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不剩了……
如果连你也害怕我的话，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从雪断断续续的话中，阮妩听出了他没说出口的话。
所以这并不是一件小事……
想清楚，阮妩彻底慌乱了。
原本是想故意装作惊恐的样子，想看一看他会是何种反应的。
但如今她真的惊慌了，雪的反应自己也看见了。
可不仅没有得到成功的喜悦，反而让她的心也不自觉跟着揪起。
他的难过自己一点不少。
不管他跟渚如何擅斗，但他们始终是不一样的。
阮妩再一次从中得到了深刻的领悟。
她轻拍了拍雪的后背用力的将雪分开，让他看自己说。
“我没有害怕，就算杀了灰，我也无所谓，我并不会因为你的手段如何而害怕，我只是因为你瞒着我，偷偷做这些事无法理解，所以在我自己察觉那一刻，逃避了。”
雪呼吸一滞，有些哽咽的开口。
“我以为你会不想知道这些……”看着她眼底的神情，这些听起来没底气的话终究是没继续说下去。
他们需要的不是“以为”，这种对对方心思揣测的话语。
再开口，是无比铿锵，“以后我不会了。”
看着他眼底逐渐升起的光亮，阮妩觉得还要再补充一点。
“我和你90%的共鸣，这就代表我们很相像。你是什么样的感受，我就会是什么样的感受，所以，你会因为我手段残忍而害怕我吗？”
“……不会。”
“所以，你不必害怕我会抛弃你，只有你对我产生厌恶那刻起，我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嗯！”
雪说着，早已止住的眼泪却在此刻又再次下落。
“怎么又哭了？”
阮妩笑着替雪擦掉眼泪。
雪抬手扶上了阮妩替她擦掉眼泪的手。
即便眼泪下落，但眼中却是满含喜悦的笑意。
“我很开心！”
在这混乱满是欲望的世界里，我找到了那个灵魂契合又生理性喜欢的爱人。
此刻，为他擦掉眼泪的手一顿。
他说这话时，整个人像是化作了一道阳光，炽热的耀眼非常，刺的阮妩心跟着一抖。
之后那句话她的心里也莫名跟着印出了。
“我也是！”
阮妩笑着点点头，回应着雪的目光。
雪笑着擦干眼泪，下一秒毫无预兆的开口：
“那你想要见见灰吗？”
阮妩一愣，上一秒说完不介意，下一秒就接受了么？
“我没有什么想瞒着你的，你要是愿意的话，什么都带你去。”
雪再一次补充的开口。
那就没什么好犹豫的了，就去看看吧。
见此阮妩站起，看出她眼中的意思，雪拽住阮妩的手便往回走。
这次他们来到阮妩的办公室再次进入了那个通往地牢的隧道。
阮妩这才忍不住发出疑问：
“你为什么想要将她关在这里？”
雪犹豫了一瞬，似乎是在考虑如何开口。
他短暂的沉默了一下开口道：
“解决了她重要的几个心腹，剩下的人都不再愿意为她而战，投降了。
杀掉他们并不是我的初衷，只有灰才该死。
一开始我也没想瞒你，她还有价值，至于剩下的，你去见到她，应该一切就都知道了。”
雪的解释就如她猜想的一般。
明明这个地方无比熟悉，想到即将要面对什么时，下入这个黝暗的地下却感到莫名的不安和一股危险。
“咕噜噜——”
阮妩刚经过最后一层阶梯，踩上平地，远处却传来一声声脆响。
这声音由远及近，阮妩的视线中也跟着出现一颗从暗影滚到光亮处的玻璃珠。
最后，这东西滚到自己脚边停了下来。
还有人？！
雪惊的抬起头，刚准备追过去却被阮妩拉住了。
能达到这种程度的，就算没亲眼看见她也已经知道是谁了。
是鬃犬带来的？
阮妩缓缓蹲下身子准备捡起时却被雪拉住，“小心！”
阮妩笑着摇摇头，“是那个人带来的。”
那个人？
雪从她眼中读懂了这个意思，只是犹豫了瞬间便明白了她说的是谁。
看着阮妩捡起那颗玻璃珠，它放在手中的感觉雪却猛然生起了似曾相识的感觉，这不会是……
雪眼底升起一抹不明显的震惊，压抑在心底的猜测却没有讲出来。
这颗玻璃珠拿在手中，直径大概只有五厘米，刚好一握。
质感晶莹剔透，但是没有玻璃珠重，外表呈透明状。
看起来并没有任何特别的地方，但为什么鬃犬要在这个时候特意拿给她呢？
阮妩对着有光的地方将这颗玻璃珠举起，准备仔细观察一番时，那束光透过玻璃珠直接照进了阮妩的眼睛里。
微弱的光线霎时变得刺眼，阮妩下意识闭上了双眼。
“如果你要这么做的话，最后你连我也会失去了！”
“只要能达成我的目的，你们我才不在乎呢！以你们的死奠基我的一切，你们就感激的去死好了……”
那个女人手中攥紧着一颗晶莹剔透的宝石，只是那宝石中，似乎还有着一朵黑色的永生花。
随着她的话语，她将那颗宝石朝地上一砸。
画面一转，她看见了血肉撕裂、满是血淋淋铸成的沟壑土地……
接着这些画面就如同摔在地上的宝石裂的一瓣一瓣。
阮妩猛然睁开双眼，“阮妩？”
雪担忧的声音在此刻趁势响起。
刚刚那个声音怎么那么熟悉。
那个癫狂的女声特别有辨识度，她一听就知道是灰。
另一道是一个男声，这个男声也特别熟悉，但是谁？
这个画面为什么看起来又那么绝望？
阮妩手不自觉攥紧，突然意识到自己手中还握着那颗玻璃珠。
如果没看错的话，这颗玻璃珠就是当初灰拿着的那颗！
但是那颗玻璃珠里有着一朵黑色的永生花，这颗玻璃珠什么都没有。
阮妩认真回想可能遗忘的哪些细节。
那颗透明珠子存在的画面像是照片一样，在她脑海中逐渐放大。
阮妩猛然发现一件惊人的事实。
那颗永生花花瓣组成的形状，正像一只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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