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不错,孺子可教也。”王怀书,笑眯眯地看着张宇轩,心中却是想到:这可是根好苗子,可惜此人和李玄吉在一起,那李玄吉背后还有位古修士。不行,还是得想个办法挖过来。
张宇轩见王怀书一副要吃人的样子,不由在李玄吉身后又缩了缩。
“贫道不胜酒力,就不陪两位了。”骑鹤忽然说道,随后起身带着刘平沿着小湖边慢慢走远。
望着骑鹤的背影,李玄吉终于忍不住向王怀书低声问道,“冒昧问一下,方才为何你们打了起来。”
王怀书沉思了片刻,抿了一口酒,说道,“有一点我可要澄清一下。早上,你们去派出所的时候,我便上了这翠屏山。到了山顶,我便站在你们刚才过来的那片树林边,俯仰天地,观山望气。可未曾想骑鹤道友竟然不由分说突然从后面暴起发难,最后还偏偏说我鬼鬼祟祟。”说罢,还冷哼了一声。
王怀书和骑鹤修为境界应该是伯仲之间,根本不惧对方。方才骑鹤全力一击之后迅速罢手,当着众人又一番冠冕堂皇的说辞,王怀书本想也给他来一个大招,转念一想,又觉得犯不着为这点小事拼个你死我活。但心中还是很不爽的。
李玄吉环顾四周,再次看了一下周围地势。这山顶四周高,多有林木花草,中间低,形成一个天然的湖泊。自己从山脚到这山顶,是从东向西方向。
按照王怀书的说法,他是一上山顶,便一直在盯着下方静茹观察,也就是所谓面朝东方而“俯仰天地,观山望气”。骑鹤道人又是突然从后面偷袭王怀书。那么,很大概率便是骑鹤要比王怀书更早到的山顶。
因为综合静茹和刘平先前的说法,骑鹤道人并不在西边的凤凰别院,而是在处理一些生意上的急事。李玄吉还听远山提起过,紫阳观位于终南山东侧鹘岭某处,从位置来看,也在东面。所以骑鹤若真是处理生意上的急事,那么他之前应该是在这翠屏山以东的地方。
基于此假设,如果骑鹤是刚刚从东面上的山顶,那多半逃不过王怀书的感应;要是骑鹤能避开了王怀书的感应,那他更没必要绕到后面去偷袭,直接突然现身,对王怀书迎头暴击便是。
正当李玄吉默默地想着这些的时候,骑鹤和刘平忽然一拐弯,走进了一片树林。似有风起,枝叶簌簌摇动,却没有两人的声音传出来。
要不要用神识去暗中探查一下?李玄吉有些犹豫。此刻,那骑鹤、刘平已经走远至数百米开外。自己若要动用神识查探,须得走过去,把距离缩短至百米以内最好。但这样的话,容易被对方发现。最最关键的是刘平,他是知道自己修出了神识的。
最后,李玄吉最后还是觉得自己还是没必要如此主动地卷入五派之间的内斗。待会等静茹上来了,自己把自己的听到的、看到的、想到的,告诉她,就够了。至于骑鹤到底是不是真的杀害那两位老人的凶手,还是交给警方吧。
趁李玄吉分神之际,那王怀书慈祥地看着张宇轩,笑问道,“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哪里的人?习得又是什么功法?”
待会搞不好会出事,自己该何去何从?这是一个问题。李玄吉见王怀书对张宇轩颇有好感,便说道,“在下也不胜酒力,要去林子里眯一会儿。宇轩,你最近不是喜欢晚上数星星吗?多向王前辈学习学习。”
张宇轩本就有此意,当即朝着王怀书望去,脸上露出一丝腼腆的笑容。
“如此正好!”王怀书呵呵一笑,便又问张宇轩,“你数的是哪一片星宿?”
“西边。”张宇轩有些不好意思地指了指太阳落山的方向。
“西方白虎?”
“西方白虎有七宿。”
“奎,娄,胃,昴,毕,参,觜。”
。。。。。
李玄吉,走到树林里,寻了一处盘腿坐下。方才在山脚服下的那颗养神丹,大半药力还在缓缓释放,李玄吉心神入识藏,端坐在中间识核上,如一个婴孩般,只觉呼吸之间无比舒服,好似在进补一般。片刻之后,这种感觉便没了,想来是养神丹的药力耗尽。
李玄吉此刻倒不是在乎这个。这两天,和陆大有等人接触下来,特别是看了骑鹤和王怀书的打斗,都让李玄吉有一种紧迫感。
自己现在看似很厉害,真气可以外放,神识也可以退敌,还会华严寺的般若伏魔掌,但却没有一门合适的功法,用来安生立命。说白点,自己目前这样子只适合在温室中成长,或者躲在深山老林闭关求长生。要是自己一个人行走江湖,碰到这几日遇到的任何一人,最多只能逃命自保,想要克敌制胜,却是极难。
平心而论,这个般若伏魔掌一般得很。真气若要外放,便只能通过两掌打出,而且一经打出,便无法操控。至于飞行,严格说来,自己还做不到,只能算是借助地势飞檐走壁,跳来跃去。而楚青麟,却可以短时间虚空而立。这便是功法的重要性。
神识方面,自己领悟了种子大法。目前识藏中有一朵大致成形的青莲,对应着清静经,一朵金色莲胚,对应着大悲咒。两者似乎都偏向于辅助功能,很难输出有效伤害。还有一朵白色莲胚,则是当初在谷平酒店里那个以念力对抗杨洋和自己的神秘人所留下的神识类功法,催动之后幻化为一把白剑,似乎可以伤人神识或者精神力。
看来,自己有必要尽快提升一下这朵白色莲胚了。李玄吉如此起心动念,心神便朝着此白色莲胚投去。心神持续投入功法种子之中,这便是识藏海中,最笨也是最简单的提升该功法的手段。
静茹和杨洋,依旧沿着崎岖山路徒步而行,走走停停,看上去就像凡俗世界两位弱不禁风的小女子,根本不像修行者。
仿佛是为了让宋冷锋等人宽心,两人停下来休息之时,皆是选在空旷之地,旁人隔着老远便能看清楚她们的一举一动,甚至说话声。每次歇息之时,杨洋都是盘腿闭目,静茹则拿出手机摆弄起来。宋冷锋等人自然猜到静茹在用手机传递消息,但却也懒得理会。
太阳西沉之时,离山顶也就百余米距离,静茹和杨洋又停了下来。也许这是上山顶前的最后一次歇息,静茹不再摆弄手机,而是和杨洋一样盘腿闭目。两人的脸庞在金黄色余晖中格外平静。随着最后一抹余晖散去,两人渐渐隐入夜色之中。当夜色快要漫过两人头颅之时,杨洋开始持诵大悲咒。
所谓持诵,不仅仅只是念诵咒语,而是有一套完整的仪轨。首先便是起诵仪,香赞,真言,然后方才是大悲咒,最后还有结诵仪,真言,回向等。
杨洋的声音低沉悠长,无比虔诚,穿透了夜色,回响在整个山峰。众人静静地听着,或多或少都有些肃然;那情景,有些像今日上午小饭馆前那一幕。
李玄吉走出树林,站在山顶边,望着杨洋平静的脸庞,听着她那持诵声,不由想起了荆棘鸟小说扉页那段话。
“它把自己的身体扎进最长,最尖的荆棘上,便在那荒蛮的枝条之间放开了歌喉。。。。。。而那歌声竟然使云雀和夜莺都黯然失色。这是一曲无比美好的歌。。。。。整个世界都在静静地谛听着,上帝也在苍穹中微笑。”
慈悲心。李玄吉随即想到了这个词。在经历过这两日的遭遇后,杨洋明显有所感悟,多了些切切实实的自己的慈悲心。她的持诵,不再是被谁灌顶之后,像个机器似的反应和输出。
静茹此刻也是一脸慈悲,杀气全无。山脚小饭馆两位老人的悲惨遇害,似乎在杨洋此番持诵声中,彻底烟消云散,再也无法扰乱静茹的心神。
待到杨洋持诵结束,静茹站起身来,整个人散发出清冷光晖,如一轮明月,悬浮在这峰峦涛涛如海夜色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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