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小惠悠悠的先醒来，昨晚她梦到和老妈子去看电影，结果散场时被人流冲散，只听到“惠儿～惠儿～”的喊声却不见人影，着急的她从梦中醒来。
醒来后发现自己枕在詹晓阳臂弯里，少年均匀的呼吸拂过她的发梢。
她呆呆的望着他一会，然后轻轻啄了一下他的额头，“这个小男人，以后要跟定他了？”
晓阳，她轻轻推他，快十点了。
詹晓阳迷迷糊糊睁开眼，晨光中看见怀里的姑娘睫毛轻颤，像沾露的蝶翼。前世他从未有过这样安宁的醒来——
“晓阳，我是从梦中醒过来的。”她还是贪婪的躺在他的臂弯里，也告诉了他梦到妈妈了。
一会给阿姨打个电话吧。他捻着她一缕头发，同时告诉阿姨要参加社会实践晚回几天过年，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两人起身洗漱，然后提上昨晚买衣服就出门了。
在牌坊街他们找了一家有公用电话的门店，就走了进去。
刘小惠拨通公用电话时，手指微微发抖。电话是打给邻居的，通话后让邻居帮忙喊下老妈子，不一会话筒里传来母亲关切的声音：惠啊，岸久（客家话，意思这么久）没来电话，快考试了吧，哪天放假回来？
妈……她喊完一声妈就说不下去了，泪水在眼眶打转。
詹晓阳见状赶紧结果电话，“阿姨好，我是晓阳。小惠就是有点想您了。”
“晓阳，你好啊。你们在学校都好吗？有没有照顾好小惠呀。”这“岳母”怎么像机关枪一样，问题一个又一个的。
“阿姨，我们都很好，您和叔叔放心。小惠很机灵的，并不需要多照顾。”他抬手抚摸着刘小惠的秀发。
“还有让你高兴的事儿，小惠她长大了，也变得很（客家话，意思是很漂亮。），怕到时候你们认不出她了。”詹晓阳哄着她“岳母”，其实是让刘小惠转变情绪。
他看到刘小惠舒缓的差不多，就把话筒递给刘小惠。
“妈……学校是26号放假，不过我们几个同学要参加社会实践活动，要晚几天才回。晓阳到时会带我回家，您放心。”
行，我知道了，到时候你们注意安全就行。”母亲轻声说，
挂电话后，刘小惠眼眶发红：第一次对妈妈说谎。
詹晓阳替她擦眼泪：没事，到时候我亲自给丈母娘负荆请罪。
“瞎说什么，还丈母娘……”詹晓阳轻轻一撩，她马上恢复了情绪。
附近有食店，老板娘认得他们：学生弟，今天有新鲜猪杂！詹晓阳要了两份。
热汤下肚，刘小惠恢复精神，她悄悄把碗里的猪肝夹给詹晓阳。
等赶回学校时已近正午。男生宿舍楼前，黄朝彬正晾晒床单，看见詹晓阳后立刻挤眉弄眼：哟！公子这是打哪回来呀！
詹晓阳作势要踢他：下午出摊，叫上人！今天安排陈姨他们休息找摊位去了。
下午两点出租屋，黄爸爸运来16只肥鹅准时而至。
叔，下午你主刀，我们给您打下手，”詹晓阳比了个手势，“今天陈姨他们休息。
“行，没事。”说着，就把卤鹅卸下车。
三点到，准时出摊。黄爸爸推车，黄朝彬和班长抱着狮头鹅，田楚联手提两袋鹅杂，詹晓阳抱着鸡蛋箱子，两位女生锁好门后跟在他们的后面。
林珊珊的小姨下午要过来瞅瞅喔。
到达市场后，大家轻车熟路的把摊子支棱起来。
13只大鹅加鹅杂总共装了三大泡沫箱，詹晓阳让刘小惠开好收据，方便与许老板对账。
由于他在摆鸡蛋礼盒堆头，于是让黄朝彬去喊许老板来取货。
许老板和他爱人同时过来，这俩一样的身材呀。他们跟刘小惠对完清单付了款，就把鹅肉搬上三轮车拉走了。
摊位上只有三只鹅，詹晓阳让大家简单卖就行。还让黄爸爸提前准备好一盒鹅肉与鹅杂，说是给林珊珊小姨准备的。
南春桥夜市开始热闹起来。狮头鹅摊位前已排起小队，游班长响亮的吆喝声与卤香味飘出老远。谁也没注意到，南春桥市场前门处站着个穿米色风衣的女子。
苏婉婷轻轻推了推墨镜，目光锐利地扫过摊位。侄女林珊珊在她家吃饭时把生意夸得天上有地下无，她倒要看看几个学生娃能搞出什么名堂。
阿姨，您的鹅肉切好了！一共是33块。”刘小惠清脆的声音传来。苏婉婷注意到这姑娘收钱找零动作麻利，纸币按面额整理得一丝不苟。
学生弟，明天多备点鹅掌啊！熟客胖大叔拍着肚子，我家小子就爱啃这个！
黄朝彬边称重边笑：叔，明天给您留五对！
苏婉婷挑眉，这种熟稔的客情关系，不像临时摊档能培养出来的。侄女说这个夜市摊，平均每天的利润净赚近一两千元。
最让她惊讶的是流水线作业。一位大叔切肉，一人称重，一人收银，他侄女林珊珊包装，配合得像模像样，这样的流水操作交易快，能节省顾客的等待时间，是好事。
苏婉婷暗自点头。她在国营商场当经理多年，知道服务细节最见功力。
“该去尝尝鹅肉的味道如何？”去婉婷朝着鹅肉摊走过去……
小姨！林珊珊终于发现她，飞奔过来时围裙带子都散了。
苏婉婷摘下墨镜：珊珊……
詹晓阳闻声抬头。前世记忆闪现——这位苏经理后来下海经商，成为潮汕食品行业的女强人。他急忙擦手迎上：阿姨好，我是詹晓阳。
苏婉婷打量眼前少年。白衬衫袖口沾着卤汁，但眼神沉稳得像久经商场的老手。
这鹅肉摊搭理的不错啊，小同学，听说你们一周分红上千？
人多力量大，詹晓阳巧妙回应，主要靠大家齐心协力。
苏婉婷随手翻看客户预订本。预订单还不少，明天有20多份。她指着走远的胖大叔说：西湖酒店的经理，也是我老客户，他的嘴可刁了，你们能拿下他，看来这鹅肉味道是真的好吃。
詹晓阳心领神会：阿姨若有渠道，我们可以合作。
林珊珊急得拽小姨衣角：说好来加盟的嘛！
苏婉婷终于笑了：我在陈桥市场有间空铺面，你们供货，我经营，利润三七分。
詹晓阳却摇头：阿姨是这样，我们还是学生，没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所以我们的合作简单点，就是只供货。
“行，就按你说的办。”苏小姨一看就是干练的人，“我回去后就把店面装修起来，准备一周后开业。”
“小姨，那感情好。”晓阳笑笑继续说道，“下周刚好是周末开业，我不仅带着人马过去帮忙，还把我们南春桥的开业模式也复制过去。”
“行，那就这么说道定了。你们要忙，我就先走了。”苏小姨起身说道。
林珊珊兴奋地把打包好的手提袋塞给小姨：这是晓阳给你准备的鹅肉和鹅掌，带回去跟姨父一起吃！
苏婉婷临走时轻声说：珊珊跟你们，比在学校学得多。
众人目送林珊珊小姨的离开，然后继续回归摊位卖鹅肉。
奇妙的是，精简经营反而更火爆。三只鹅两小时售罄。
“明天还得卖五只鹅，不然这么早收摊了。”黄朝彬嘟囔着说。
“早收摊不好么，我们是学生，又不是专门卖鹅肉。”班长始终保留着底线。
詹晓阳招呼大家赶紧收拾好摊子，然后推回出租屋，一会带大家去个好地方吃饭。
“朝彬你不用帮忙收拾了，你先带黄叔叔去吃东西了，吃完他好先行回家。”接着转头对黄爸爸说，“黄叔叔，明天周日人流会多点，您还是多加一只鹅吧。还有，下周每天至少要送30只鹅了。”
“行的，没问题。届时我跟朝彬他舅一起送货过来。”黄爸爸吧啦口烟说道。
詹晓阳向他伸出了大拇指，示意小惠把今天的鹅肉款结给黄爸爸。
于是，大家推着摊车提着东西回出租屋。再用水把操作台和工具冲洗干净后搬进屋里。
黄朝彬也回来了，詹晓阳让小惠给每人发200利是。
“一个礼拜发了一千块，明天就去三利街索尼随身听！”黄朝彬冲着钱亲了下。
“这才哪个哪呀，到春节保证各位不少于这个数。”詹晓阳伸出5个手指。
“5000？沃～靠！”黄朝彬又跳了起来，“每个人5000，那这段时间得赚好几万才行啊，怎么可能！”
“你忘了啦，我还让你爸准备800只鹅。”詹晓阳敲了敲他的头，“卖出去不就有了吗？”
“这么多鹅，能卖出去吗，晓阳。”黄朝彬说。
“放心，山人自有妙计。等考完试再跟大家说。”詹晓阳拍拍手，“走吧，去吃饭，今晚去吃官塘牛肉！”
“沃～靠～又是惊喜。”黄朝彬大声喊道，“官塘牛肉可是潮城最有名的。”
“朝彬，你别一惊一乍的好不好。”班长白了他一眼说道。
“可惜了世林哥回家了，没口福。”田楚联说。
“行，那咱们出发……”
“走～咧～”黄朝彬学着电视剧里的腔调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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