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四,南方小年。
清晨的闹钟比往日更早地响起,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急促。
今天任务艰巨,詹晓阳和刘小惠几乎在铃声响起的同时睁开了眼,没有丝毫赖床,迅速起身。
“今天是大日子,得抓紧。”詹晓阳一边快速穿衣,一边对还有些迷糊的刘小惠说。
刘小惠用力点点头,也立刻行动起来。两人用最快的速度洗漱完毕,一同出门,踏着黎明前最浓重的黑暗和寒意,快步走向南春桥市场。
远远地,他们就看到了市场口非同寻常的景象——除了黄爸爸和陈舅舅那两辆熟悉的摩托车外,后面还跟着两辆加装了篷布、体型更大的货运三轮车!车旁站着还有两个人影,在清冷的晨雾中呵出团团白气。一支小小的、却颇有声势的送货队伍已然集结完毕。
看到詹晓阳和刘小惠过来,黄爸爸立刻迎了上来,脸上带着大战前的紧张和兴奋:“晓阳,小惠,都准备好了!按你昨天说的,又找了两辆车,都是自家信得过的侄子来帮忙。”他指了指身后两个年轻的伙子。
“太好了黄叔!辛苦大家这么早过来!”詹晓阳心里踏实了不少。他快速扫了一眼现场,立刻开始指挥部署,声音清晰而镇定:
“黄叔,陈舅,你们先带人把南春桥这边陈姨和许老板的货卸下来,让他们能准时出摊。”他转向另外两位年轻司机,“两位大哥,麻烦你们先把要送到老陈那边村里的鹅肉,卸到我小屋一楼门口,顺便把放在那儿的配套餐具也一起装车,等我安排。”
大家应声而动,分工明确,效率极高。沉重的鹅肉礼盒和餐具箱在几人手中快速传递、装车。
南春桥陈姨和许老板的货很快交接完毕,两位摊主看着这么多鹅肉,脸上都乐开了花。
接着,詹晓阳对陈舅舅说:“陈舅,您熟悉路线,您带着一位大哥,按照清单顺序,把开源市场梅姐、新桥市场建国叔、还有陈桥市场小姨的货都送过去,务必准时。”
“好嘞!放心!”陈舅舅爽快答应,发动摩托车,领着其中一辆大三轮车先行出发。
然后,詹晓阳对黄爸爸说:“黄叔,您跟我再去小屋一趟,我们把剩下的餐具装车,然后咱们一起去送最后几个点。”
他又对刘小惠嘱咐道:“小惠,你就在屋里等着,注意看着点咱们的东西,我们送完就回来。”
安排妥当,詹晓阳跳上黄爸爸的三轮车副驾,另一辆装鹅肉的大三轮跟在后面,一起驶向小屋。
到达后,几人合力,将昨晚就分好类、贴好标签的餐具箱迅速装上车。整个过程井然有序,忙而不乱。
当所有的货物都按照计划配送出去,东方的天际才刚刚泛起鱼肚白,太阳还未露头。寒冷的清晨,几人却都干得额头冒汗,但看着空空如也的车厢和顺利完成的配送任务,脸上都露出了疲惫却满足的笑容。
詹晓阳带着黄爸爸和两位帮忙的侄子,来到出租屋附近一家早早开门的早餐摊。“大家辛苦了,先吃点东西暖和暖和。”他要了几大碗热汤粿条,外加一摞油炸鬼(油条)。
几个人围坐在简陋的餐桌旁,呼噜呼噜地吃着热乎乎的早餐,身体渐渐暖和过来。
吃完后,詹晓阳又让老板打包了一份粿条汤,准备带回去给刘小惠。
回到小屋,刘小惠早已烧好了热水,看到他们回来,连忙给每人倒上一杯热茶。
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明显的疲惫,尤其是黄爸爸,眼窝深陷,显然昨晚为了备货几乎没怎么睡。
詹晓阳把带来的粿条汤递给刘小惠,让她趁热吃。
然后,他走到办公桌前,打开抽屉,拿出昨晚就准备好的那个鼓鼓囊囊的信封,里面是结算好的、厚厚一沓货款。
他郑重地将信封递给黄爸爸:“黄叔,这是昨天的货款,您点一下。”
黄爸爸接过信封,手感沉甸甸的,他并没有打开细数,而是用那双布满老茧和冻痕的手,紧紧攥着信封,目光扫过屋里的每一个人——自己的儿子陈舅舅,两个帮忙的侄子,最后落在詹晓阳年轻却沉稳的脸上。
他的眼眶有些发红,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晓阳……孩子……叔……叔都不知道该说啥好了!你这不仅是帮了我家,也帮了我们整个家族啊!”
他指着那两个年轻伙子,“你看,这是潮彬的堂哥,这是表兄,都是自家人。以前我哦,就守着几亩地,养几只鹅,挣点辛苦钱。自从跟你合作,这日子……这日子眼看着就好起来了!这钱,赚得踏实,有盼头!”
那两个年轻伙子也憨厚地笑着,眼神里充满了对詹晓阳的感激和敬佩。
詹晓阳被这朴素的真情所打动,他笑了笑,语气平和地说:“黄叔,您言重了。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不过……”
他话锋一转,提醒道,“今天虽然是我们送货最多的一天,超过两百只。但我估计,年二十八、二十九那两天,才是真正的巅峰,需求量可能会更大。到时候我已经回老家过年了,送鹅肉的同时还要配送餐具,你们能应付得来吗?”
黄爸爸一听,立刻挺直了腰板,斩钉截铁地说:“没问题!你放心回家过年!大不了我再多叫两个年轻人来帮忙!肯定误不了事!”
他顿了顿,想起什么,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对了,晓阳,你要信得过叔,能不能把你这里大门的钥匙给我留一把?到时候方便我过来搬餐具。”
詹晓阳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立刻从钥匙串上卸下一把大门钥匙,递给黄爸爸:“当然信得过!黄叔,钥匙您拿着,这样最方便。到时候就辛苦您和各位大哥了。”
这番毫无保留的信任,让黄爸爸和几位亲戚更加动容。黄爸爸紧紧握住钥匙,如同接过一份沉甸甸的托付。
“大家喝点水,在沙发上眯一会儿吧。等九点多,咱们再去给老陈那边送货。”詹晓阳招呼大家休息。
几人确实累坏了,也顾不上客气,挤在旧沙发和椅子上,很快就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小屋陷入了短暂的宁静,只有刘小惠轻轻收拾床铺的声音。
时间快到九点,詹晓阳轻轻叫醒了大家。几人用冷水洗了把脸,精神了不少。
他们再次来到楼下,将58只鹅肉和58套餐具分别装上两辆三轮车。詹晓阳让刘小惠留在小屋休息看守,自己则和黄爸爸他们一起,朝着老陈所在的城中村驶去。
到达村口的“老人组”(宗祠)时,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老人,三三两两地聊着天,脸上洋溢着过节的笑容。看到送货的车队来了,大家都围拢过来。
老陈早已等在门口,指挥着把车停好。然后,他拿出名单,开始一个个喊名字。
被喊到名字的老人便笑呵呵地上前,从车上领走一只真空包装的狮头鹅和一套精美餐具,嘴里还不住地道谢。
整个过程井然有序,充满了浓郁的乡情和节日的喜庆氛围。不到半小时,58份货物就分发完毕。
老陈握着詹晓阳和黄爸爸的手,连声道谢。
詹晓阳顺势把黄爸爸正式介绍给老陈:“陈叔,后面几天的货,还有年后的合作,就由黄叔直接跟您对接了。这是他的联系方式。” 黄爸爸和老陈互相留了电话,约定好后续送货的时间。
送完老陈这边最大的一批货,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最大的难关已经度过。黄爸爸一行人带着空车和满满的收获返回乡下。詹晓阳也独自回到了小屋。
连续的高度紧张和忙碌后,突然松弛下来,巨大的疲惫感席卷而来。
詹晓阳和刘小惠坐在沙发上,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有了,只想就这么静静地待着。
然而,就在两人刚缓过劲来,准备说点什么的时候,楼下小卖部传来了喊声:“晓阳!电话!急事!”
詹晓阳心里一紧,难道是送货出了岔子?他赶紧跑下楼,接起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汪胖子焦急又兴奋的大嗓门:“阳哥!知道你有事,能不能让小惠来百货大楼帮帮忙!爆了!忙不过来了!鸡蛋礼盒卖疯了!我跟姑姑两个人根本顾不过来!”
原来是汪胖子那边的鸡蛋促销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成功!詹晓阳立刻说:“好,我知道了,我让小惠马上过去帮忙。”
挂了电话,詹晓阳回到小屋,把情况跟刘小惠一说。刘小惠立刻站起身:“没问题,我这就去!” 她脸上没有丝毫犹豫,只有愿意分担的急切。
詹晓阳看着她疲惫却坚定的样子,心疼地说:“我送你过去吧。”
“不用!”刘小惠坚决地摇头,拿起外套,“你比我还累,好好在家休息!我自己坐车过去就行,很快的!”
她说着,已经快步走到门口,回头给了詹晓阳一个让他放心的眼神,便匆匆下楼去了。
看着刘小惠离去的背影,詹晓阳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暖流。
他回到沙发边,松弛过后带来的巨大的疲惫再次袭来。
他顺势躺倒在沙发上,连走到卧室的力气都没有了,随手拉过旁边的一件外套往身上一盖,几乎是瞬间,就沉入了无比深沉的睡眠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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