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的第一场春雨，如丝如缕，带着融融暖意洒落在红砂岩上，将岩石上刚贴不久的春联浸润得愈发鲜亮。雨歇后，顾念苏与苏清辞相伴来到田埂，一眼便瞧见了惊喜——去年秋播的麦种，已迫不及待地顶破土层，嫩白的芽尖裹着湿润的泥土气息，怯生生又充满力量地探出头来。
“芽儿冒出来啦！”巴图举着小巧的木铲，蹦跳着跑到田埂边，蹲下身，眼睛瞪得溜圆，小心翼翼地盯着那些嫩芽，“顾姐姐你瞧，它们像不像小虫子，正使劲从土里往外钻呢？”
顾念苏莞尔，也蹲下身子，指尖轻柔地碰了碰那娇弱的芽尖：“这是麦苗的新芽呀，等它们再长大些，就会变成翠绿的颜色，到时候整片田埂都会被它们铺满，像盖了层柔软的绿毯子。”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清脆的马蹄声，尘土飞扬间，几个身着大齐官服的身影逐渐清晰。为首之人利落翻身下马，手中捧着一卷明黄卷轴，面带笑意走向红砂岩旁的众人：“顾姑娘、苏姑娘，还有南藩的乡亲们，陛下特派下官送来新政文书，另外……也给大伙儿带来了京城的春消息。”
原来，去年边境丰收的喜讯传回京城后，皇帝特意下旨，要在边境广泛推广农桑技艺，还派遣了精通耕种的农官前来指导；更令人欣喜的是，文书中明确，南藩的孩子可前往京城学堂就读，所有费用由朝廷承担。
“真的能去京城读书吗？”阿朵睁大眼睛，小手紧紧拉着苏清辞的衣角，满是期待地问，“是不是能看到顾姐姐说的，那棵开满花的老槐树？”
“当然能啦。”送文书的官员笑着颔首，随即从随行马车上搬下几个木盒，“这里面装着京城学堂的课本，还有新的菜籽和谷种，陛下说，要让红裸石旁的土地，能孕育出更多不同的庄稼。”
众人纷纷围向木盒，有的翻看崭新的课本，有的捧着饱满的新种子，脸上满是抑制不住的欢喜。首领走到红砂岩旁，指尖轻抚去年刻下的“丰”字，又看了看刚送来的文书，眼眶微微泛红：“以前总觉得边境偏远，是被遗忘的角落，如今才明白，不管是京城还是这里，咱们都是一家人。”
傍晚时分，落日再度温柔吻上红裸石，将天空晕染成暖橘色。大家把新种子铺在红砂岩旁的竹席上晾晒，课本则整齐摆放在矮桌上，农官正耐心给巴图和几个孩子讲解课本上的图画。顾念苏与苏清辞站在田埂边，望着冒芽的麦田，望着红砂岩旁热闹的场景，心中满是安稳。
“你看，”顾念苏轻声道，“新芽破土了，归人也带来了好消息，落日吻过红裸石时，连风里都满是希望的味道。”
苏清辞点头，目光落在红砂岩上那些新旧交织的刻痕——有“丰”，有“平安”，有“岁岁相伴”，如今又将添上“新学”“新种”的印记。“红砂岩就像一本厚重的书，”她轻声回应，“每一个落日亲吻的瞬间，都在为这本书书写新的篇章，而我们，都是这故事的书写者。”
巴图忽然跑过来，手里拿着刚画的画，纸上绘着红砂岩，旁边有冒芽的麦田、捧着课本的孩子，还有远方来的归人。他把画仔细贴在红砂岩上，用小石子压好：“这样，红砂岩就能记住今天的好消息啦！”
落日余晖渐渐淡去，红砂岩在暮色中静静伫立，守护着田埂里的新芽，守护着竹席上的新种，也守护着人们眼中闪烁的希望。收拾东西时，农官说道：“过些日子，京城的农匠就会赶来，到时咱们一起搭建新农具，种植新作物。”
“好哇！”众人齐声应和，声音里满是憧憬。而红砂岩，在渐浓的夜色里，似也带着温和的笑意，等待着下一个落日吻过的时刻，等待着这片土地上，更多关于新生与希望的美好故事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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