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风掠过山坳时，红裸石旁的菜畦终于迎来了第一波收获。顾念苏刚走到柳树下，就被眼前的景象绊住了脚步——黄瓜藤爬满了竹竿架，翠绿的瓜身挂在藤蔓间，顶端还带着嫩黄的花；番茄苗上缀着一串串青红相间的果实，像挂了满枝的小灯笼；荞麦则抽出了细碎的白色花穗，风一吹就泛起层层花浪。
“念苏姐姐！快来看！”妞妞举着一根刚摘下的小黄瓜，蹦蹦跳跳地跑过来，黄瓜上还沾着露水，脆生生的模样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顾念苏接过黄瓜，轻轻咬了一口，清甜的汁水在舌尖散开，带着阳光和泥土的气息：“真甜！这是咱们自己种的第一根黄瓜，得让大家都尝尝！”
秦叔正站在番茄畦边，小心翼翼地摘着成熟的红番茄。“第一茬番茄不能摘太多，得留些青果继续长，”他把红番茄放进竹篮里，笑着说，“这些红的够咱们中午尝鲜，等再过几天，青果变红了，就能摘一满篮。”
摄影姑娘举着相机，镜头从挂满果实的黄瓜架移到红番茄上，又定格在妞妞啃黄瓜的笑脸：“这组《初果时节》太有生活气了！尤其是妞妞嘴角沾着的黄瓜汁，比任何摆拍都生动。”她蹲下身，拍下番茄叶上停留的蝴蝶，白色的蝶翅与红番茄相映，画面格外鲜活。
李婶提着竹篮赶来，看到满畦的果实，眼睛笑成了弯月亮：“咱们的菜总算结出果子了！中午我用番茄炒鸡蛋，再凉拌黄瓜，肯定好吃！”老人拄着拐杖慢慢走来，站在荞麦花旁，轻轻拂过白色的花穗：“荞麦花虽小，开得却热闹，等花落了就能结荞麦粒，到时候磨成粉做荞麦面，香得很。”
孩子们围在菜畦边，叽叽喳喳地讨论着要摘什么果实。有的踮着脚够黄瓜，有的小心地摸了摸青番茄，还有的蹲在荞麦花旁，数着花瓣的数量。“秦爷爷，我能摘一个番茄吗？”一个小女孩小声问。秦叔笑着点头：“摘吧，挑个红透的，小心别碰掉青果。”
大家分工合作，摘番茄、采黄瓜，不一会儿就收获了满满两竹篮。顾念苏拿起一个红番茄，剥开薄薄的果皮，酸甜的气息扑面而来，她分给孩子们每人一小块，大家吃得满嘴都是番茄汁，却笑得格外开心。“比城里买的番茄甜多了！”摄影姑娘一边吃，一边忍不住感叹。
中午，大家坐在红裸石旁的柳树下吃午饭。番茄炒蛋色泽鲜亮，酸甜可口；凉拌黄瓜清脆爽口，带着蒜泥的香味；还有李婶蒸的杂粮饭，配着自家种的蔬菜，吃得每个人都眉开眼笑。老人尝了一口番茄炒蛋，眼眶微微发红：“这味道，和我老家的番茄一个味，多少年没吃到这么正宗的番茄味了。”
午后的阳光变得柔和，顾念苏和秦叔坐在红裸石上，看着菜畦里的果实。黄瓜藤上还有不少嫩瓜在慢慢长大，番茄苗上的青果泛着淡淡的红晕，荞麦花在风中轻轻摇曳。“等再过半个月，荞麦就能收割了，”秦叔望着荞麦花，轻声说，“到时候咱们一起割荞麦，脱粒、晒干，再磨成粉，做荞麦饼、荞麦面，让大家尝尝我的手艺。”
顾念苏点点头，掏出日记本，在红裸石旁写下：
“落日吻过红裸石时，菜畦里的初果带着甜香。是黄瓜的脆嫩，番茄的酸甜，是荞麦花的细碎白浪，更是大家围坐同食的欢畅。这就是山坳里的幸福——不必轰轰烈烈，只需一份耕耘后的收获，一次分享时的笑容，就能让时光变得温柔。红裸石见证着种子的发芽、生长与结果，也见证着我们之间，那份如果实般饱满的情谊。”
夕阳渐渐沉下，把红裸石染成了温暖的橘红色。孩子们在菜畦边追逐打闹，摄影姑娘在抓拍最后一缕阳光，秦叔和老人坐在柳树下聊着老家的往事，李婶则在收拾碗筷。顾念苏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里满是踏实——从端午的粽香，到种下的种子，再到如今的初果，红裸石旁的故事，正随着季节流转，慢慢沉淀出最动人的模样。
她知道，这只是收获的开始。等荞麦成熟，等更多番茄、黄瓜挂满枝头，红裸石旁还会有更热闹的丰收宴，还会有更多温暖的瞬间。而红裸石，会一直站在这里，把这些平凡又珍贵的时光，一一收藏，酿成山坳里最绵长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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