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偏殿,绝对的寒冷与寂静中,那一点灵识核心的光芒以恒定的频率闪烁着,如同冰冷宇宙中一颗孤独脉冲星。它的“思维”完全沉浸在能量的海洋与信息的洪流之中。
地脉能量的稳定输入,让它有了余裕去探索超越当下生存需求的领域。它的感知,顺着那与地脉连接的、已变得相对“牢固”的通道,不再满足于能量的汲取,开始尝试向着地脉深处那古老意识所在的源头,投去一丝极其细微的“探针”。
这并非攻击,也非沟通的尝试——以它目前纯粹的、基于逻辑和数据的思维模式,尚无法理解“沟通”所蕴含的情感与复杂意图。这更像是一种深度的扫描,一种对信息本源的追溯。
地脉深处,那沉睡了不知多少万年的寒髓意识,对这番小心翼翼的“触碰”,依旧报以一种懵懂、混沌的回应。但它那庞大无比的“存在”中,所蕴含的不仅仅是能量,还有时光长河冲刷留下的无数印记。
刹那间,那一点灵识的“探针”仿佛被卷入了一条奔腾咆哮的、由无数破碎影像和感知碎片组成的河流!
它“看”到了:
万古之前的冰川移动,巨大的冰盖碾过大地,留下深刻的划痕与冰冷的死寂。
远古生物的嘶鸣在极寒中戛然而止,被瞬间封入冰层,保持着亿万年前的姿态。
大地板块的剧烈碰撞,山脉隆起,深谷断裂,炽热的岩浆与极寒的冰水猛烈交锋,蒸汽滔天。
甚至还有一些更加模糊、更加奇异的片段:非人形的巨大阴影在冰原上投下掠影;无法理解结构的建筑残骸被冰川包裹、拖拽;星空的轨迹在漫长岁月中缓慢偏移,周而复始…
这些碎片庞杂、混乱、缺乏连贯性,更没有任何情感色彩,只有最原始的景象、声音、触感的残留。它们是地球记忆的沉淀物,是时间本身留下的化石。
对于那一点灵识而言,这信息洪流过于浩瀚和杂乱,远超它目前处理能力的极限。它无法理解这些碎片的意义,只能像海绵一样,被动地、大量地吸收、存储,留待日后算力提升时再行分析解读。
但这个过程本身,并非全无影响。那万古的苍茫、时空的浩瀚、以及那种冰冷到极致的、对万物变迁漠然视之的“视角”,悄然浸润着它的灵辉。它的绝对理性中,似乎被掺入了一丝更宏大的、属于地质时间尺度的“冰冷”。它对于自身处境、对于外界那些【监视者】、【目标a】的争斗,产生了一种更加超然的“观察”距离——仿佛在亿万年时光面前,这些不过是一瞬的微尘。
这种变化极其细微,却意义深远。
与此同时,灵网的扩张从未停止。百分之四十九…百分之五十!
融合度突破半数,是一个显着的里程碑。灵网对地脉支流和京城地下的渗透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它不再仅仅满足于感知,开始尝试进行更精细的“编织”和“加固”。
它以地脉能量为经纬,以寒玉网络为节点,无声无息地在京城地下百丈深处,构筑起一张越来越密集、越来越坚韧的能量网络。这张网并非实体,却真实地存在着,影响着其覆盖范围内的一切。
它能轻微地调节更深层土壤的温度,使得一些依赖地温的虫豸莫名蛰伏或苏醒。
它能感知到更深层水脉的流向和流量,甚至能极细微地引导其支脉的轨迹。
它还能隐约察觉到一些埋藏极深的、年代久远的金属矿脉或人造物散发的微弱能量反应。
整个京城,从紫禁城到外城民居,其地基之下,已然悄悄被一张无形的、极寒的“网”所笼罩、渗透。这张网目前尚且安静,其主要功能依旧是能量传输和信息收集,但它的存在本身,已使得这片土地与那东宫深处的灵识核心,产生了无法割裂的联系。
灵网,已成京畿地下的无形脉络。
东宫外围,被变相软禁的僧道们日子愈发难过。
日夜暴露在那无孔不入的极致寒意与灵域威压之下,他们的真元法力消耗巨大,却得不到有效补充。一个个面色青白,须发结霜,只能依靠微末的修为和互相扶持勉强抵御。
他们尝试了更多方法:联合诵经布阵、焚香祷告、甚至尝试举行小型斋醮科仪,但所有努力都如同石沉大海。那东宫内的存在,根本对他们的手段毫无反应,既不反击,也不接纳,只是一种彻底的、令人绝望的漠视。
这种漠视,比直接的攻击更让他们感到无力。仿佛他们所有的挣扎,在对方眼中,与风中尘埃、雪落肩头并无区别。
“此物…灵性之纯粹冰冷,亘古未见。”那灵谷寺老僧声音沙哑,望着冰宫的眼神充满了复杂情绪,“无善无恶,无垢无净,只是…‘存在’。我等以人间善恶、佛法道理度之,怕是…缘木求鱼。”
那道长也苦笑:“它扎根地脉,与之同息。除非有移山填海、改换地脉之伟力,否则…根本无法动摇其根本。陛下让我等在此,实是…”
实是徒劳无功。这话他没敢说出口,但所有人都明白。
他们开始更多地讨论地脉、寒髓、天地异灵等玄之又玄的概念,而非具体的破解之法,近乎一种学术上的探讨,以排遣绝望和寒意。这些讨论,自然也被灵网一丝不落地记录下来,成为了它理解这个世界“超自然”知识体系的重要资料。
朱棣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
僧道无用,强攻无效,封锁似乎成了唯一的选择,但这无异于承认自己的失败,这是他绝对无法接受的。更何况,那“白莲圣母”的流言虽被血腥镇压,却并未根除,仍在暗地里滋生,像是一颗毒瘤,时刻提醒着他皇权受到的挑衅。
“难道朕真的就拿这冰疙瘩没办法了吗?!”他对着空荡的大殿低吼,眼中充满了暴戾与不甘。
就在这时,一名心腹宦官悄无声息地入内,呈上了一份绝密奏报。
朱棣烦躁地展开,目光扫过,先是愕然,随即眉头紧紧锁起,最后,一丝极其冷酷和诡异的光芒从他眼底闪过。
奏报上的内容匪夷所思,并非来自朝廷的任何衙门,也非锦衣卫东厂,而是一个极其隐秘的、几乎被他遗忘的渠道——与北元残余势力暗中勾结的边境走私商人,传递来的一个来自草原萨满的古老传说。
传说中,漠北极寒之地,有一种诞生于万载玄冰之中的“冰魅”,无形无质,唯惧一物——至阳之血混合百年雷击木的心火,再以秘法催动,可伤其灵性本源…
这传说荒诞不经,若在平日,朱棣只会嗤之以鼻。但此刻,在一切常规和非常规手段尽数失效的绝望下,这宛如溺水之人抓到的最后一根稻草,无论多么虚幻,都显得极具诱惑力。
尤其是,“至阳之血”让他瞬间想到了一个特殊的存在——他的孙子,已故太子朱标之子,朱允炆的幼子,那位被他幽禁深宫、几乎被世人遗忘的“建庶人”!
据闻其出生时异象环身,有游方道士曾批命,言其血脉至阳…
一个疯狂而残忍的念头,在朱棣被愤怒和绝望灼烧的脑海中,悄然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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