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手机铃声在寂静的夜色中突兀响起。
“郭少，查到了！”
李旺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
“那两人是夫妻关系。女的是南方那边小有名气的富婆，男的叫孟韬，在上海一个大学当老师，他们这次来北京是和这边的合作商谈生意的。”
李旺快速汇报着。
郭城宇的声音冰冷，“他们和姜小帅，有什么瓜葛？”
李旺顿了一下，语气谨慎了几分：“孟韬……是姜小帅的大学老师。据一些非常模糊的旧闻，他们俩……好像曾经在一起过。
具体真假很难完全确认，因为他们在学校里藏得很深。最后听说是分手了，姜小帅……似乎是为了躲开孟韬，才孤身一人来到北京发展的。”
郭城宇握着手机的手指猛地收紧，电话那头的沉默仿佛印证了某种猜测，一股冰冷的怒意瞬间窜上他的脊背。
原来如此！
怪不得姜小帅会那样失态，那样崩溃。
“知道了。”
郭城宇的声音低沉得可怕，
“是真是假，找当事人‘聊聊’就清楚了。明天，我要见到那个孟韬。”
他的眼神在黑暗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明白！”
李旺干脆利落地应下，挂断了电话。
郭城宇的目光重新投向诊所那扇漆黑的窗户，看到里面那个蜷缩着、无声抽泣的身影。
心口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拳，闷痛得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他就这样沉默地站在微凉的夜风里，远远地守着那个被痛苦淹没的人。
夜风带着寒意，却丝毫吹不散他心头的阴霾。
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所有的情绪、所有的感知，此刻都被诊所里的那个人紧紧牵动着。
他的心，早已在不知不觉中被那个时而狡黠、时而别扭、此刻却脆弱不堪的姜小帅牢牢锁住。
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二十多年来，他从未有过如此强烈、如此不受控的感觉。
这种陌生的牵绊，让他既烦躁，又……甘之如饴。
直到诊所卧室的灯终于亮起，又熄灭，窗内的人影彻底归于平静，郭城宇才缓缓收回几乎冻僵的目光，发动车子，悄无声息地驶入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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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近郊一处废弃仓库。
空气里弥漫着灰尘和陈年铁锈的混合气味。
孟韬被结结实实地捆在一张破旧的木椅上，眼睛被黑布蒙得严严实实，嘴巴也被强力胶带死死封住，只能发出含糊的“呜呜”声。
未知的恐惧让他抖个不停。
仓库门被推开，光线涌入。
郭城宇踱步进来，一身白色衬衣衬得他身形挺拔，气场迫人。
他慢条斯理地从烟盒里磕出一支烟，身旁的李旺立刻上前，“啪”地一声点燃打火机。
橘红的火苗映照着郭城宇冷峻的侧脸。周围站着几个神情冷肃的兄弟，每人手里都握着一根电棍。
郭城宇深深吸了一口烟，烟雾缭绕中，他抬了抬下巴。
李旺会意，上前一把扯掉了孟韬眼睛上的黑布和嘴上的胶带。
骤然的光线刺得孟韬睁不开眼，他眯着眼适应了好一会儿，才看清眼前的情景和那个如同煞神般的男人。
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他，他声音发颤，语无伦次：
“大哥！各位大哥！是不是抓错人了？我是外地来的，正经生意人！咱们素不相识，无冤无仇啊！你们这是干什么？放了我吧！”
郭城宇吐出一口烟圈，烟雾模糊了他眼底的寒意，声音冰冷：“孟韬？”
孟韬下意识想否认，但触及郭城宇那双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眼睛，狡辩的话瞬间卡在了喉咙里。
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认命地点点头：“是……是我。大哥，我们……认识吗？我、我斗胆问一句，到底哪里得罪您了？”
他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讨好笑容。
“我们？”
郭城宇嗤笑一声，指尖的烟灰轻轻弹落，
“不认识。不过——”他刻意拉长了语调，眼神陡然锐利，“姜小帅，这个名字，你应该很熟吧？”
姜小帅！
他瞬间明白了，不是绑错了人，是姜小帅！一定是姜小帅找人来报复他！
“大哥！误会！误会啊！”
孟韬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哭腔，
“我跟小帅……我们之间有点小误会！您让他出来，我跟他说！我亲自跟他解释清楚！您放了我，我保证解释得清清楚楚！”
“小帅？”
郭城宇的声音骤然降至冰点，眼中翻涌起压抑不住的怒火，
“这也是你能叫的？”
孟韬见软的不行，色厉内荏地梗起脖子，试图搬出靠山：
“你……你们别乱来！知道我老婆是谁吗？南方赫赫有名的花姐！动了我，她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你们最好现在就放了我！”
郭城宇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在空旷的仓库里回荡，格外瘆人。
他站起身，一步步走到孟韬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鄙夷：
“第一次见吃软饭，还能吃得这么理直气壮的！”
话音未落，他猛地抬手，将燃烧的烟头狠狠摁在了孟韬的脸颊上！
“滋啦——”
一股皮肉烧焦的气味弥漫开来。
“啊——！！！”
孟韬发出凄厉的惨叫，疼得浑身抽搐，冷汗瞬间浸透了衣服，
“大哥！我错了！我错了！饶了我！饶了我吧！”
刚才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只剩下惊恐的求饶。
郭城宇收回手，看着烟头在孟韬脸上留下的焦黑痕迹，眼神阴鸷：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把你和姜小帅之间的事，从头到尾，一字不落地说清楚。敢漏掉一个字，或者说一句假话……”
他顿了顿，冰冷的目光扫过孟韬全身，“这扇门，今天，你怕是走不出去了！”
孟韬疼得龇牙咧嘴，但看着郭城宇毫无温度的眼神和周围闪着寒光的电棍，心一横，反而生出一股破罐破摔的狠劲：
“你……你别吓唬我！现在是法治社会！光天化日之下你敢杀人？有本事你他妈就弄死我！”
“呵。”
郭城宇冷笑一声，伸手捏住孟韬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
“挺有骨气啊，行，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他松开手，朝后随意地挥了挥。
“兄弟们，让他‘清醒清醒’。”
早已蓄势待发的几人立刻围了上来，手中的电棍毫不犹豫地捅向孟韬的身体！
“呃啊——！！！”
比烟头灼烫强烈千百倍的剧痛瞬间席卷全身！
无数道强劲的电流疯狂地撕扯着他的神经和内脏，仿佛要将他的身体从内部撕裂、炸开！
孟韬眼球暴突，喉咙里发出不成调的嗬嗬声，剧烈的抽搐中，眼前猛地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郭少，他昏了。”
李旺探了探孟韬的鼻息，汇报道。
“啧，”
郭城宇掸了掸衣襟上不存在的灰尘，语气带着一丝玩味的嘲讽，
“看着人高马大，原来是个不中用的脆皮。”
“弄醒他。”
一盆冰冷刺骨的脏水兜头浇下。
“咳咳咳……”
孟韬被呛醒，剧烈地咳嗽着，浑身湿透，抖得像一片秋风中的落叶。
冰冷的刺激和残留的剧痛让他彻底崩溃，所有的侥幸和抵抗都灰飞烟灭。
“我说！我说！我全说！求求你们了！”他涕泪横流，声音嘶哑地哀求。
“早这么痛快，何必受这个罪？”
郭城宇重新坐回椅子上，又点燃了一支烟，袅袅烟雾中，他的表情晦暗不明，
“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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