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在另一个完全不同的、光怪陆离的维度——无限城。
这里没有天空,没有大地,没有明确的方向。无数亭台楼阁、回廊屋舍如同破碎的积木,以违背物理法则的方式悬浮、旋转、移动、组合。上下颠倒,左右错位,重力在这里似乎失去了意义。整个空间都处于一种永恒的、动态的混乱之中,令人头晕目眩,心生绝望。
“啊啊啊——!”
“噗通!咔嚓!”
“救命!”
凄厉的惨叫、重物坠地的闷响、骨骼碎裂的脆声,此起彼伏地在这片诡异的空间中回荡。数以百计的鬼杀队队员,如同下饺子般从各个突然洞开的“门”中坠落下来!大部分人运气稍好,坠落在某处横梁、屋顶或者倾斜的平台上,摔得七荤八素,骨断筋折。而少数极其不幸的,则持续向下坠落,穿过一层又一层错综复杂的建筑,最终狠狠砸在不知位于何处的、坚硬的地面或尖锐的梁柱上,当场殒命!鲜血瞬间泼洒开来,将这片本就诡异的空间染上了刺目的猩红。
而更令人绝望的是,在这片如同迷宫般无边无际的建筑群中,无数双贪婪、嗜血的眼睛,如同黑夜中的繁星,在阴影角落里亮起!那是早已蛰伏在此的、数不清的恶鬼!它们嗅到了新鲜血肉与恐惧的气息,发出了兴奋而饥渴的嘶吼,从四面八方、从各种不可思议的角度,朝着那些刚刚落地、惊魂未定的鬼杀队队员们扑杀过去!
惨烈的遭遇战,瞬间在无限城的各个角落爆发!刀剑碰撞声、恶鬼咆哮声、人类临死前的哀嚎声,交织成一曲血腥的地狱交响乐!
“蝴蝶!甘露寺!保护主公!!”炎柱炼狱杏寿郎的声音如同洪钟,在一片混乱中炸响!他刚刚凭借惊人的腰腹力量,在空中调整姿态,稳稳落在一处旋转的阁楼顶端,立刻抬头搜寻,正好看到上方不远处,主公产屋敷耀哉与天音夫人正相互扶持,从一道即将闭合的门中坠落!
“交给我们!”虫柱蝴蝶忍的声音清脆而冷静。她身法最为轻盈灵动,足尖在几处飞檐上连续轻点,如同穿花蝴蝶般,逆着下坠的势头向上掠去!同时,恋柱甘露寺蜜璃挥舞着如同软鞭般的日轮刀,缠住一根突出的梁柱,借力一荡,也迅速朝着主公坠落的方向靠拢。两位女柱配合默契,一左一右,稳稳接住了下坠的主公与天音夫人,落在了一处相对平稳的宽阔廊桥上。
“该死!白鸟岩那家伙……好像没进来!”半空中,风柱不死川实弥暴躁地一刀将一只从侧面飞扑来的恶鬼劈成两半,环顾四周,脸色阴沉得可怕。他注意到了那个最关键的身影并不在场。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炼狱杏寿郎大声喝道,金红色的眼眸扫过周围混乱的景象和不断坠落的队员,“再这样坠落下去,就算是我们也承受不住坠落的冲击力!所有人听着!优先自行寻找稳固落脚点!稳住阵脚后,尽可能向附近的同伴靠拢!以小队形式作战!活下去!斩杀恶鬼!”作为鬼杀队的大哥,炎柱短短两句话,不止稳住了众人的情绪还做出了最基本的指挥任务。
......
炼狱杏寿郎眉头紧锁,一边挥刀斩杀试图靠近的恶鬼,一边快速思考。在这完全迷失方向、通讯断绝的绝境中,如何才能将分散的力量重新凝聚起来?他的目光扫过头顶那些如同无头苍蝇般乱飞、发出惊恐啼叫的鎹鸦,心中猛地一动!
“鎹鸦!对了!鎹鸦!”他眼中爆发出希望的光芒,“如果能利用鎹鸦,将整个无限城的情报串联起来,传递指令,或许就能重新组织起有效的抵抗和反击!”
但这个想法实施起来极其困难。无限城空间结构复杂多变,鎹鸦也因环境的剧变而惊慌失措,难以有效传递信息。必须有一个绝对冷静的大脑来指挥这一切!
“必须立刻联系到主公!”炼狱杏寿郎下定决心。他挥刀清除了前方挡路的几只低阶恶鬼,深吸一口气,开始在这上下颠倒、左右旋转的诡异廊道中奔跑起来,同时不断呼唤着自己的鎹鸦,试图让它去寻找主公的方位。
……
在无限城的另一片区域。岩柱悲鸣屿行冥与霞柱时透无一郎背靠背站立,脚下是数具正在消散的恶鬼尸体。他们降落的地点相对幸运,是一处较为开阔的平台。
“阿弥陀佛……无一郎,感知到其他同伴的气息了吗?”悲鸣屿行冥沉声问道,空洞的“目光”扫视着周围不断变换的景象。
时透无一郎空灵的眼神微微闪动,摇了摇头:“很混乱……气息被这些移动的建筑切割得很散。不过……”他忽然抬起头,看向空中几只飞过的鎹鸦,“那些乌鸦……好像......”
悲鸣屿行冥也侧耳倾听,敏锐地察觉到,之前那些惊慌啼叫、乱飞乱撞的鎹鸦,飞行轨迹似乎渐渐变得有规律起来。它们不再是无目的的逃窜,而是开始沿着某些固定的“空中走廊”平稳飞行。更令人惊奇的是,一些鎹鸦的脖子上,似乎隐约闪烁着微弱的、类似纸符的光芒。
“是血鬼术的气息……”悲鸣屿行冥低声道,脸上露出一丝凝重与希望交织的神色,“是那个叫愈史郎的鬼少年吗?他也开始介入了?”
……
此刻,在无限城某条相对稳定、如同主干道般的巨大回廊上。蝴蝶忍与甘露寺蜜璃一左一右,如同最忠诚的护卫,将产屋敷耀哉和天音夫人牢牢护在中央。她们脚下,已经倒下了三波不知死活、试图袭击主公的恶鬼。
产屋敷耀哉虽然脸色因之前的坠落更加苍白,但眼神却异常镇定。他微微闭目,似乎在集中精神感应着什么。片刻后,他睁开眼,对身旁的天音夫人低语了几句。
天音夫人会意,从怀中取出数张特制的、散发着淡淡灵光的符纸——这正是珠世小姐的助手愈史郎,以其血鬼术为基础特制的符咒。她将符纸轻轻贴在几只主动飞落到她手臂上的鎹鸦额头。
符纸触体的瞬间,鎹鸦原本惊慌的眼神顿时变得清明而专注。它们扑棱着翅膀飞起,开始按照某种无形的指令,朝着不同的方向飞去,如同训练有素的信使。
“耀哉……”天音夫人担忧地看着丈夫。
产屋敷耀哉轻轻握住她的手,露出一抹安抚的微笑:“无妨。辉利哉和愈史郎已经开始行动了。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成为无限城内所有队员的‘眼睛’和‘大脑’,指引他们,凝聚他们。”
他深吸一口气,开始通过那些被符咒强化的鎹鸦,感知着无限城内各个区域的混乱战况,并尝试发出最简单直接的指令:“向有光亮处靠拢……避开密集鬼气区域……幸存者向西北方廊桥集合……”
……
地面,蝶屋深处,一间被严密守护的静室内。
年幼的产屋敷辉利哉跪坐在一张巨大的白纸前,他的两位妹妹安静地陪在一旁。三人的额头上,都贴着与无限城中鎹鸦同源的符咒。此刻,辉利哉紧闭双眼,小小的身体因巨大的精神负荷而微微颤抖,额头上布满细密的冷汗。无数杂乱无章、光怪陆离的画面,正通过那些飞行的鎹鸦的眼睛,如同潮水般涌入他的脑海——旋转的楼阁、颠倒的视角、厮杀的场面、飞溅的鲜血……
要将这些碎片化的信息,在脑海中整合、梳理,并绘制出一张哪怕只是局部的、动态的无限城地图,其难度和压力,远超常人想象!
但他紧抿着嘴唇,稚嫩的脸上写满了与年龄不符的坚毅与决绝。他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拿起画笔,开始在那张巨大的白纸上,艰难地勾勒起来。每一笔,都承载着无数同伴的生死!
“辉利哉大人,”静室的门被拉开,白鸟岩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的声音低沉而急促,“情况如何?”
辉利哉没有睁眼,只是艰难地开口,声音带着疲惫却无比坚定:“白鸟……先生……地图……正在绘制……请相信……我们……和父亲大人……”
白鸟岩看着辉利哉强撑的模样,心中一阵刺痛,但他知道此刻不能心软。他重重点头:“我明白了。这边由我和几位前辈守护,你们……放手去做!”
他退出静室,轻轻拉上门。门外,前任水柱鳞泷左近次、前任鸣柱桑岛慈悟郎、前任炎柱炼狱槙寿郎、前任音柱宇髄天元,四位前辈强者如同四尊门神,肃然而立。他们同样通过符咒,隐约感知着无限城内的惨烈战况,脸色无比凝重。
“无限城……”宇髄天元咂了下嘴,独眼中寒光闪烁,“真是够华丽的战场啊。”
“孩子们……正在苦战。”桑岛慈悟郎拄着拐杖,声音沙哑。
鳞泷左近次透过天狗面具,沉声道:“相信他们。我们的任务,是守住这里,绝不能让无惨的爪牙干扰到辉利哉。”
白鸟岩走到窗边,望向窗外漆黑的夜空,仿佛能穿透空间,看到那片正在浴血奋战的孤城。他的拳头悄然握紧。
无限城内,在产屋敷耀哉的初步指引和鎹鸦的引导下,混乱的局面开始出现一丝微弱的秩序。幸存的队员们开始有意识地向指定区域汇合,组成临时的战斗小组,互相掩护,抵抗恶鬼的围攻。
而与此同时,那些被符咒强化的鎹鸦,也开始将更重要的信息,传递给分散在各处的柱级剑士们。它们开始指引柱,朝着那些在无限城深处散发出的、最为强大、最为邪恶的鬼气源头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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