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生藤侧枝抵达南洋海岛时,那里的珊瑚礁已褪去大半颜色,像片灰白色的骸骨,只有零星几处还残留着淡粉的光泽,脉语微弱得像风中残烛。南洋渔人划着独木舟在礁盘间穿梭,将带来的冰魄粉撒进海水,粉末遇水化作清凉的白雾,珊瑚的脉语才勉强振作了些,发出“嘶嘶”的轻响,像在道谢。
“藤条来了!”渔人对着礁盘大喊,只见通脉藤的光带像条金色的绸带,垂落在珊瑚丛中,侧枝的根须试探着与珊瑚的脉络相触,起初还有些排斥,片刻后竟慢慢缠在了一起,脉语也从生涩变得相融。
水灵儿通过脉语符远程指引:“让藤条的根须多分出些侧枝,像给珊瑚搭‘支架’;冰魄粉要每隔一个时辰撒一次,量别太多,免得激着它们;还有,西域乐师的‘安神调’已经传过来了,对着礁盘吹奏,能让珊瑚放松下来。”
渔人的孩子抱着自制的骨笛,站在舟头吹奏。笛声混着藤条的脉语,在海面上荡开圈圈涟漪,灰白色的珊瑚礁竟泛起了淡淡的红晕,像害羞的姑娘。“它们喜欢这调子!”孩子惊喜地喊,笛音越发婉转,珊瑚的脉语也跟着轻快起来。
陈默站在观星台,看着光带中南洋的影像。陨骨在掌心泛起凝重的光,他能感觉到,珊瑚的生机正在藤条的牵引下缓慢回升,但海水的暖意并未消退,像只无形的手,还在撕扯着脆弱的平衡。“让总坛的承脉苗输送些星核灵气过去,”他对身边的白长老说,“再让观潮台的共生藤引些深层的冷水,帮着降温。”
白长老立刻敲击镇星石,总坛的通脉藤主网泛起强光,无数金色的灵气顺着光带涌向海岛。观潮台的渔民则驾着渔船,在共生藤的指引下找到冷水泉眼,用藤条编织的管道将冷水引向珊瑚礁区,泉水与海水相遇,激起大片白色的泡沫,珊瑚的脉语顿时清亮了几分。
苏清月带着绣娘们,将珊瑚的脉语绣在“护生锦”上,锦缎被送往九州各地的寻芳驿。“你看这锦纹,”她指着流动的粉色纹路,“珊瑚说它不是怕死,是怕自己死后,小鱼小虾没地方躲,海鸟找不到食。咱们把这锦传开,让更多人知道,守护珊瑚就是守护大海的家。”
疯和尚正坐在聚智堂,对着脉语符念经。经文的韵律顺着光带传到海岛,与乐师的笛音、藤条的脉语合在一起,竟在珊瑚礁上空凝成了道淡金色的光罩。“这叫‘众志光’,”老和尚摸着胡须笑,“江南的诗、西域的乐、中原的藤、北境的冰,还有咱这念经的,合在一起就是守护的力量,啥灾都能扛过去!”
阿木则在《脉语大典》的“海洋篇”里加急添注,详细记录着救治珊瑚的法子:“藤条根须需选满月夜采摘,活性最足;冰魄粉需与星核液按一比三调和,方能持久降温;安神调的节奏需与珊瑚脉语同频,快则躁,慢则滞。”他边写边感慨:“以前总觉得大海离咱远,现在才知道,地脉是连着的,大海的事就是咱的事。”
小满那天,通脉藤的光带突然传来一阵密集的“哗啦啦”声,像潮水在欢呼。水灵儿的脉语符亮得发烫,她感应片刻后,激动得跳起来:“珊瑚活了!它们重新染上了颜色,红的、粉的、紫的,比以前还艳!小鱼群回来了,在珊瑚丛里‘唱歌’,说要给藤条当‘保镖’,不让海胆来捣乱!”
光带中浮现出海岛的新景象:珊瑚礁像披上了件五彩的衣裳,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共生藤的侧枝已在礁盘上扎根,藤叶间开满了白色的小花,与珊瑚相映成趣。南洋渔人站在舟头,举着海贝向总坛的方向鞠躬,海贝里传出混合着潮声的道谢脉语,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
石敢当跑到观星台,看着那片重焕生机的珊瑚礁,突然对着光带大喊:“等秋天!我把总坛的星核果寄过去,让你们尝尝中原的甜!”光带那头的珊瑚立刻“哗哗”回应,像是在说“一言为定”。
守脉亭的风铃在夏雨里轻响,与大海的潮声、珊瑚的欢语、九州的喝彩交织在一起,像首跨越山海的凯旋曲。陈默望着光带中那道连接中原与海岛的金色藤网,忽然觉得所谓守护的终极意义,不是让某片土地永远无灾无难,而是当灾难来临时,四海之内的生命能通过无形的脉语相连,用各自的力量汇聚成光,照亮彼此的困境。
灰棱趴在聚智堂的脉语符旁,听着珊瑚的欢语,尾巴在地上扫出个大大的星纹,像是在画一张庆祝的请柬。小家伙额间的星屑落在符纸上,符纸立刻将这道星纹传向海岛,珊瑚的脉语顿时变得更加欢快,像在给这个小守护者唱赞歌。
属于珊瑚与九州的故事,才刚刚开始。当共生藤的根须在海岛上扎得更深,当四海的守护之心通过脉语紧紧相连,这片世界的生机,定会像那片重焕色彩的珊瑚礁一样,在众志凝聚的光芒里,绽放出更绚烂的未来。
珊瑚在笑,众志在燃,而守护的故事,也在这跨越山海的情谊中,写下最壮阔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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