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亲爱的表姐后,褚攸宁思考到后半夜,最终定了个7点钟的闹铃,才安然入睡。
第二天清晨,闹铃按时响起,进修过的实习大女主比平时早醒过来半个小时,被窝里另外半壁江山还残存着姐姐的温度。不由得让她感慨了几秒医生可怜,宿醉的第二天都没资格赖床。
亲爱的表姐嘴里那些金玉良言,果真如金也如玉,重重投入心湖,溅出水花,泛起涟漪,沉进心底。很罕见的,褚攸宁睁眼即清醒,完全舍弃了平日里那迷迷糊糊的几分钟,满心都是急欲找姐姐分享感悟的迫切。
至于李表妹,早晨起床时确实有点困难,晃荡到客厅找水喝时脑子还犯着迷糊。但看到水杯子里那三个烟头,全身上下都打了个激灵,瞬间猜到前任昨晚必定是和小祖宗进行了一场时间不短的谈话!
刹那间,一种难以言喻的做贼心虚之感攻占了李意浓的每根汗毛。因为她之前骗小祖宗说前任是表姐,这谎言搞不好已经露了馅。
“姐姐,我有话……想和你……谈谈。”
褚攸宁刚一开口,李意浓就被吓丢了魂,猛的转过头来,下意识的想要逃避这场拷问。
“攸宁,我要迟到了!”李意浓语速极快,匆匆说,头发都顾不上扎,转身就往自己卧室里躲:“晚上回来再说吧,科室会不能迟到。”
“还不到……出门时间,我……”
像是欺负小祖宗嘴皮子不利索似的,李意浓赶紧打断:“最后一周了,我得好好表现,不能让老孟和其他同事觉得我善始不善终,对不对?”
“那你……边穿……边听我……,我……”
像是炫耀自己嘴皮子很利索似的,李意浓绝对不允许小祖宗把那些自己回答不了的问题问出来:“你先帮我去冰箱里拿两个茶叶蛋,我饿了,谢谢!”
“哦。”
何止是胸前比姐姐少了一两肉,大女主脑壳里还比姐姐少了半斤心眼子,乖乖去冰箱里找茶叶蛋。虽然不记得什么时候买过茶叶蛋,但也不会觉得姐姐在骗自己。虽然怎么找也找不到茶叶蛋,但只会觉得是自己翻得还不够认真、看得还不够仔细。
“没有……在哪……”大女主怀疑是自己眼瞎了。
“哦,那可能是我记错了。”李意浓已经在玄关换鞋、穿外套了。
“还有话……等等……”
“晚上回来说!拜拜。”
火急火燎的,李意浓跑路了。
褚攸宁呆立原地,望着紧闭的门,终于反应过来,冰箱里就不可能有茶叶蛋!
忙碌的时光,在一阵阵救护车嘶鸣声和一双双橡胶手套撕扯声中飞逝,临近下班,李医生手机里收到钟律师发来的讯息。
钟晴:[待会儿我们团队有案情分析会,我和其他律师要讨论一下咱们这个案子。推进到目前这个阶段,我也想听听其他律师的建议,补充些更清醒的视角。]
钟晴:[如果没有特别重要的安排,我建议你能来参加。]
在一件不想面对、想逃避的事情面前,其他任何一件事情都会变成重要的事情。比如不想写月度工作报告的时候,拖了一天没写的病历就会变成刻不容缓的急事。不想参加新法规培训的时候,回家修那个已经坏掉半个月的阳台灯就会变成刻不容缓的急事。
案子推进到现在,钟律师已经不是第一次邀请李医生去参加案情分析会,李医生从来都是忙得脱不开身。今天不一样啦,家里的那位小祖宗,和邪恶表姐聊过三根烟时长的小祖宗,嘴里估计攒着好几个火药味十足的问题,那么去律所参加个案情分析会的优先级就肯定要排到回家之前啦!
李意浓:[好的。]
把今天最后一位倒霉的患者交接给消化科后,李医生兴高采烈的换下白大褂,打了个去律所的出租车。真不错,参加案情分析会的借口可真不错,既具备合理性,又能突显出倒霉小李的可怜劲儿。
如自己所料,李意浓不但得到了小祖宗的“晚归许可”,而且得到了小祖宗的“贴心安抚”。
踏入律所诸多会议室里的其中一间,李意浓并没有如自己想象的那样,看见一群精英在为倒霉小李殚精竭虑。只看见钟律师一人独坐于会议桌前,专注的在笔记本电脑上敲着资料,而且不是倒霉小李案子的资料。
“钟律师,其他人呢?”李意浓面露疑惑。
钟晴抬起头,脸上浮现出一抹带着歉意的微笑:“会议是两小时前开的,刚刚结束没多久。我知道急诊科里不确定性大,所以不好意思催你,也不好意思让同事们等你。”
李医生心中闪过一丝不悦,觉得钟律师很有些诓自己过来的嫌疑。可钟律师身上就是有股奇怪的魅力,那种让人很难张嘴质疑、很难出言责备的魅力。
然而,最终让李意浓没有发作的原因,有且仅有她不知不觉间对钟晴产生的那些许依赖感。最近这几个月,疲惫不堪、烦恼众多,能让她放心大胆去信任的,除了幕僚舢,就只剩钟律师。和依赖免费的前任相比,依赖收费的律师似乎更有道德感一些,即便这位律师和自己有点暧昧。
“那会议讨论出什么结果了?”李意浓竭力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淡。
钟晴缓缓起身,很随意的伸了个懒腰,做了几下扩胸运动,漫不经心的走到李意浓身旁,淡淡的香水味若有若无的一起飘然而至。
她开始详细讲述会议内容,还有意无意的越靠越近,眼神中时不时泄露出半秒撩拨:“前段时间我们提前展示给原告和调解法官的资料很理想,大家一致认为形势还不错。你很专业,也很仔细,没有你全力以赴帮忙的话,很多细节我都难以把握得如此精准。”
李意浓心中泛起一阵异样,本能的想要躲开点距离,却又有些贪恋这种被爱慕、被追逐的感觉,尤其是被钟晴这种优秀的女人爱慕,被钟晴这种理性的女人追逐。
半推半就的,李意浓没有躲开钟晴不加掩饰的亲近。
钟晴嘴里讲的那些案件走向,对此刻的李意浓来讲,似乎已经不那么重要了。反而是钟晴那只看似不经意的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对李意浓来讲更吸引自己注意力一些。
李意浓的心跳不禁加快几分,觉得自己应该挣脱肩膀上的那只手,却又觉得这种被关注、被欣赏的感觉很值得沉醉片刻。
虽然姐姐答应过自己,晚上回来后聊早上没顾上聊的话题,褚攸宁还是决定改天再说。虽然今晚放弃了话到嘴边的爱情宣言,褚攸宁下班回家的路上,还是精心挑选了几样好看又好吃的甜品,甚至特意煮了壶清香扑鼻的菊花决明子茶,因为姐姐今天晚上去律所听那个恼人的案子去了,回家后应该得到些刺激多巴胺的甜品,还应该得到些下火名目的花茶。
很多次,褚攸宁有点按捺不住给姐姐打电话的冲动。可既然要当大女主,就不能再犯那些黏人的小毛病,就必须要像个沉着冷静的成年人一样淡定从容。所以,她没有给姐姐打那种不懂事的电话。
浅尝了一块甜品,褚攸宁感觉姐姐肯定会喜欢自己选的这个口味。喝掉半杯菊花决明子茶,褚攸宁觉得姐姐肯定会感受到自己的变化。
快9点了,门外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褚攸宁百无聊赖的拿出手机,点开录音功能,认认真真的录了一遍“李意浓,我爱你”,又仔仔细细听了几遍自己的发音,还是不太满意,还是带点瑕疵。距离讲给姐姐听,还差再练习100遍。
练着练着,褚攸宁无奈的笑了起来,感叹姐姐的名字,真是世界上最难发音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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