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大楼在夜色中如同蛰伏的巨兽,虽然大部分窗口已经黑暗,但顶层的火影办公室依旧亮着灯。
弥彦隐匿在对面一栋建筑的阴影里,如同石像般一动不动,观察着大楼的守卫换岗规律和结界波动。他的耐心极好,如同当年在雨之国潜伏侦察一般。
时间一点点流逝,直到月上中天,巡逻的频率开始降低,大楼内的人员也变得稀疏。弥彦看准一个守卫交错的空当,身形如同鬼魅般一闪,利用一个视觉死角,单手扣住墙壁的缝隙,查克拉吸附,如同壁虎般悄无声息地向上攀爬,避开了所有明哨暗岗和结界感应区。
他来到火影办公室窗外,悬停在阴影中,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向内望去。
办公室里,自来也并没有坐在火影的位置上,而是有些疲惫地靠在窗边的沙发上,手里拿着一个酒壶,望着窗外的月色,白色的长发在灯光下显得有些凌乱。他的眉头紧锁,脸上带着浓得化不开的疲惫与挣扎,与弥彦记忆中那个豪爽不羁的形象相去甚远。
看来,火影的重担和村子目前的困境,让这位豪杰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弥彦心中微微一动。他轻轻敲了敲窗户,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自来也猛地一惊,瞬间警觉起来,目光锐利地投向窗口。当他看到窗外阴影中那个模糊的人影时,眼中闪过一丝惊疑。能无声无息潜入到这里,绝非普通忍者。
“谁?”自来也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和警惕,他悄悄将手按在了身后的忍具包上。
窗外的人影没有回答,而是用手指,在蒙着一层水汽的玻璃上,缓缓画了一个简单的图案——一只青蛙头。那是……很多年前,自来也教导他们三个时,偶尔会画着玩的、代表“三人”的标记。
看到这个标记的瞬间,自来也的身体猛地一震,瞳孔骤然收缩!这个标记……除了他,只有那三个孩子知道!长门,小南,还有……弥彦!
可是弥彦已经……
巨大的震惊和难以置信让他几乎失声。他死死地盯着窗外那个模糊的身影,心脏疯狂跳动。
是陷阱?是幻术?还是……
他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深吸一口气,走到窗边,缓缓打开了窗户。
月光混合着室内的灯光,照亮了窗外那张经过简单伪装,却依旧能看出轮廓的、熟悉又陌生的脸。
橘色的短发,坚毅的面容,尤其是那双眼睛……那双曾经充满理想、如今却沉淀了无尽沧桑与复杂的眼睛……
自来也的呼吸瞬间停滞,大脑一片空白。他张着嘴,看着眼前这个本应早已死在雨之国、尸骨都恐怕寒了的弟子,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弥……彦?”良久,自来也才从喉咙里挤出这两个字,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
弥彦看着老师那震惊到失态的模样,心中也是百感交集。他轻轻跃入办公室,落在自来也面前,动作轻盈得没有发出丝毫声响。
“好久不见了,自来也老师。”弥彦的声音平静,却仿佛带着跨越生死的重量。
自来也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眼神中充满了警惕、困惑,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微弱的希望。“你……你不是已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秽土转生?还是别的什么禁术?”他首先想到的是各种玩弄生死的邪恶忍术。
弥彦摇了摇头,直视着自来也的眼睛:“不,不是秽土转生。是真正的复活。拥有完整的身体和灵魂。”
他言简意赅地将长门如何利用轮回眼之力、柱间细胞和外道魔像查克拉,付出巨大代价将他复活的过程,隐去大蛇丸参与等细节后,告知了自来也。
听着这如同天方夜谭般的叙述,自来也脸上的震惊之色越来越浓。复活死者?这简直是神迹!不,这甚至是亵渎生死秩序的禁忌!但看着弥彦那鲜活的生命气息,感受着他那实实在在的查克拉,由不得他不信。
“长门他……竟然做到了这一步……”自来也喃喃自语,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对弟子掌握如此力量的惊叹,有对长门不惜代价复活挚友的动容,更有对这其中蕴含的可怕风险与未知的担忧。
“那么,你冒着如此巨大的风险潜入木叶,来找我,是为了什么?”自来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回到了火影的角色上。他知道,弥彦的出现,绝非只是为了叙旧。
弥彦的神色也变得严肃起来:“我来,是为了两件事。第一,告诉您,‘宇智波斑’还活着,并且,他就是晓组织如今的幕后掌控者。”
“这一点,我们有所猜测。”自来也沉声道。
“第二,”弥彦加重了语气,“木叶目前正遭受一个大型幻术的影响,这个幻术扭曲了所有人的认知,让你们坚信‘宇智波止水是叛徒’。而这个幻术,正是‘宇智波斑’利用轮回眼和尾兽查克拉施展的‘限定月读’!”
尽管卡卡西之前已经有所推测,但此刻从弥彦——一个刚刚复活、与当前事件看似无关的“第三方”口中得到证实,自来也还是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
“限定……月读……”自来也重复着这个词,联想村子近期的种种异常,以及自己脑海中那挥之不去的、对止水“理所当然”的怀疑,他终于无法再欺骗自己。
“证据呢?”自来也的声音有些干涩。
“证据就是木叶现在的状态本身。”弥彦冷静地分析,“无缘无故对曾经功臣的极端仇恨,对明显不合逻辑证据的盲目采信,以及那种弥漫在整个村子里的、不正常的压抑和焦虑感。自来也老师,您难道没有感觉到吗?您内心的‘怀疑’和那‘理所当然’的认知,一直在斗争吧?”
他的话,如同利剑,刺穿了自来也一直试图回避的问题核心。
自来也沉默了。他无法反驳。
看着陷入挣扎的自来也,弥彦缓缓说道:“老师,我以我‘死者’的身份起誓,宇智波止水并非叛徒。他,长门,还有宇智波佐助,都是‘宇智波斑’计划的受害者,也是他试图清除的障碍。木叶真正的敌人,是那个隐藏在暗处的‘斑’。”
办公室内陷入了长久的寂静。师徒二人,一个代表着生者的疑虑与责任,一个承载着死者的真相与警示,在这寂静的夜里对峙着。
最终,自来也抬起头,眼中虽然依旧有迷茫,但更多了一份决断。
“我……需要时间验证,也需要说服其他人。”自来也沉声道,“但你的话,我会认真考虑。弥彦,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我会暂时离开。”弥彦说道,“我的存在不能暴露,否则会打草惊蛇,给雨之国那边带来危险。我会在暗中关注,如果木叶需要证据,或者有机会合作对付‘斑’,我会再联系您。”
他顿了顿,看着自来也,语气中带着一丝恳切:“老师,请务必……尽快清醒过来。‘斑’的计划,可能比我们想象的更加急迫。”
说完,弥彦不再停留,身形一闪,如同他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消失在窗外的夜色中。
自来也独自站在办公室里,看着窗外弥彦消失的方向,手中紧握的酒壶早已冰凉。今晚的会面,信息量太大,冲击太强。复活的弟子,被证实的幻术,隐藏在幕后的“斑”……
他感到一阵深深的疲惫,但更多的,是一种必须行动起来、拨开迷雾的紧迫感。
“弥彦……长门……小南……”他低声念着这三个名字,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或许……这真的是一个打破僵局的契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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