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莹四仰八叉地窝在客厅那个软得能把她吞下去的沙发里,两只脚丫子翘在扶手上,一晃一晃的。手机屏幕的光映在她脸上,嘴角咧得快到耳根子了。秦野刚发来消息,没多说,就一张照片——他那辆宝贝赛车冲过终点线的瞬间,旁边跟着几个大字:“搞定,又是第一。”
她手指头在屏幕上戳来戳去,正琢磨是回个“牛逼”还是“晚上加鸡腿”,就听见书房门“咔哒”一声响了。
傅怀瑾端着个保温杯走出来,一看她这没正形的样儿就乐了,走过来照着她脑门轻轻弹了一下:“躺没个躺相,让秦野看见,还以为我们傅家大小姐多豪放呢。”
“他看得还少啊?”傅莹翻了个身,把手机捂在胸口,“哥,啥事?”
傅怀瑾在她边上坐下,拧开杯盖吹了吹气,慢悠悠地说:“爸刚把我叫进去,说了个事儿。”
“公司的事儿?我可不管啊。”傅莹又想躺回去。
“美得你,是你们的事儿。”傅怀瑾放下杯子,看着她笑,“爸说,该准备你和秦野的婚事了。”
“啥玩意儿?”傅莹蹭地坐直了,手机差点掉地毯上,“婚事?我跟秦野?”
“不然呢?你跟谁?”傅怀瑾被她这反应逗得直笑,“秦野那小子,爸早就看顺眼了。你们俩腻腻歪歪这么长时间,还不该扯个证儿,正儿八经过日子?”
傅莹感觉脸“轰”一下就烧起来了,心跳得跟揣了只兔子似的。“不是……这……这也太突然了吧?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你准备啥?等着秦野那榆木疙瘩开口,得等到猴年马月去?”傅怀瑾挑眉,“爸连聘礼都给你们备好了。”
“聘礼?”傅莹眼睛瞪得溜圆,“这年头还兴这个?”
“爸兴这个。”傅怀瑾点点头,语气平常得像在说晚上吃啥,“城南那块地,就是一直空着那个,爸说划给秦野,给他们车队当训练基地用。”
傅莹彻底傻那儿了。城南那块地?那可是傅氏压箱底的好货之一,前两年好几个开发商捧着钱来买,她爸眼皮都没抬一下。这就……送人了?她愣了好几秒,才手忙脚乱地摸到手机,直接给秦野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两声就接了,那边有点吵,估计还在赛场。
“秦野!”她声音都有点劈叉,“我爸!我爸他说……说要给咱们办、办婚礼!”
电话那头安静了两秒,然后传来秦野那把带点哑,听着挺镇定的嗓子:“嗯,我知道。”
“你知道?!”傅莹声音直接拔高了一个八度。
“伯父上个礼拜就找过我了。”秦野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笑意,透过电流传过来,挠得她耳朵痒,“他说,是时候给你个名分了,不能总让我这么不明不白地跟着你混。”
傅莹张着嘴,半天憋不出一个字。好家伙,合着就她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第二天下午,秦野开着他那辆改装过的黑色越野车来接她。傅莹扒着窗户一看,哎呦喂,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人居然没穿他那万年不变的工装裤和黑t恤,而是换了身剪裁利落的深蓝色西装,头发也仔细打理过,露出光洁的额头,显得那肩膀更宽,腰更窄,往车边一站,跟个男模似的。
“哟呵,今天人模狗样的嘛。”傅莹拉开车门,故意逗他。
秦野没接茬,只是伸手把她散在脸颊边的一缕头发别到耳后,指尖有点凉。“带你去个地方。”
“神神秘秘的,去哪儿啊?”傅莹系好安全带。
“到了就知道。”秦野发动车子,嘴角勾着,卖起了关子。
车子七拐八绕,最后停在市中心一栋特扎眼的玻璃大楼前。傅莹抬头一看,橱窗里挂着件件白得晃眼的婚纱,在射灯底下闪闪发光,她心里咯噔一下,明白了。
“这……这就来选婚纱了?”她有点懵,感觉步子都迈不动了。
“嗯。”秦野牵起她的手,握得紧紧的,“伯父交代了,让你挑最喜欢的,不用看价钱。”
店门早就有人候着了,一见他们,一个穿着套裙、盘着头发的店经理就笑容满面地迎上来,那热情劲儿,跟见了亲人似的。“傅小姐,秦先生,恭候多时了,里面请,里面请!”
店里又大又亮堂,安静得只能听到他们的脚步声。一件件婚纱挂在架子上,或者穿在假模特身上,蕾丝的、缎面的、镶珍珠的、贴水晶的,看得傅莹眼花缭乱,感觉眼睛都不够用了。
“试试这件。”秦野在一件婚纱前停下脚步。
傅莹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那是件抹胸款的鱼尾婚纱,料子看着就高级,上面一点多余的装饰都没有,全靠剪裁和面料本身的光泽撑着,简单,但特别压人。
她被两个店员陪着进了试衣间。婚纱穿上身的时候,她吸了口气。这尺寸,掐得那叫一个准,腰是腰,臀是臀的,多一分肥,少一分瘦,就跟量着她身子做的一样。裙摆是鱼尾的,拖在地上,上面细细碎碎地缀满了小颗的碎钻,不怎么张扬,但一走动,流光溢彩,暗戳戳地奢华。
她在里面鼓捣了半天,才有点不好意思地撩开帘子走出去。
秦野就站在外面等着,听见动静转过身。那一瞬间,傅莹感觉他眼神都直了,平时又冷又硬的那张脸,线条全软了下来,眼睛里像是有星星掉进去了,亮得惊人。
“怎……怎么样?”傅莹提着裙摆,小心翼翼地转了小半个圈,感觉自己声音都有点抖。
秦野没立刻说话,他几步走到她面前,目光跟粘在她身上似的,看了好几秒,才轻轻握住她的手,喉咙动了动,就吐出两个字:“很美。”
他这眼神太烫人,傅莹感觉脸上的温度噌噌往上升。
旁边的店经理赶紧笑着凑趣:“傅小姐穿这件真是太合适了!简直就是为您量身定做的!这是意大利那位安东尼奥大师亲手缝的,工期就得大半年,全球就这么独一件儿!”
傅莹正想说话,就听见店门那边“叮咚”一响,又有人进来了。她下意识抬眼一看,嗬,真是冤家路窄。只见那位王小姐,挽着一个有点面生的男人的胳膊,扭着腰走了进来。王小姐一眼看到他们,尤其是看到穿着婚纱的傅莹和盯着傅莹眼睛发直的秦野,那张精心打扮过的脸,唰一下就沉了下来,跟刷了层浆糊似的。
“哟,真巧啊。”王小姐扯了扯嘴角,挤出一个假得不能再假的笑,眼神跟刀子似的在傅莹身上刮。
秦野几乎没犹豫,侧身就把傅莹往自己身后挡了挡,脸色瞬间恢复了平时的冷淡,连个眼神都懒得给对方。
王小姐身边那男人瞧着气氛不对,小声问:“宝贝,这……认识?”
王小姐从鼻子里哼出一声,眼睛还死盯着傅莹那身婚纱,嫉妒得都快喷火了:“呵,老朋友了。”
傅莹看着她那副酸溜溜的样儿,心里那点不好意思突然就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恶作剧的冲动。她伸手轻轻挽住秦野的胳膊,身子往他那边靠了靠,抬起脸,声音捏得又甜又糯,能齁死人:“老公~我就要这件,好不好嘛?”说完自己心里先哆嗦了一下。
秦野低头看她,眼里闪过一丝了然的笑意,特别配合地点头,语气那叫一个宠溺:“好,你说哪件就哪件。”
王小姐的脸,顿时从白到青,又从青到红,跟调色盘似的,精彩极了。她梗着脖子,强撑着对店经理说:“那件婚纱,我也要试!”
店经理一脸为难,搓着手:“这个……王小姐,实在抱歉,这件是傅小姐提前定制的,独一无二,真的不能让您试。”
“我出双倍价钱!”王小姐提高了音量,有点气急败坏。
“这……这真不是钱的问题……”店经理快哭了。
傅莹心情大好,伸手轻轻拨弄了一下头纱,语气轻松得像在聊今天天气不错:“王小姐,有些东西吧,它就不是你的,强求不来,何必呢?你说是不是?”
王小姐胸口剧烈起伏了两下,狠狠剜了傅莹一眼,那眼神,要是能杀人,傅莹估计早被凌迟了。最终,她一句话没说,猛地一甩胳膊,踩着那双十厘米的细高跟,“哒哒哒”地冲出了店门,那动静,恨不得把地板戳出几个洞来。
秦野这才低下头,凑到傅莹耳边,温热的气息喷在她耳廓上,声音压得低低的:“调皮。”
傅莹冲他皱了下鼻子,眨眨眼:“这才哪儿到哪儿啊,好戏刚开场呢。” 她拉着秦野,又兴致勃勃地去看其他配纱的头饰和首饰,感觉脚步都轻快得要飘起来。
试完婚纱,秦野直接带她去了一家顶楼餐厅。这地方傅莹熟,她爸谈生意常来,环境贼好,贵也是真贵。经理早就在电梯口等着了,一见他们就躬身引路:“傅小姐,秦先生,傅总都安排好了,这边请。”
雅间门一开,好家伙,不仅傅爸在,连她妈也来了。二老看着他们进来,脸上都是笑。傅爸那平时严肃惯了的脸上,此刻也柔和了不少。
“婚纱选得怎么样了?”傅爸放下茶杯,问道。
傅莹点点头,在父母旁边坐下:“选好了,就定那件鱼尾的。”
傅爸满意地“嗯”了一声:“选好了就行。日子我也让人看过了,下个月十八号,黄道吉日,诸事皆宜,就定那天。”
“下个月?!”傅莹又惊了,“爸,这……这也太快了吧?准备来得及吗?”
“快什么快?”傅母笑着拍拍她的手背,嗔怪道,“我连请柬的样式都挑了好几种,就等你最后拍板呢。酒店、婚庆这些,你爸早就让人去打招呼留时间了。”
秦野在桌子底下找到傅莹的手,紧紧握住,看向傅家二老:“谢谢伯父伯母费心。”
傅爸大手一摆,挺随意地说:“哎,还叫伯父伯母呢?该改口了。”
秦野愣了一下,随即从善如流,端起茶杯,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谢谢爸,妈。”
这顿饭吃得格外暖和。傅爸主要跟秦野聊城南那块地规划成训练基地需要哪些手续,车队后续怎么发展;傅母则和傅莹头碰头地商量婚礼上用哪种鲜花,菜单怎么定,请哪些亲戚朋友。
吃完饭,傅爸用纸巾擦了擦嘴,对秦野说:“小秦啊,你来一下书房,有点东西给你。”
傅莹心里一紧,眼巴巴看着秦野跟着她爸进了书房,生怕她爸临门一脚又给秦野出什么世纪难题。她在外面坐立不安地等着,跟她妈说话都心不在焉。
过了大概二十分钟,书房门开了。两人一前一后出来,脸色都挺平静。秦野手里多了个牛皮纸的文件袋。
“爸跟你说什么了?”回去的车上,傅莹实在憋不住了,抓着秦野的胳膊问。
秦野把那个文件袋递给她。傅莹接过来,有点沉,她打开抽出一看,竟然是城南那块地的正式转让合同,上面她爸的名字已经签好了,龙飞凤舞。
“爸说,这是给你的嫁妆。”秦野的声音在夜色里显得特别温柔,“让我好好用,别辜负了。”
傅莹捏着那几张薄薄的纸,感觉分量有千斤重。她鼻子一酸,眼睛立刻就模糊了。她一直以为她爸对秦野多少还有点考察的意思,没想到,他早就把秦野当成自家人了,连这么重要的东西,说给就给了。
“还有这个。”秦野说着,又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丝绒盒子,一看那形状,傅莹的心跳就漏了一拍。
盒子打开,里面躺着一枚钻戒。不是那种浮夸得吓人的大钻戒,设计得很简洁大方,中间一颗主钻光芒内敛而坚定,旁边一丝多余的点缀都没有,特别符合秦野的审美,也特别衬她。
秦野看着她,眼神专注得让人心慌,他慢慢单膝跪在车座旁那点有限的空间里,仰头看着她,“傅莹,嫁给我。”
没有长篇大论,没有花里胡哨的铺垫,就这么干巴巴的一句。可傅莹的眼泪一下子就决堤了,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掉,她使劲点头,话都说不利索:“愿、愿意!我愿意!”
秦野这才松了口气似的,小心翼翼地把戒指从盒子里取出来,套在她左手的无名指上。尺寸刚刚好,严丝合缝。
“你……你什么时候量的我手指尺寸?”傅莹看着手上那枚闪着温润光芒的戒指,又惊又喜。
秦野只是笑,把她拉进怀里,没回答。
第二天,傅莹戴着戒指去了修车行。刚进门,那个眼尖的小学徒就嚷嚷开了:“莹姐!手!手上!有东西!”
这一嗓子,把店里其他人都招过来了。大刘、猴子他们呼啦一下围上来,七嘴八舌地起哄。
“可以啊野哥!”
“莹姐,这下真成咱们老板娘了!”
“啥时候办酒?我们必须得去啊!”
路夕瑶听到动静,也跑过来,抓起傅莹的手左看右看,啧啧称奇:“行啊秦野,看着不声不响的,动作挺麻利嘛!这戒指选的,有眼光!”
秦野在远处一辆车底下探出半个身子,手里还拿着扳手,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嘴角那点藏不住的笑意,把他出卖得干干净净。
傅莹看着手上这枚突如其来的戒指,再看着周围这群闹哄哄的人,心里那股甜丝丝的感觉一个劲儿地往上冒,压都压不住。她想起昨天试婚纱时王小姐那铁青的脸,想起她爸在饭桌上那声“改口”,想起秦野跪下来时那双认真得要命的眼睛。
这一切,好得简直不像真的。
晚上,秦野照旧送她回傅家。车停在她家楼下,他没急着让她下车,而是探过身来,轻轻抱了抱她。
“下个月,”他在她耳边低声说,热气呵得她痒痒的,“你就是我老婆了。”
傅莹把发烫的脸埋在他颈窝里,闻着他身上那股熟悉的、混合着机油和清爽皂角的味道,闷闷地“嗯”了一声。
傅莹忽然想起个事,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带着点坏笑:“哎,你说,咱们的请柬,要不要给那位王小姐也发一张?”
秦野低低地笑了声,胸腔震动:“随你高兴。”
傅莹自己也笑了,摆摆手:“算了算了,我可不想在我的大好日子里,看见倒胃口的人,影响心情。”
回到自己房间,傅莹躺在床上,举起左手,对着灯光翻来覆去地看那枚戒指,越看越喜欢。她摸过手机,找了个角度,拍了一张戒指的特写,背景是她乱糟糟的被子角。
打开朋友圈,配文她想了半天,打了一行字又删掉,最后只留下最俗但也最实在的一句:“余生请多指教。”
刚发出去没一分钟,点赞和评论的红色数字就噌噌往上涨。亲戚朋友、同学同事,刷屏似的送祝福。
在一片和谐的声音里,有一条评论显得格外扎眼,居然是王小姐发的,就简简单单两个字:“恭喜。”
傅莹一挑眉,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位还能说出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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