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离我家很近。”李意浓终于哭明白了,酒意散去一大半,从副驾驶站出来:“我自己走回去吧,散散心。”
她觉得自己此刻不但不能假装不明白钟晴的心意,而且不能随便显出拒绝。最关键的是,她需要借着晚风好好吹一吹,回家之前吹散身上沾染的另外一个女人的味道。
钟律师面露担忧,提出陪李医生走一程。
品尝过“被出轨”的滋味,李意浓当然舍不得给小祖宗也尝尝同样的味道,当然不会和渣女犯同样的错误,婉拒了钟律师的好意。
独自踏入夜晚微凉的空气中,街道两旁的路灯散发着深夜里游荡在外的焦虑感。一幢一幢或高或低的楼顶上,闪烁着航空障碍灯,顶替了星空,每一盏闪烁的节奏都很固定,合到一起却又看起来杂乱无章,既静默,又聒噪。
李意浓神色匆匆的走着,思绪和眼前的这片假星空一样。
想到钟晴特意赶来接自己,心中涌起一阵悸动。在刚刚那场处决灵魂的饭局中,钟晴的出现就像一根救命稻草,三言两语间就把她从精神世界的悬崖边上拉了回来。
然而,这份悸动很快就被愧疚所取代。她脑海中浮现出攸宁的脸庞,想到自己刚刚在钟晴怀里寻求安慰,一种前所未有的愧疚感油然而生。在这一刻,钟晴不再是根救命稻草,而是棵漂亮的罂粟花,一棵长在了精神世界另外一道悬崖边上的罂粟花,差点诱惑着自己不惜一脚踏空的去采撷。
攸宁那么关注自己,在意自己,可自己却在另一个女人的怀抱中释放情绪,这让李意浓觉得自己背叛了和攸宁之间的感情。
走着走着,李意浓又不禁后怕起来。今晚在饭局上,自己为了所谓的前途,不得不向资方低头,那看似简单的敬酒,实则是她向现实妥协的开始。她害怕自己一旦踏上这条路,就再也无法回头,害怕自己会失去曾经坚守的原则和底线,沦为资方在临床一线上的营销工具。
十几分钟的路程,在李意浓复杂的情绪中显得格外漫长。当她终于走到家门口时,迟来的罪恶感如潮水般将她彻底淹没。打开家门前,她闻了闻自己身上有没有钟晴的味道。
褚攸宁听到开门声,从卧室迎了出来,衣服脱了一半、残留一半。看到姐姐微红的脸颊,她有些奇怪,因为姐姐和同事聚餐的时候很少喝酒。
李意浓这会儿对小祖宗格外殷勤,进门就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还温柔的关心她晚上吃了什么。褚攸宁心中虽有疑惑,但姐姐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主动的亲近过自己,她也就安之若素,尽情享受失而复得的偏爱。
看明白了小祖宗刚才正准备洗澡,李意浓走进浴室,打开花洒,调好水温,温柔且心虚的讨好着:“需要我帮你洗吗?”
褚攸宁有些受宠若惊。哪怕是在之前关系最亲密的时候,姐姐也没上赶着给自己调过洗澡水。
拿起沐浴球,挤出沐浴露,揉搓出泡泡,心无杂念的在小祖宗身上擦拭。李意浓的动作轻柔而专注,眼神中满是爱意,仿佛要鞍前马后所有的事情才能弥补心中的愧疚。
褚攸宁感受着姐姐的温柔,脸上洋溢出幸福的笑容。沐浴球抚弄脖子,她就微微仰头。沐浴球关顾胸口,她就悄悄抿嘴。
把泡沫版小祖宗冲洗成了滑溜版大美人儿,李意浓捏了捏攸宁的鼻尖,相视一笑,又在攸宁额头落下个吻。这个吻,于大美人儿来讲,是天生丽质的奖赏。于李意浓来讲,是做贼心虚的讨好。
“好啦!”李意浓拍了小祖宗的屁股一巴掌:“我要洗澡了。”
“我给……你洗……”
“刚冲干净,再不出去又沾一身泡沫。”
“我想……给你洗……”
褚攸宁在很多事情上都喜欢模仿姐姐,以此为乐,也以此为荣。有的事情模仿得像,有的事情模仿得不像。洗澡这件事,褚攸宁对姐姐的模仿,堪称完全走了样,但优化了很多。
优化到后脊背上基本没什么泡沫,优化到前半身泡沫量超标。
“你没有……没有我玲珑可爱……”指尖略过很该略过的地方,褚攸宁抬起眼帘,挑战着姐姐的清心寡欲。
李意浓听出来了,小祖宗这是在说自己那晚的醉话,没接话茬,主要是没得可接。
褚攸宁觉得,涂过沐浴露的姐姐的姐姐,比平时手感更好一些,索性把整个手掌叩了上去,食指和无名指中间夹着姐姐不玲珑但同样可爱的可爱,低声问了一句:“每个人……都不一样吗?我的……好像……比你……小一号。”
“像五官一样,乍一看都差不多,仔细看,每个人的都和别人的不一样。”
“我没有……见过……你之外……其他人的。”褚攸宁的口气,很有些刻意为难姐姐的意味。
中了小丫头的圈套,不算光荣,李意浓强撑起些做姐姐的架势来,打开水阀:“赶紧冲完,睡觉。”
褚攸宁接过淋雨喷头,打算放姐姐一马,规规矩矩的冲起水来。
快冲干净的时候,李意浓兀自来了一句:“我是在学校的浴室里见过。”
“嗯。”
站在浴室门口,各自擦着各自身上的水,李意浓又自讨没趣的来了一句:“你上大学的时候,没去学校的浴室里洗过澡吗?”
“洗。”
“那不就得啦!”李意浓松了口气。
“我……不看……不看不该看的。”褚攸宁笑了笑,把半湿半干的浴巾扔到姐姐肩膀上,很自豪的回了卧室。
一而再再而三的吃了小祖宗的亏,李意浓暂时忘却了心中的烦恼,沉浸在与爱人相处的美好感受里。
回到卧室,小祖宗正在看手机,而且姿势很刻意,像是故意吸引姐姐来关注一下屏幕上的内容。
“看什么呢?”李意浓知道这份刻意,自愿中圈套。
“成人……话题。”褚攸宁摁下锁屏键,给手机插上充电线,往床头柜一放,然后瞥了姐姐一眼,拽拽被子,准备睡觉。
晓得什么叫欲擒故纵,晓得什么叫识时务,李意浓无奈的笑了笑,撑起胳膊,去小祖宗那边的床头柜上拿手机。
“不同年龄段性生活频率的参考范围。”李意浓知道小祖宗这会儿没戴人工耳蜗,也知道小祖宗这会儿是在眯着眼看自己的唇语,撑在小祖宗身前,饶有兴致的念着手机屏幕上的内容:“20至30岁,每周2至4次。30至40岁,每周1至3次。40岁至50岁,每周1至2次。50岁以上,按需。”
“按需这个词,有点意思。”李意浓看了看眯着眼睛的小祖宗,接着念:“核心判断依据是双方自愿、身体舒适、不影响正常生活。性生活的本质是亲密关系的延伸,若双方感情稳定、沟通顺畅,彼此有主动需求,频率通常更规律。反之,若存在矛盾、冷战或情感疏离,即使身体允许,频率也可能大幅下降,此时需优先解决关系问题,而非纠结次数。”
把手机放回到床头柜上,李意浓一只手继续撑着自己,腾出一只手来捏了捏小祖宗的耳垂,示意她不用再装睡了,嘴里蛮有些过意不去:“是有点少,咱俩。”
“你都没有主动过,3个月4次,你一次也……没有主动过。”刚才褚攸宁一直在心里排练着这句话,所以讲得非常流利。
一枚吻,奖励给说话越来越优秀的小祖宗,很浅,很甜。又一枚吻,赔偿给3个月主动了4次的小祖宗,很深,很色。再一枚吻,李意浓肆无忌惮的向小祖宗展示着自己真的很喜欢那对玲珑可爱,没完没了,去而复返。
1个小时后……
“今天算3次。”
“下次……不能……再这么算了。”
李意浓抬眸,手指触了触小祖宗的下唇:“可以出声音的。”
“讨厌。”褚攸宁扯掉姐姐的手,垫在自己颈下:“也可以……不出……声音。”
“今天算我主动,对吧?4:3,下次追平。嗯,下次超越。下下次碾压,下下下次让你彻底追不平。”
“姐姐……”
“嗯。”
“周末你有空吗?”
“周日轮休,但是上午要见钟律师,下午暂时没什么安排,怎么了?”
“陪我……回趟家。我要……告诉他俩……我要和你……在一起。”
“啊?”李意浓的贤者时光瞬间结束:“早了点吧?”
“你……爱我吗?”
“爱。”
“那就……不能再……拖了,周末……我要你……和我一起……回家见……他俩。”
“嗯,你说见就见吧。”李意浓开启了长达3天的新一轮的焦虑。
喜欢最难发音的名字请大家收藏:(m.shuhesw.com)最难发音的名字书河书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