白眼,顺手抓了把车厘子,“我看你就是穷太久,逮着啥都觉得是人间美味。”
“你这是嫉妒!”叶临风梗着脖子反驳,“等我发了财,天天请你吃车厘子,吃到你看见红色就想吐!”
说笑间,车厘子很快见了底。
林一明弹了弹烟灰,突然提议:“闲着也是闲着,杀两盘象棋?”
“来就来!”叶临风摩拳擦掌,“上次你侥幸赢了我,这次让你知道什么叫棋场风云变幻!”
廖小北立刻来了精神,从柜台底下摸出象棋盒,棋盘往茶几上一铺,棋子哗啦倒出来:“我来当裁判!说好了啊,落子无悔,耍赖的人请今晚宵夜!”
林一明和叶临风对视一眼,同时坐直身子。在他们这儿,下棋可不只是消遣,每颗棋子都被赋予了特殊意义——将和帅代表着自己的“女人”,谁的“女人”被擒,谁就输了面子。这设定让原本普通的棋局变得火药味十足。
第一局刚开局,叶临风就发起猛攻,炮二平五,马八进七,攻势凌厉。
“林一明,识相的就早点认输,省得待会儿心疼你的‘小情人’。”他得意洋洋地瞥了眼对手。
林一明不慌不忙,兵三进一,象三进五,稳扎稳打:“别高兴太早,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一旁的廖小北看得津津有味,时不时在旁边煽风点火:“临风,你这步棋不行啊,再这么下去,你家‘娘子’可就要被人拐跑咯!”说着还故意摇头叹气,“可惜啊可惜,好好的一朵鲜花,就要插在林一明这牛粪上了。”
“去去去!”叶临风瞪了廖小北一眼,“我这叫诱敌深入,等会儿就让他知道什么叫关门打狗!”话音未落,他的马就被林一明的车吃掉。
“哟呵,出师不利啊!”廖小北幸灾乐祸地拍手,“临风,你这‘保镖’也太不称职了,连自家‘夫人’都保护不好。”
叶临风急得额头冒汗,眉头拧成疙瘩,嘴里不停嘟囔:“失误失误,这局不算!”
“愿赌服输,哪有不算的道理?”林一明慢悠悠地落子,“你就等着看我怎么把你‘女人’抢走吧。”
第二局,叶临风学聪明了,布下重重防线,还时不时发动偷袭。廖小北却在旁边捣乱:“林一明,你可得加把劲啊,人家临风都快把你‘后院’烧起来了!再不出手,你的‘美人’可就要跟别人跑啦!”
林一明沉着应对,突然一招马后炮,直指叶临风的帅。“将军!”
“哎呀!”叶临风一拍大腿,懊悔不已,“我怎么就没防住这招!”
“啧啧啧,临风啊,你这‘护花使者’当得太不称职了。”廖小北摇头晃脑,“看来你的‘女人’注定要投入别人怀抱咯!”
就这样,三局下来,叶临风输得一塌糊涂。看着棋盘上被“俘虏”的帅,他脸色黑得像锅底,抓起支烟猛吸几口:“不行,我得转运!我决定了,明天就去广东打工!”
廖小北挑了挑眉:“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想通了?”
“没辙啊!”叶临风长叹一声,“没钱没资源,连下棋都保不住‘女人’。现实里追苏清浅追不上,棋盘里也输得一败涂地,再这么下去,我这辈子就没戏了!”
“行吧,算你有觉悟。”廖小北掏出手机,“车费我借你一千,还有上次你借去追苏清浅的五百,总共一千五,记得还啊。我这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谢了兄弟!等我在广东混出个模样,一定双倍奉还!”叶临风连忙掏出手机收款。
这时,林一明的手机突然响起。是父亲林高新打来的:“儿子,我见你行李还在家里,你还在观山吗?回来吃饭不?明天没出车吧?”
林一明看了眼叶临风,说:“不回去了,明天下午才出车。今晚得陪临风吃顿饯行饭。”
“那明天上午,你陪我回趟老家,有点事。”
“行,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林一明拍了拍手:“走吧,今晚我请客,美食街海鲜烧烤,管够!给临风好好饯个行!”
“好啊!还是兄弟够意思!”叶临风感动得想擦眼泪,他一把搂住林一明的肩膀,“等我从广东回来,一定请你们吃大餐!”
“以后再说吧,先实现车厘子自由。”小北边说边关店门。
三人坐上廖小北的小车往美食城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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