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将将两炷香时间,潘盼儿才停下脚,指指前方那地儿,开口道:“到了,就是这里了。”
孙泰裕赶忙赶上来,他抬头一望,影影绰绰有一巨物,仔细一辨认,发现是一个高大的牌坊。
看这规制,该是村中的家族祠堂了。
祠堂本来是庄重肃穆的所在,此刻站在无一丝生气的荒村中,更多是让人感觉阴森可怖。
孙泰裕站在祠堂前犹豫了。
潘盼儿踏上石阶,扭头道:“孙掌柜可是怕了?”
美色当前,孙泰裕几乎是脱口而出:“怎么会怕!只是,潘娘子是怎么找到这样一个地方的,看起来怪阴森的......”
潘盼儿轻轻一笑:“这种地方不是更有情调吗?难道孙掌柜不喜欢?”
说着回头就继续步上石阶。
孙泰裕心里嘀咕,这小娘子真真是个妙人儿,竟然喜欢这种情调,真是与众不同啊!
他连连应道:“喜欢,自然喜欢!”
也紧跟着踏上石阶,向祠堂走去。
吱呀一声,破败的木门被推开,潘盼儿当先迈步进去,倏忽一闪,身影就消失在了暗夜里。
孙泰裕急忙追上,脚刚一踏进祠堂大门,身后的木门就嘎哒一声关闭了,整个祠堂顿时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中。
孙泰裕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他颤颤巍巍地站着,一动都不敢动,声音发虚:“潘娘子,你去哪里了?”
没有人回应他。
孙泰裕只当是潘娘子跟自己开玩笑,他伸手在黑暗中摸摸,比划着迈出了一步。
这祠堂占地并不大,但此刻在孙泰裕心里却极其广阔,他往前走了数十步,却连墙边都没摸着,孙泰裕不敢再走了--任是谁家的祠堂都不可能修的这样大,走了这么半天都走不到头,倒像是遇到了鬼打墙!
鬼打墙?!
这个念头一起,孙泰裕后背都惊出了一身冷汗,他突然想到,自打进村子开始,好像都没听到任何声响,就连村舍里常见的老鼠、虫子都没有一只,四周寂静一片,像是死地一般。
孙泰裕觉得自己的双腿都软了,快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了。
他觉得四周好像有无数双眼睛,正定定的盯着自己,等待随时将自己吞没。
孙泰裕强自按压着颤抖个不停的双手,他胡乱挥臂,四处乱拍,只听当地一声,手好像打到了什么,地面传来东西撞击的声音。
孙泰裕大着胆子朝地上摸去,触手坚硬,是个四四方方长长的一个木牌牌。
孙泰裕唬的惊叫一声,缩手就将木牌丢到地上,他慌的跌坐在地,心里大惊大惧:这、这是一块灵牌!
祠堂里出现灵牌,原本是非常正常的一件事,但此刻孙泰裕早已被吓得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他只觉得这是死人的东西,在这个祠堂中,指不定还有多少块这样的灵牌,这、这,可都是死人啊!
莫不是真的有鬼吧?
黑漆漆的祠堂,空无一人的荒村,没有任何生息的环境,只有他一个人......
正当孙泰裕心里的恐惧达到一个上限时,一个声音从他耳边传来:“孙掌柜,您这是怎么了?”
“潘娘子!”孙泰裕激动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他急忙冲着声音爬过去,叫道:“娘子,快救救我,这里有鬼!”
一点烛光亮起,潘盼儿将随身的火折子打开,冲着四周一照,笑道:“孙掌柜说笑了,这哪里来的鬼?不信,您自己看一看?”
孙泰裕睁开眼,四处一打量,惊讶的嘴都张大了:“不可能啊,刚才这里还没有这墙呢!”
烛光映照下,离孙泰裕不足一尺的前方正是一堵墙,墙前排列着一张长案,上面摆着几个灵牌。
桌案上布满了灰尘、蛛网,桌面斑驳,显然是长久无人打理了。
孙泰裕爬起来冲到案前,他伸手摸摸墙壁,墙壁硬实,确实是真实存在的。
孙泰裕狠狠拍拍自己的脸,又使劲揉了揉眼,他还是不敢置信:“这里,刚刚明明什么都没有的!”
潘盼儿掩唇一笑,在烛光的映照下,柔媚万千:“刚刚孙掌柜可是自己吓自己了。我叫了几声,孙掌柜都一声不应,还手舞足蹈的,真是吓坏奴家了!”
孙掌柜也觉得自己一定是被鬼魇住了,他不想再待在这里,对潘盼儿道:“潘娘子,这里怪冷清的,咱们还是换个地方吧?”
潘盼儿冲孙泰裕一笑,道:“我觉得这个地方挺好,安静,隐蔽,最适合做些事情了。孙掌柜如此害怕,难道是心里有鬼吗?”
孙泰裕一听到“鬼”字,害怕地四下一看,连忙嘘一声,连连摆手,示意潘盼儿不要再讲。
孙泰裕前脚想走,潘盼儿背对着他一动不动,声音冰冷:“孙掌柜,你觉得鬼,会是我这个样子吗?”
孙泰裕被潘盼儿的话吓得面色发白,只觉得后脖颈发凉,一回头,乍然就见一张恐怖的鬼脸闪现眼前,空洞的鬼眼里流着血水,森森白骨尽显,一口青色獠牙迎面扑来......
孙泰裕张嘴惊叫一声,肥硕的身体轰然倒地。
不知过了多久,孙泰裕在迷迷糊糊中醒来,顿时觉得头昏脑胀,身体酸痛。
他低头一看,发现自己被一条麻绳捆得结结实实,正吊在一根圆柱子上。
孙泰裕使劲儿挣扎,绳子纹丝不动,只有他自己像条咸鱼一般扑棱了几下。
他低头四处瞅瞅,发现自己还在这座祠堂里,屋内却不见潘盼儿的身影。
孙泰裕突然想起那张可怖的鬼脸,他仍然觉得后背发凉,心里寻思,莫非真的是被鬼盯上了?
孙泰裕正想着,耳边就传来一个声音:“死胖子,胆子还真是小,这么半天才醒来,真是叫姑奶奶好等!”
孙泰裕直起身子朝那声音去看,发现在自己身后,一个女子正稳当当的坐在房梁上,双腿优哉游哉的晃悠着,一脸嘲讽的看着自己。
不是潘盼儿又是谁?
“潘、潘娘子,救命啊!”孙泰裕张口就求救。
潘盼儿冷眼盯着他,笑道:“姑奶奶好不容易叫你自投罗网,还会轻易放你不成?你莫要搞不清楚状况,好好看看姑奶奶是谁!”
潘盼儿又幻化出那张鬼脸,一双白骨手伸向孙泰裕。
孙泰裕怪叫一声,大声哀嚎起来,使劲儿想躲避开来:“有鬼啊!别过来,别过来......”
绳子被孙泰裕肥胖的身体晃悠不停,坠得房梁都隐隐晃动。
潘盼儿极不客气地狠狠踢他一脚,冷声道:“你给本姑奶奶老实点!”
孙泰裕冷不丁屁股上受了一记猛踢,狠狠吸了一口凉气。
孙泰裕平日里养尊处优惯了,哪里受过这种折腾,不由得呲牙咧嘴呻吟起来。
潘盼儿见他这副样子,心底很是厌恶,又下脚踢了几下,恨声道:“叫你这个死胖子害我家夫君,竟还敢觊觎本姑奶奶的美貌,姑奶奶今日要好好教训教训你,看你还敢害人不!”
潘盼儿一伸手,凌空变出一根鞭子,潘盼儿得意洋洋的冲孙泰裕摆了摆,道:“姑奶奶这条抽骨鞭专打你这样的恶人,你可要好好受着!”
潘盼儿一扬鞭,狠狠抽在孙泰裕身上,疼痛刺骨,孙泰裕顿时哀嚎一声,使劲儿挣扎着躲避。
潘盼儿受不了孙泰裕鬼哭狼嚎的样子,一下一下,下手又快又准又狠。
抽骨鞭是用穿山神甲的尾巴尖做的,尖细无比,每抽一下都能带起一层皮肉,抽的孙泰裕很快便没了动静。
潘盼儿犹嫌不解气,她起身拍拍孙泰裕耷拉着的肥脑袋,用劲一拧,孙泰裕便被折腾醒了:“姑奶奶还没玩儿够呢,你可不能晕。”
孙泰裕身上脸上都是伤,他的肥脸真的成了一张猪头,顶着两只被打的乌黑的眼睛,哭的眼泪鼻涕纵横,大声求饶:“潘娘子饶命!”
潘盼儿狠狠一掐孙泰裕的脖颈,随手又给了他一鞭子:“潘娘子也是你叫得的?!”
孙泰裕呜呼一声,赶忙改口:“姑奶奶!求姑奶奶饶命!我再也不敢了!”
潘盼儿看孙泰裕被吊在高空中,如同待宰的猪豚,样子滑稽极了:“将你的所作所为如实招来,否则,姑奶奶要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孙泰裕连忙叫道:“我再也不敢觊觎潘娘子......不不不,再也不敢觊觎姑奶奶的美貌,再也不敢动歪心思了!日后街上遇上姑奶奶,我一定远远绕道走,不叫姑奶奶恶心!好姑奶奶,您就放了孙儿吧,我这身上疼啊!”
潘盼儿听得恼火,她踹一脚孙泰裕,道:“别说这些废话!姑奶奶要你如实交代,如何害死了言书生,如何诬陷我夫君为杀人凶手的!”
孙泰裕早被揍得头昏脑胀,他听了潘盼儿的话,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哪个言书生?我不认得什么书生......”
潘盼儿作势要打,唬得孙泰裕眼泪流了一大把,哭叫道:“姑奶奶,孙儿说的是真的!孙儿只是派了人去教训郁相公,偷摸给他按个偷窃淫乱的罪名,顶多让他坐几年监牢而已,哪敢害人性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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