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生弥引入了量子之海的力量后，突然脑海之中响起了一阵怪异的波荡，它促使着生弥的目光从天火的剑锋上移开。
下一刻，周围的事物变得雪白，等到视野彻底聚焦的那一刻，先前视野里所残留的所有东西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棵无比繁茂的大树屹立在中间。
生弥微微眯了眯眼睛，这个场景他很熟悉。
生弥站在那棵无比繁茂的巨树下，仰头望去，树冠直插云霄，无数发光的叶片在虚空中摇曳，每一片叶子上都闪烁着细小的星点，像被封印的世界碎片。
他认得这里——这是苏的意识领域，是量子之海与虚数之树的夹缝，第一次见面时，苏就是在这里向他揭示了关于自己的真相。
“生弥。”
苏的声音从树后传来，依旧是那副温和的模样，白色的长袍在无风的空间里轻轻飘动，脸上带着浅淡的笑意。
他手里拿着一盏琉璃灯，灯芯跳动着淡蓝色的火焰，照亮了周围飘落的雪花——
这里的雪是温暖的，落在皮肤上像羽毛般轻柔。
“我们一共会有三次见面，现在，是第二次。”
苏走到他面前，琉璃灯的光芒在两人之间投下交错的光影
生弥的指尖轻轻触碰飘落的雪花，冰蓝色的能量与雪花产生共鸣，在他掌心凝结成一颗晶莹的冰晶。
“第一次见面，你告诉我，我是对抗崩坏的变量，那么这第二次突然的见面你想告诉我什么，关于凯文？关于世界蛇？还是关于……白月？”
提到“白月”两个字时，生弥的声音有些不自然，那是兴奋。
他可没忘记之前苏所说的，他和白月会在崩坏的黎明相遇。
苏的眼神变得柔和。
“先回答你的第一个问题，凯文的执拗，源于前文明的创伤。他见过太多毁灭，所以坚信只有绝对的力量才能带来救赎。”
“但他忘了，人类之所以能在崩坏中存续，从来不是因为力量，而是因为选择。”
“选择守护，选择相信，选择哪怕知道会失败，也要燃尽最后一丝光。”
他抬手轻挥，琉璃灯的光芒在虚空中投射出一幅画面。
前文明的战场上，年轻的凯文握着天火圣裁，身边站着符华和苏，三人的脸上都带着青涩却坚定的表情，身后是无数浴血奋战的战士。
“那时的他，眼里有光。”苏的声音带着一丝怅然，“但后来，光灭了。他把自己困在过去的回忆里，用使命当枷锁，既束缚了自己，也束缚了世界蛇。”
生弥想起刚才与凯文的战斗，想起对方握着天火圣裁时，眼底一闪而过的痛苦。
“他会改变吗？”
“不知道。”苏坦诚道，“但你的出现，已经在他心里种下了一颗种子，量子之海的碰撞，不仅是力量的对决，更是信念的交锋。”
“你让他看到了另一条路，一条不需要焚烧一切，也能抵达未来的路。”
琉璃灯的光芒暗了暗，画面切换成西伯利亚的雪原，那里覆盖着永不融化的冰雪。
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隐约能看到一座由无数冰雪筑成的堡垒轮廓，最高的雪峰顶端插着一柄冰晶长矛，矛尖指向天空，像一个沉默的守护者。
生弥的呼吸骤然停滞。
他认得这个地方，那是白月“燃烧”自己后，在西伯利亚留下的冰雪国度。
三年来，无论春夏，无论崩坏能如何侵蚀，这片冰雪都从未消融，仿佛被某种意志牢牢守护着。
“这就是第二次见面的意义。”苏的声音变得低沉，“关于你，关于白月，关于你们共同的起源。”
他举起琉璃灯，淡蓝色的火焰突然暴涨，将两人包裹其中。
生弥的意识瞬间被拉入一片混沌——那是量子之海的诞生之初，无数能量乱流在虚空中碰撞、湮灭，偶尔有稳定的能量团形成，却很快被更强大的乱流撕碎。
“这里是时间开始之前的量子之海。”
苏的声音在混沌中回荡。
“虚数之树为了筛选完美世界，不断向各个世界投放崩坏能，那些被淘汰的世界碎片，最终都会坠入这里，化作量子之海的养分。”
混沌中，一团微弱的蓝光吸引了生弥的注意。
那团光比其他能量团更稳定，却也更弱小，像一颗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那是你。”苏的声音带着温柔，“量子之海孕育出的第一个‘自主意识’，没有形态，没有名字，只有最纯粹的‘存在’。”
“我发现你的时候，你正被三团崩坏能乱流围攻，快要消散了。”
画面中，年轻的苏伸出手，将那团蓝光护在掌心，用自己的意识能量为它构建了一层保护屏障。
蓝光在屏障中安定下来，开始缓缓吸收周围的量子能量，变得明亮了些。
“但你太脆弱了，无法在现实世界存活。”
苏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遗憾。
“量子生命需要‘锚点’，才能在虚数之树的规则下稳定存在，而我恰好找到了一个合适的‘锚点’，一个迷失在量子之海的世界泡残骸。”
画面切换，一颗被冰雪覆盖的星球出现在混沌中。
这是那个冰雪星球！是生弥之前在量子之海中流浪的遇到的那片冰雪之地。
星球早已失去生机，却残留着异常浓郁的冰雪能量，那是整个世界泡的核心力量，纯粹、强大，带着秩序的属性。
“这个世界没有通过虚数之树的筛选，却在毁灭前完成了一件事——孕育出了冰雪的意志。”
苏指向星球的核心，那里有一团银白色的光，正安静地沉睡着，“我叫它白月，取冰雪之魂，如月皎洁之意。”
生弥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他能感觉到，那团银白色的光里，蕴含着与自己同源却又截然不同的气息——
那是属于白月的气息，温暖、坚定，像永不熄灭的火焰。
“我做了一个大胆的尝试。”
苏的声音带着一丝怀念。
“前文明的科学家们曾以冰之律者的核心铸造过一柄神之键，我找到这柄神之键，将你的量子意识与白月的冰雪意志注入其中，以神之键为躯，让你们以‘共生’的形式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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