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南。”
郑仪的声音突然软了下来,方才的锐利目光如同冰雪消融,只剩下温柔的涟漪,她轻轻叹了口气,指尖从南初晓的手腕滑落,转而抚上他的发顶。
“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你经历过什么,”她的拇指蹭过他的额发,像在安抚一只受惊的猫,“但我想让你知道,虽然我们认识还不到一个月…”
她的掌心温暖,带着淡淡的护手霜香气。
“我是真心想对你好。”
“郑姐…”
南初晓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嗓子突然干涩得发疼,他抬起眼,对上郑仪专注的目光,又很快像被烫到般低下头去,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颤动的阴影。
“不急,”郑仪的指尖顺着他的发丝滑到后颈,轻轻捏了捏,“你想说的时候再说,无论什么时候,我都听着。”
她的声音太温柔,温柔得几乎让人心碎。
“那今天…”她收回手,重新握上方向盘,“是先回家,还是跟我去趟警局?”
“我——”
南初晓突然抬起头。
郑仪正看着他,眉眼弯弯地等着他的回答,阳光从车窗斜照进来,给她的轮廓镀上一层毛茸茸的金边。
那一瞬间,他忽然就忍不住了。
“我,”南初晓突然,猛地抬起头,看向了郑仪,在郑仪期待的目光中开口说道,“我身上的痕迹都是我自己勒出来的,但我不是想要自残…之前小乐跟我说你要过生日的时候,我不知道送什么礼物好,你这段时间一直很照顾我,把我当家人一样看待,我想感谢你,但因为我什么都没有…”
南初晓说着说着,胸腹伴随着呼吸一起一伏,呼吸声重得像是刚跑完马拉松,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安全带,指节发白。
“所以,所以,所以我就想把我打包成礼物送给你!”
一口气将心里的想法吐了出来,南初晓突然觉得一阵轻松,就仿佛是死刑犯在铡刀落下前获得的那丝安宁。
车内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琥珀,将挣扎的蚊虫困死在这片时空。
南初晓死死闭着眼,仿佛这样就能逃避现实,耳边只剩下自己雷鸣般的心跳,和远处学校传来的闹铃声。
“就这样吧。”
南初晓安静地等待着判决,仿佛连呼吸都停止了。
“小南,”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十几分钟,也许只过了几秒,就在南初晓想安静的等待着结局的时候,郑仪的声音轻轻打破了寂静。
郑仪的声线比平时更加柔软,带着一丝南初晓从未听过的颤动:“很抱歉,我不知道你是这样想的。”
南初晓的睫毛微微颤抖,却仍然不敢睁眼。
“相处这段时间,你想要给我准备一个很好的生日礼物,我很感动,真的,所以谢谢你,但是,”但是一出,话语反转,“你这样的想法是不对的,我帮助你不仅仅是因为我的责任,更是因为你值得被我帮助,而不是因为我贪图你什么!”
郑仪的声音渐渐坚定了起来:“我知道你很好看,也清楚你知道你最大的优势就是外表,说实话,面对你我相信绝大部分女人都不可能无动于衷,我承认,就连我也不例外…”
“但是想法是想法,行动是行动…也许是因为我们平日里的相处,我没有把握好分寸,让你产生了误会,但我绝对不会,也永远不会利用这一点来胁迫你的!”
郑仪的侧脸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清晰,南初晓能看到她微微泛红的耳尖,和轻轻咬住的下唇。
“郑姐。”
奇怪的是,听完这番说教,南初晓胸口的郁结反而散开了,就像暴雨过后的天空,虽然还带着湿意,却已经透出了光亮。
“好了,”郑仪突然发动车子,声音恢复了平日的爽利,“这件事就让它烂在我们心里,以后谁都不要再提了,好吗?”
郑仪踩下油门的动作有些急促,仿佛要借此甩掉什么,后视镜里,南初晓看到她的嘴角在不知觉的上扬。
………
车子缓缓停进车位,郑仪几乎在熄火的瞬间就推开了车门,她快步走向办公楼,脸颊上未散的红晕在阳光下格外明显,连耳垂都泛着淡淡的粉色。
南初晓慢吞吞地解开安全带,舌尖舔了舔唇,推开车门小跑着追上那道笔挺的背影,却在踏入市局大厅的瞬间被扑面而来的冷气激得打了个颤。
“郑队早!”
“早。”
沿途不断有同事向郑仪问好,而她只是简短地点头回应,脚步丝毫不停,但那些目光在落到她身后的南初晓身上时,都不约而同地多了几分探究,毕竟这个经常被郑队带进警局的漂亮少年,早就是办公室里茶余饭后的热门话题了。
“哟,小南又来陪郑队上班啊?”老张端着保温杯调侃。
“嗯嗯,”南初晓早已习惯这种注视,甚至还能游刃有余地朝较为熟悉的人挥挥手:
“王姐,你昨天推荐的奶茶真的很好喝呢!”
直到办公室门“咔嗒”一声关上,那些探究的视线才被彻底隔绝。
南初晓进入办公室后便像被抽了骨头似的瘫进椅子,两条长腿随意地支在地上,对面正在整理病历的郑仪抬头瞥了他一眼,钢笔尖在纸上顿出一个小墨点:
“坐直,你这样对腰椎不好。”
“好嘞~”
南初晓拖着长音应声,象征性地挺了挺腰,眼睛却始终黏在手机上,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敲击,嘴角时不时扬起可疑的弧度。
郑仪强忍着没去追问,直到十分钟后,当她第三次抬头发现这人还保持着那个傻笑表情时,终于忍不住伸出手指敲了敲桌面:
“看什么呢这么入迷?”
“啊?”南初晓如梦初醒般抬头,晃了晃手机屏幕,“没有,我在跟徐医生聊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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