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雪线漫过双痕台时,樱树枝桠裹着白霜,像缀满了细碎的银花。苏念踩着积雪走来,靴底碾过冰晶,发出清脆的声响,手里捧着个裹着厚绒的木盒——里面是给时光盒的“冬衣”,用晒干的枫树叶混合羊毛絮缝的,怀表爷爷说这样能抵御山间的严寒。
阿远早已在樱树下等候,肩头落着薄雪,手里握着把铜铲,铲刃上还沾着未化的冰碴。看到苏念,他连忙迎上去,接过木盒的瞬间,指尖的暖意透过绒布传过来:“担心你路上滑,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苏念笑着拂去他发间的雪:“想着时光盒会不会冷,就赶早来了。”
两人走到樱树下,去年埋时光盒的地方,如今积着厚厚的雪,只隐约能看到一圈被踩过的痕迹。阿远拿起铜铲,小心翼翼地铲开积雪,动作比秋日时更轻——他怕冻硬的泥土会硌到木盒。雪沫子落在他的睫毛上,很快化成水珠,顺着脸颊滑落,像极了夏日里的晨露。
“你说,小松鼠会不会在时光盒旁边藏了松果?”苏念蹲下身,用手拨开表层的积雪,忽然摸到几颗圆润的东西,挖出来一看,竟是十几颗裹着雪的红石子,比秋日时更多了,颗颗都冻得发亮,“看!小松鼠果然来过,还送了‘雪藏礼物’!”
阿远停下铲雪的动作,看着那些红石子,眼底泛起笑意:“它定是把这里当成了秘密基地,每天都来守护。”说话间,铜铲碰到了硬物,他连忙放下工具,用手扒开剩余的泥土——木盒的一角露了出来,裹着层薄冰,却依旧完好。
两人合力将木盒取出,外面的“冬衣”果然起了作用,木盒内壁干燥温暖。阿远轻轻打开,里面的红叶笺依旧平整,妞妞放的红石子和落日挂坠静静躺在里面,甚至还多了几颗饱满的松果,松果上沾着细小的冰粒,像是小松鼠特意留下的“冬日印记”。
“我们也给小松鼠留份礼物吧。”苏念从包里拿出个布袋子,里面是她烤的坚果饼干,用枫叶形状的模具压的,“这样它冬天就不会饿了。”阿远笑着点头,接过布袋子,放在木盒的一角,又拿出新的红叶笺——这次是用晒干的红枫皮做的,比普通纸张更坚韧,上面写着“雪落双痕台,岁岁皆安暖”。
苏念的笺上,画着一棵裹雪的樱树,树下有两个小小的人影,旁边写着“红痕映雪在,落日待春来”。她把笺纸折好放进木盒,又摸出个小小的暖手炉,是铜制的,上面刻着落日图案,“明年打开时,它应该还带着余温。”
正说着,山道里传来妞妞的欢呼。小姑娘裹得像个小团子,手里举着个雪人挂件,弟弟跟在后面,抱着幅画,画纸上是冬日的双痕台,虹吻石上的红痕在雪地里格外醒目。“苏念姐姐!阿远哥哥!我们来给约定送‘冬装’啦!”
妞妞跑到樱树下,看到木盒里的松果,眼睛立刻亮了:“小松鼠真的来过!我就知道它会守护我们的约定!”她把雪人挂件放进木盒,雪人手里拿着片红枫,是用红布做的,“这样约定就不会孤单啦!”弟弟则把画铺在雪地上,兴奋地说:“我画了冬日的虹吻石,红痕在雪地里像会发光一样!”
怀表爷爷和沈知随后赶到。怀表爷爷拄着裹了绒布的拐杖,看着木盒里的东西,笑着说:“时光不仅会留下约定,还会藏进彼此的心意。”沈知放下手里的保温壶,打开盖子,热气漫出来,带着桂花的香气——里面是温热的桂花姜茶,“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再把约定埋回去。”
夕阳渐渐西沉,金色的霞光透过云层落在雪地上,把积雪染成了暖红色。虹吻石上的红痕在霞光与白雪的映衬下,亮得像被落日吻过似的。众人合力将木盒重新埋好,上面盖了层厚厚的雪,又把妞妞的雪人挂件插在旁边,红石子摆成个小小的太阳形状。
“明年秋日,我们再来赴约。”阿远握着苏念的手,两人的影子在雪地上依偎在一起,与虹吻石的影子重叠。苏念点点头,手里捧着温热的桂花姜茶,看着夕阳一点点沉入山巅,心里满是温暖——原来约定就像这红痕与落日,无论寒冬酷暑,都会如期而至。
下山时,身后的双痕台浸在余晖里,积雪泛着暖红的光,樱树下的约定藏在雪地里,像在说“春天再见”。而落日的余温,早已透过红痕与心意,藏进了冬日的时光里,等着来年枫红再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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