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泠夜抵达纽约时,天空还飘着细碎的雪粒。他没让司机送自己去酒店,而是直接去了林雪颜的公寓楼下,手里拎着满满两大袋东西——有她从前爱吃的京都老字号点心,有适合她肤质的保湿面霜,还有他特意查了攻略、据说纽约冬天必备的暖手宝和羊毛围巾。
他靠在公寓楼前的梧桐树下,时不时抬头看向三楼那扇熟悉的窗户,眼底满是期待。从下午五点等到晚上十点,雪越下越大,落在他的肩头和发梢,很快积了薄薄一层,他却浑然不觉,只是反复确认手机里的时间,猜想着她是不是加班晚了,是不是路上遇到了风雪。
实在等不及,他拿出手机给林雪颜打电话,听筒里却只传来“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的提示音。他没放弃,隔几分钟就打一次,陆陆续续打了四五通,每一次都石沉大海。雪粒子变成了鹅毛大雪,落在脸上冰凉刺骨,他才后知后觉地裹紧了风衣,指尖冻得发红,却依旧没离开——他想亲口跟她说,他已经安排好了京都的工作,接下来会留在纽约,想陪她适应这里的生活,想弥补过去错过的时光。
而公寓里,林雪颜坐在沙发上,手机屏幕亮了一次又一次,她却只是盯着窗外飘落的雪花,手悄悄覆在小腹上,指甲几乎嵌进掌心。她不敢接,怕自己一听到他的声音就会破防,更怕他察觉自己怀孕的秘密。直到手机第七次响起,她才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接听键,刻意让声音冷得像窗外的冰。
“颜颜,你在哪?我在你楼下,等了你很久……”司泠夜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还有被风雪冻出来的沙哑。
可没等他说完,林雪颜就打断了他:“司泠夜,你别再等了,也别再给我打电话了。”她咬着牙,强迫自己说出绝情的话,“我们早就结束了,你为什么还要来纠缠我?我现在只想过自己的生活,不想被你打扰。”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只有风雪呼啸的声音隐约传来。林雪颜走到窗边,撩开窗帘的一角,看着楼下那个熟悉的身影——他坐在台阶上,手里夹着一支烟,雪花落在他的头上、肩上,把他的黑色风衣染得发白,模样看起来格外孤单。她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还是硬着心肠继续说:“你带来的东西也拿走吧,我不需要。你赶紧回京都去,我们以后不要再联系了。”
“颜颜,”司泠夜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受伤,还有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慌乱,“你说的是真的?你真的不想再见到我了?”他想不通,明明上次见面时她还没有这么抗拒,怎么才几天不见,就变得如此冷漠。
林雪颜看着他抬头望向窗户的动作,连忙往后退了退,声音哽咽着,却依旧带着决绝:“是!我不想看到你!你带着你的东西赶紧滚!我现在看到你就觉得烦,再也不想跟你有任何牵扯了!”说完,她怕自己会忍不住哭出声,不等司泠夜回应,就匆匆挂了电话,甚至直接把他的号码拉进了黑名单。
电话那头的司泠夜握着手机,耳边还残留着她绝情的话语,心脏像被重锤砸了一下,又闷又疼。他缓缓站起身,看着三楼那扇始终紧闭的窗户,沉默地将手里的东西放在台阶上,又朝窗户的方向看了一眼——仿佛能透过玻璃看到她的身影,能找到她突然变心的原因。雪花还在落,他的发梢和肩膀已经积满了雪,像裹了一层白霜,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冷意。
他站了很久,直到手指冻得失去知觉,才缓缓转身,一步一步艰难地走进风雪里。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也不知道林雪颜为什么突然这么讨厌自己,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比纽约的冬天还要寒冷。
而公寓里,林雪颜躲在窗帘后面,看着他渐渐消失在风雪中的背影,终于忍不住蹲在地上哭了起来。她摸着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泪水模糊了视线:“宝宝,对不起……妈妈只能这样做,只有让他走,我们和外婆才能安全……”
司泠夜踩着厚厚的积雪,一步步走出公寓楼的街区。雪花落在脸上,融化成冰凉的水珠,混着说不清的酸涩滑进衣领。他没有去酒店,而是直接让司机送自己去了机场——纽约的雪再大,也暖不了他此刻冷透的心。
候机厅里,他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窗外不断飘落的雪花,指尖还残留着打电话时的冰凉。手机里再也没有林雪颜的消息,通话记录停留在最后一通被挂断的电话,像一根刺,扎得他连呼吸都觉得疼。他想不通,明明上次见面时,她还会为他煮一碗阳春面,还会在他怀里短暂停留,怎么才几天,就变得如此绝情。
直到登机广播响起,他才缓缓站起身,拖着空荡荡的行李箱走进机舱。飞机起飞时,他看着窗外渐渐缩小的纽约城,心里像被掏空了一块——他带着满心的期待而来,却只带着一身的风雪和失望离开。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也不知道林雪颜突然变脸的背后,藏着怎样的苦衷。
回到京都后,司泠夜把自己埋进了工作里。会议室里,他面无表情地听着下属汇报项目,手指却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以前,他还会偶尔翻看林雪颜的照片,可现在,他连打开相册的勇气都没有。顾静曼见他按时回来,还以为他终于放下了林雪颜,特意安排了沈佩来公司“偶遇”,可司泠夜只是冷淡地瞥了沈佩一眼,转身就进了办公室,连一句话都懒得说。
深夜,司泠夜坐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灯火,手里夹着一支烟,却没点燃。他想起在纽约公寓楼下等林雪颜的那个雪夜,想起她在电话里绝情的话语,想起她紧闭的窗户,心里一阵阵地疼。他不知道,此刻的纽约,林雪颜正坐在窗前,看着同样的雪花,摸着小腹,默默流泪;他更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一个未出世孩子的父亲,而那个孩子,正和他的母亲一起,承受着顾静曼的威胁。
日子一天天过去,司泠夜渐渐变得比以前更冷漠,更沉默。只有在深夜独处时,他才会拿出那个没送出去的羊毛围巾,轻轻摩挲着上面的纹路——那是他特意为林雪颜选的,却再也没有机会送到她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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