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各派掌门开始分配任务,戒律堂弟子带队与蠡州州衙巡查人员一起维持秩序,负责维稳与护卫;五行堂弟子负责帮助百姓重修房屋,组织修缮;渡灵园弟子携灵兽负责在废墟里搜救;素女宫女弟子负责救治伤员;琅环阁与听风阁则坐镇归宗,负责传递消息与信息汇总。
领到任务的门派各自带队下山去了,偌大的广场前只余了三仙岛的弟子。
玄隐真人抚抚胡须道:“明瞻带离殇也加入搜救行列,神兽战风有通天听地之能,搜救被废墟掩埋的伤员是最好不过,另外你们身为战灵师,要时刻关注蠡州城周边的气场,一旦发现妖物要立即消灭!九疑山弟子下山消除瘟疫,扫除妖物留下的妖气痕迹,布置防护结界。”
高瞻和槲寄生立即应下。
玄隐真人又道:“空明岛金光真人携弟子镇守占星台,时刻关注魔族动向,以防魔物趁乱大举进攻!”
金光真人恭敬的道:“晚辈谨遵宗主谕令!”
听玄隐真人吩咐完,高瞻便带了我与战风下山,跟我们一起同行的还有九疑山的槲寄生、风筝以及娃娃脸阿涤。
槲寄生仍穿着一身黑色的袍子,甫一下山就将背后的帽子罩头扣上了,黑衣黑发更映的他面白如玉、眼如繁星。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他唇边没有一丝血色,发现我偷瞄他,槲寄生冲我微微一笑,看起来极度虚弱的样子。
我暗地叹息,是位病娇师兄哇!
落后槲寄生半步的是美人儿师姐--风筝,今日她换上了利落的碧色短装,同色腰带将细腰更衬得盈盈不足一握,她的一头乌黑长发束起马尾,整个人显得干净爽利,为她的美艳添了一丝英姿飒爽。
走在最后面交叉双臂放到脑后,仰天望天的就是娃娃脸儿阿涤了。
他嘴里有一搭没一搭的吹着口哨,一双清澈如孩童的眼睛东张西望。
高瞻走了没几步就来了一句:“闭嘴!好烦!”
身后的口哨声戛然而止。
我被这突然地发声吓了一跳,槲寄生和风筝都没有任何反应,仍然稳步走着。
过了一会儿我偷偷回头看,发现阿涤不知何时扯了根草叼在嘴里,噘着嫣红的唇满脸懊恼的大步走着,极不服气的样子。
走下山也不过需要一个时辰,远观城门却没有想象中的萧条。
此时红漆发亮的城门紧闭,就连门上的颗颗铆钉都闪着耀眼的光芒,只有城门边那一道道新砍的刀痕剑痕见证了一场单方面战争的惨烈。
早有城楼上负责警戒的戒律堂弟子见我们到来,已提前打开了一条缝,我们五人一虎顺利进入城中。
巨大厚重的城门在身后发着沙哑的吱呀声,嘭的一声紧紧闭合,我们五人站在城门洞内,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现在的蠡州城真的如同一座人间炼狱!
宽敞整齐的街道上散落着满目狼藉的贩摊、菜蔬,紧挨道路的民居门板被毁的稀烂,街道上、门桥边到处都是一滩滩的黑红血迹和断肢残臂。
现场的尸体到处堆积,鲜红的血迹汇流成河,深深渗进泥土里,潮湿的血泥上还清楚印下了妖物的巨爪印,血腥又狰狞。街道两边的门窗都被喷溅的血液染红,留下大朵大朵的血色梅花。
我们五人慢慢走进街区,但眼前的情况实在无处下脚。
街上横七竖八躺着很多尸体,有的居民被妖物抓的浑身伤痕,腹部的肠子、心、肺等内脏被扯了一地,唯有脑壳上破了一个洞,脑髓已经被吸食殆尽。
有幼童的尸体被一分两半,头和上身已经不见了,只留下单薄瘦小的腰部和腿,看腰边的伤痕该是被活活撕裂的。
街上已经有成队的各派弟子在整理遗体,州衙前的空地就成了临时的集中敛尸台,场地上放置着上百具还算完整的百姓尸体。
高瞻命我带着战风沿街边搜寻,我时不时和各派弟子擦肩而过,大家脸上的表情都十分沉重与不忍。
我走到一个拐角,发现地上有好多深褐色的粘稠状物体,于是停下脚步细看,在街边一角还支着一口锅,篝火已经被熄灭,锅里的东西已经烧干。
一位归宗弟子过来收拾,刚一看进锅里,立即扭头扶着墙呕吐不止。我凑上去一看,发现锅里被炖煮的居然是几名婴儿!
看婴儿的残骸不过才几个月大小,锅沿粘着的一颗圆瘪瘪的物体应该是孩子的眼珠。锅内的汤汁已经凝结成冻状,从表面还能看到有拳头大小的婴儿头颅和细弱的手臂穿插其中,锅子下面散落着一堆带着残肉的骨头。
婴儿们已扭曲变形的五官流露出浓浓的痛苦,我看得不忍,赶紧别过头去。
几名归宗弟子奉命过来探查,由于婴儿们的遗体已经冻结在一起,无法下手单独分离,他们只好用一只崭新的细布袋子将尸骸小心的全部装入,然后轻托着运走。
其余弟子将铁锅、篝柴清理到墙根儿,等这一小片区域整理出来后,我轻拍拍战风的头,带着它继续向前走。
战风迈着均匀的步子慢慢走,我环顾四周轻抽鼻子,没有闻到妖魔的气息。
一路上我翻动着仍旧冒着烟气的断壁残垣,都没有发现幸存者的迹象。
兴许,已经被前几批搜救的弟子们搜查过了。
不知不觉,我就走到了一条深深的小巷子里。
这条巷子不知何故,积了不少水,我的白靴子踩上去很快就打湿了一层。白虎战风浑不在意的摇着尾巴踏水而行,这水泊丝毫没有影响到它优雅的步伐。
一直到现在还是一无所获,我也不知是该失望,还是该庆幸,眼看这条巷子就要到尽头,走到前方的战风突然停下来,它鼻翼轻扇,突然前爪抓地,后腿弓起,口里发出嚯嚯的嘶哑声音,神情凌然,犹如前方有恶鬼修罗。
看它的架势我便知道它这是要攻击了,我连忙伸出左手打算随时祭出诡丝应战。
我冲着战风示警的方向大喊一声:“谁在那儿?出来!”
这时一个白色的身影闪出来,我一看,惊喜叫道:“离歌师兄!”
我拍拍胸口:“你吓到我了,我还以为是妖怪呢!”
离歌慢慢走过来,笑道:“我追踪妖物的脚印到此,不成想惊吓到离殇师妹了。实在对不住!”
我收了诡丝,连忙摆摆手:“不碍得,不碍得,都怪我自己太紧张了。”
我拍拍战风的头:“自己人。”
离歌抬脚走近我,战风却仍然保持着攻击姿势,且随着离歌师兄的逐步靠近,它眼睛更紧紧地盯着离歌,爪子瞬间收紧,身体弯的更低,随时可以一跃而起,它胸腔里的嚯嚯声发出的更响更急促了。
我察觉到战风的异常。
好似,上次离歌师兄来九龙山找我时,战风也是这种备战状态。我疑惑的看向它:“战风?”
战风不理会我。
离歌也不理会战风。
他收了唇边的笑意,在距我几步处停了下来,冲着战风一字一顿的慢慢道:“战风,不记得我了?我是玄隐真人门下的离歌,我们之前见过面的。”
听了他的话,战风不仅没有收了戒备,反而直接张开大口露出两颗锋利的虎牙,它冲着离歌大吼一声,巨大的呼啸声在这幽深的巷子里震动回荡。
离歌劝说无效,冲我耸耸肩笑道:“看来战风不喜欢我。离殇师妹,那师兄我就去那边看看,这条巷子就交给师妹了。”
我也拿倔强的战风没有办法,只得点点头答应:“是,离歌师兄小心。”
离歌笑着点头,回身慢慢走出了巷子。
离歌的身影一消失不见,战风瞬间就安静了下来,它收起爪子,低头伸舌头舔舔,完全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我食指点点战风的额头:“战风啊战风,怎么能这样对待离歌师兄呢。大家都是归宗弟子,师兄又不是妖魔,你这样岂不伤了师兄的心?等回山后你随我去向离歌师兄道歉吧,怎么样?”
战风舔爪子舔的起劲儿,丝毫不理我的茬,气得我抬手揪揪它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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