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姑想着心事,不知不觉走到了李寡妇家的院子前。
她下意识地顿住脚步,这时相公的嘱咐又在耳边响起,像是给了她无穷勇气,
微扬起下巴,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抬脚走进了院子。
院里,李艳丽正坐在矮凳上,手指麻利地在竹筐里挑拣野菜。
不远处的泥地上,她那光着屁股的儿子正坐在地上玩泥巴,小手糊得雀黄,嘴角挂着憨笑。
“李姐,我家相公请你去吃晚饭。”
姜姑的声音响起来,竟比往日清亮了许多,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流畅劲儿,连她自己都有些意外。
李艳丽闻声抬头,目光停留在姜姑脸上,倏地定住了。
眼前的姜姑,脸上的胎记竟然消失不见,长得眉清目秀,让她看得有些发怔——原来姜姑竟生得这般好看。
“妹子,你的脸……”她忍不住开口,语气里满是惊讶。
姜姑抬手轻轻触了触自己的脸颊,嘴角扬起一抹藏不住的自豪:“相公帮我治好了。”
说话间,她的余光扫过李艳丽身前竹筐里那些蔫头耷脑的野菜,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同情,
声音放柔了些:“你收拾一下就过来吧,就要开饭了。”
李艳丽心里一阵恍惚,更多的却是不解:“三郎……他为啥要请我吃饭?”
“打赢了南山坳那伙人,相公心里高兴,就让我过来叫你们。”
李艳丽心思早就飞远了,压根没听“你们”二字,满脑子都是“叫我了”这三个字。
她心里的小算盘噼里啪啦响了起来:杜三郎这是唱的哪一出?
前阵子才让姜姑送东西来,这会儿又特意叫去吃饭……难道,他是想……二女共侍一夫?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心里却没半分抗拒——只要姜姑点头,就算做小的,她也乐意。
姜姑看她眼神飘忽、明显在走神的样子,忍不住催促:“你早点来啊。”说完,转身就往猴子家走去。
李艳丽这才回过神,慌忙起身往屋里走。
翻箱倒柜找出那件只有走亲戚时才舍得穿的棉布衣裳换上,又对着模糊的铜镜把头发梳得整整齐齐。
她还特意把儿子从头到脚冲洗得干干净净,换上一身还算周正的小褂子,牵着他往三郎家去。
路上,她心里还在嘀咕:三郎这样做,是不是也太明目张胆了些?
可转念又一想,管他呢,自己早就没什么好名声了,往后能有个依靠,才是最要紧的。
想到这儿,她心里那点不安渐渐被期待取代,嘴角忍不住悄悄向上翘了起来。
还没走到三郎家的院子,就听见里面传来大义和猴子的谈笑声,热热闹闹的。
李艳丽的脚步猛地顿住了——原来还有其他人,连大义都在。
她心里顿时打起了退堂鼓,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就在这时,三郎从院子迎了出来,脸上挂着爽朗的笑:“李姐,就等你了,赶紧进来吧。”
李艳丽脸上露出几分为难,“我……我还是不进去了吧。”
三郎几步上前,自然地抱起她手里牵着的孩子,笑道:
“说的是什么话?今天这顿饭主要就是为了招待你。你不进去,我们还怎么开席呀?”
李艳丽一听这话,更慌了,连忙摆手:“你特意招待我做什么?这……这不合适。”
三郎抱着孩子,脚步不停地往院里走,回头冲她挤了挤眼:
“我对他们也是这么说的,大家都是朋友,聚在一起聊聊天,热闹热闹,没什么特别的意思。走吧走吧。”
李艳丽犹豫了一下,看三郎已经抱着孩子进了屋,终究还是咬咬牙,跟了进去。
“李姐,你去厨房叫姜姑把菜端上来吧,咱们准备开饭。”
三郎像是看穿了她的局促,特意给她安排了个活儿,好让她自在些。
很快,饭菜就摆上了桌。
满满一桌子,竟是五菜一汤。
那汤是雪白的汤圆,在大碗里浮浮沉沉,上面撒了层金黄的桂花,一阵阵清香扑鼻而来,勾得人直咽口水。
再看那菜,金黄酥脆的油炸排骨堆得像座小山,笋干焖肉油光锃亮,红烧猪蹄颤巍巍的,肉片炒大白菜清爽可口。
最后竟还有一盘油汪汪的红烧肉——每道菜都用大盘子装着,满满当当的,看着就实在。
这么多肉食,别说在这年景不好的杜家庄了,就算是风调雨顺的年月,家里娶媳妇办喜事,也未必能吃上这么丰盛的一桌。
屋里的几人都看直了眼,一时竟没人说话,心里都在嘀咕:三郎这吃法,就算有金山银山,也经不住这么造啊。
三郎从屋里提出一坛酒,见大家都站着不动,笑着招呼:
“都愣着干嘛?坐,快坐。姜姑和李姐一起坐,小红带着宝宝坐这边。”
姜姑刚想接过三郎手里的孩子,说自己哄着孩子就行,
三郎已经沉下脸:“咱家没那么多规矩,女人孩子都得上桌。
客人来了,就得一起热热闹闹的。小红,你带宝儿先吃着,我们大人聊我们的。”
说着,他给每人碗里都倒满了酒,举起自己的碗:“你们几个,都是我在村里最好的朋友。
今天这杯,敬我们的友谊,我干了,你们随意。”
话音刚落,他仰头就把碗里的酒喝了个精光,还特意把碗底亮给大家看,笑着说:“我可是真干了啊。”
众人面面相觑,心里都犯嘀咕:三郎这说的“友谊”,是啥意思?怕不是就是交情吧?
还有他这喝酒的架势,跟喝水似的,啥时候变得这么能喝了?
姜姑闻着酒味儿就觉得呛,皱着眉小声说:“相公,我……我喝一半行不?”
三郎给自己又满上一碗,摆了摆手:“说了随意,你们想怎么喝就怎么喝。
不是男人的,就像姜姑这样少喝点;是爷们的,就跟我一样,干了!”
这话一出,猴子立刻看了李艳丽一眼,端起酒碗“咕咚咕咚”就喝了个底朝天,还特意把碗底对着李艳丽亮了亮,那眼神像是在邀功。
大义虽然不会喝酒,但也不想在李艳丽面前输给猴子,咬了咬牙,也端起碗一饮而尽。
放下碗时,还故意重重地磕在猴子旁边,发出“咚”的一声,像是在示威。
李艳丽看着他俩这孩子气的模样,突然端起自己的酒碗站了起来,脸上带着几分倔强:
“三郎,我虽然不是爷们,但我撑起了我们娘俩这个家,论撑起门户,我不输爷们!这碗酒,我也干了!”
说完,她仰头就把碗里的酒喝了下去,呛得眼圈都红了,却硬是没咳嗽一声。
三郎看得哈哈大笑:“这才对嘛!喝了酒,大家就不拘谨了,有啥说啥,吃菜吃菜!”
说着,他夹了几块大排骨放到小红和宝宝碗里,“小红,想吃啥自己夹,叔叔阿姨都是自家人。”
一碗酒下肚,大义已是满脸通红,端起酒碗就往李艳丽面前凑:“艳丽,我……我敬你。”话音一落,脖子一仰就喝了半碗。
“谢谢大义哥。”李艳丽抿了一口,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晕。
猴子一看,立刻不甘落后,也端起酒碗凑过去,声音比大义还大:“艳丽姐,我祝你长得永远年轻好看,宝儿长的白白胖胖,比村里所有孩子都壮实!”
说完,“咕咚”一声就喝了个精光,放下碗时,还特意冲大义扬了扬下巴,那得意劲儿藏都藏不住。
“谢谢猴子。”李艳丽又抿了一口,脸上的红晕更浓了。
猴子眼珠一转,飞快地从盘子里挑了块肥瘦相间、看着就香的排骨,小心翼翼地放到李艳丽碗里,
声音软乎乎的:“艳丽姐,你快尝尝这个,三郎做的排骨可香了。”
大义一看,顿时不乐意了,狠狠瞪了猴子一眼,强压着揍他一顿的冲动,端起盛汤圆的大碗,给李艳丽舀了满满一碗,连汤带圆堆得冒尖,往她面前一放:
“这个,甜丝丝的,好吃。”那架势,像是在说“我的比他的好”。
猴子不服气,又夹了块猪蹄往李艳丽碗里放:“艳丽姐,吃这个补身子。”
大义立刻抢过盛红烧肉的盘子,往李艳丽碗里拨了一大块:“这个更补!”
两人你一筷子我一勺子,没一会儿,李艳丽的碗里就堆成了小山。
姜姑在一旁看得有趣,掩嘴偷笑。
李艳丽被他俩搞得哭笑不得,看着碗里堆成山的菜,只好先舀了勺汤圆,又啃了口排骨,嘴里不住地称赞:“好吃,三郎做的真好吃。”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大家脸上的酒意更浓了,说话也越发没了顾忌。
猴子喝得舌头都有点打结了,突然一拍桌子,大声嚷嚷:
“艳丽姐,你……你跟我过吧!我……我给你做牛做马都行!以后家里的重活累活我全包了,不让你动一根手指头!”
“你给我起开!”大义一听就急了,屁股猛地一挪,“咚”的一声就把猴子挤下了凳子。
猴子“哎哟”一声摔在地上,对着大义骂骂咧咧。
大义指着三郎,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以后不许跟艳丽……跟艳丽乱搞,知道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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