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笑死!这也能叫虎痴?分明是个光膀子的疯子!”
刹那间,张飞的部卒哄然炸开浪潮般的吼叫:
“疯子!”
“疯子!”
“疯子!”
声浪像连珠炮般轰个不停。
许褚耳膜被震得生疼,这动静怕连城内百姓都听得真真切切。想他堂堂谯县豪杰,威名响彻沛郡,如今竟要被“疯子”的绰号钉在耻辱柱上?
他恨啊!
后槽牙咬得咯吱作响!
满腔怒火化作蛮力,双腿死命夹紧马腹——
战马痛嘶着蹿出去,四蹄简直要甩出火星子。
此刻战场上
一黑一青两道残影
如同陨石般撕开烟尘
快到根本看不清人影
只听见癫狂的吼叫在烟尘里翻滚:
“哈哈哈哈——”
“狗贼别跑!吃你爷爷一矛!”
“驾——!”
嘶鸣声撕裂长空
“不行了...让老子...先笑够!”
“笑完准陪你玩命!”
“做 ** 梦!”
“驾——!”
马蹄声混着狂笑
“哎!要不你套件衣裳?老子保证不逃!”
“宰了你个 ** !”
“驾——!”
战马哀鸣着掠过沙场,像在替主人骂娘。
将士们面面相觑,脸上写满困惑与惊骇!
蓦地!
战马嘶鸣声划破长空,紧接着一声闷响如雷炸开,尘土飞扬,眨眼间吞没了激战中的两人。
城头上下皆变色。
“出了何事?”
“究竟谁遭了不测?”
“三将军无恙否?”
“许褚将军可还安好?”
喧嚣声中,双方兵卒都在焦急呼唤自家将领。
未几。
烟尘渐散。
** 显现。
张飞横矛立马,狂笑震天。
许褚双刀在手,身侧跪倒着他那匹名为大青龙的坐骑。
那战马气息奄奄,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仅剩微微起伏的肚皮证明它还活着。
究竟发生了什么?
张飞一语惊醒梦中人:光膀子的憨货,对牲口都这般狠毒!马儿不被累死,也要被你活活夹死!有这蛮劲不如披挂整齐,与俺老张痛快厮杀!
嗬——
许褚竟用双腿夹毙战马?
这场景荒唐得令人不忍直视!
军中顿时爆出哄笑:
哈哈哈!光膀虎将果真了得!
别是匹母马吧?
当真凶残至极!
忽然有士卒恍然高呼:莫非腌臜毛病会传染?一个爱赤膊上阵,一个专挑母马下手?
哄笑声直冲云霄——
着实不堪入耳!
莫说许褚,连张飞都听得胃里翻腾!
许褚双目赤红,挥刀冲杀而来:环眼贼!今日定取你首级!
望着那团杀气腾腾的筋肉冲来,此刻的张飞竟再也笑不出声了。
咦?
竟然适应了?
张飞大喜,当即挺矛迎战!
许褚失了坐骑,只得佯攻周旋。大刀本以劈砍见长,此刻却难以施展最强杀招。
反观张飞——
蛇矛如电,目光如刃,转瞬间便刺出漫天寒芒,携着森然杀气笼罩许褚!
正是那罗刹矛法·凶魔乱舞!
铿!铿!铿!
刺耳碰撞声响彻战场。
许褚竟 ** 得节节败退,唯有格挡之力。
张飞攻势如潮,招招致命。
许褚守势如山,滴水不漏。
转眼二十余回合已过。
许褚狞笑暴喝:“秃驴!可敢下马决生死?”
张飞嗤之以鼻:“呵!裸身虎儿,怎不先披甲再吠?”
他心知肚明:若非酒劲加持,双方实力本在旗鼓之间。此等悍将,岂能纵虎归山?
**的道义?
沙场之上,唯有生死!
骁骑营士卒更是机警。
副将厉声喝令:“速将伤马拉回!虽不及乌骓神骏,终归是良驹,岂资敌手!”
“得令!”
七八名悍卒飞扑至青骢马旁。众人合力拖拽,硬是将这匹重伤战马夺回阵中。
有士卒探查马腹,突然惊呼:“肋骨尽断,已无生机!”
全军骇然侧目,望向那赤膊猛将——
竟凶悍如斯!
城头夏侯惇见巨兽被拖离,心中警铃大作,急喝:速取主公坐骑,助虎侯脱困!
亲兵领命奔下城楼,须臾间自马厩牵出金鞍神驹。城门铰链转动声甫起,一骑已扬尘而出。
虎侯接马!夏侯惇的吼声在烟尘中回荡。
许褚闻言精神大振,虬结肌肉骤然贲张,丈八蛇矛竟被震得嗡嗡作响。丈二黑汉眼中闪过诧异——这莽夫怎愈发癫狂?
休想!张飞酒意散尽,臂上力道却又添三分,矛尖化作漫天寒星。二人兵刃相击迸出连串火星,铮鸣声震得城砖簌簌落灰。
那亲兵却是不管不顾,纵身跃入战圈。许褚见状目眦欲裂:退下!话音未落,只见雪亮刀光倏忽劈向张飞后心。
找死!环眼将头也不回,反手一记回马枪。矛尖穿透皮甲的闷响声中,那亲兵竟硬生生用身躯绞住矛杆,从牙缝里挤出:将军...上马!
许褚虎目含泪,趁机一个鹞子翻身。爪黄飞电见主人跃来,前蹄高高扬起,金灿灿的马鬃在夕阳下宛如燃烧的火焰。
那侍卫毫不躲闪,迎着张飞的蛇矛猛冲上前。
利刃入肉,血花四溅!
张飞双目圆睁,面露惊色。
那侍卫竟紧握矛杆,任其穿腹而过,口中鲜血喷涌,眼中却毫无悔意,反而扭头对许褚大喊:将军,快上马!
爪黄飞电长嘶一声,奔向许褚。
张飞勃然大怒,双手运劲,浑厚内力沿矛杆直贯那侍卫躯体,瞬间将其震为血雾。
就是这瞬息耽搁!
待张飞再抬头时,许褚已跃上马背,调转马头。
许褚眼中寒光凛冽,却似有烈火燃烧,整个人的气势骤然剧变,宛如深渊魔神附体!
张飞副将浑身一颤,清晰感受到那刺骨的杀意。他毫不犹豫地从行囊取出一壶烈酒,抛向张飞。
将军,接酒!
张飞空中接住酒壶,仰头痛饮。
霎时酒香四溢,战意暴涨,宛若不败战神重生!
许褚拖刀催马,爪黄飞电感应主人满腔恨意,扬蹄狂奔,势如排山倒海而来!
两骑相距三马之距。
许褚猛然勒缰,战马人立而起!
张飞抬眼望去,只见许褚挥刀劈下,寒光刺目。
但张飞仍冷笑不屑,手中蛇矛划出弧光,使出一记巨蟒出洞,硬撼许褚的金背大刀!
哼!这等招式,连我二哥都早不用了,也敢在俺面前卖弄!
丈八蛇矛划出一道几乎不可见的弧线,精准地架住了虎痴的金背大刀——没有十年苦功,怎能有这般准头!
蛇矛瞬间弯成满月状。
幸好这柄玄铁神兵质地非凡,否则早该应声而断。
马蹄沾尘的刹那!
许褚猛然加力,双掌压住刀背,浑厚内力顺着兵器直透张飞脏腑!
醉眼通红的燕人反而大笑:痛快!
他咧开嘴露出森然笑意:现在该俺老张了!
蛇矛霎时化作漫天黑影,如同巨蟒狂舞,七八道矛影将许褚罩得密不透风,金铁交鸣声炸响不绝。
许褚牙龈都咬出了血——这黑厮的爆发力竟恐怖如斯!
十合!
二十合!
三十合!
转眼五十回合已过。
虎痴特性突然激发,许褚战力暴涨!
嗷——
虎啸声响彻战场,被压制的金刀竟开始反击,两道身影越打越快。
城上城下鸦雀无声。
战鼓停了。
呐喊停了。
叫骂停了。
天地间只剩下兵器碰撞与战马嘶鸣。
数万将士瞪圆了眼珠。
这场惊世对决已持续两个时辰,三百回合过后,依然难分高下!
烈火般的怒吼在城下回荡:
妖僧!拿命来!
** 上身的猛将毫不示弱:
** 狂徒,自寻死路!
城楼上的夏侯惇神色骤变:
糟了!仲康要陷入险境!
鸣金收兵!他果断下令。
清脆的钲声划破战场。
许褚虚晃一招,调转马首:
秃驴!不是我许褚怯战,待我禀明主帅再来取你首级!
张飞放声大笑:
正好!爷爷也需痛饮解渴,稍后定要杀你个片甲不留!
两将各自撤回本阵。
夏侯惇殷切叮嘱:
仲康,务必小心!
许褚傲然回应:
将军放心,待我斩了这厮再歇息不迟!
说罢策马回身,战意滔天。
此时张飞已痛饮数碗,精神抖擞:
来人!给我的黑龙也来碗好酒!
乌骓马畅饮琼浆,发出欢快的响鼻。
秃驴!可敢再战?
哼!光着膀子就想吓唬你张爷爷?
掌灯!夜战不休!
刹那间火把如林,照亮整个战场。
狂徒!看招!
张飞暴喝一声,乌骓马人立而起,如黑色疾风直扑敌阵。
许褚毫无惧色,爪黄飞电昂首长嘶,金背大刀划出致命弧光。
纳命来!
兵器相击,火花四溅。
两位宿敌你来我往,一交手便是生死相搏。
城头夏侯惇汗如雨下,暗自思忖:传闻张飞之勇在王仲帐下不过位居第五,那关云长、赵子龙、秦叔宝、岳鹏举更是骁勇绝伦,无人能敌!
仅张翼德一人便能与虎痴许褚激斗数百回合难分高下,须知许仲康乃我军第一猛将,若那四人齐至,我辈当如何招架?
苍天!王仲大军之威竟恐怖如斯!
侧旁曹仁更是胆寒,许褚何等勇珷他心知肚明,纵使十个自己捆作一处也非其敌手。
当年赵子龙一枪便废了他右臂,若非三军拼死护卫,曹子廉舍命相救,他早已命丧黄泉!
曹仁确信,若当日遇见的不是赵云而是那嗜血如命的张黑子,自己必成枪下亡魂,此獠当真凶残至极!
杀!杀!杀!
战场之上呼喝震天。
两军士卒似已忘却敌我,皆沉醉于这场旷古烁今的巅峰对决。
县衙内。
曹操于榻上缓缓睁眼,恍惚间似已历尽千载。
左右侍从喜极而泣:快!丞相醒了,速报夏侯将军!
传太医!快传太医!呼声此起彼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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