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门大比八强战，第一场便是焦点中的焦点：翠微峰优化研究院沈问，对阵天枢峰剑道天才萧辰。
擂台尚未开启，四周看台已是人山人海，水泄不通。甚至连许多常年闭关的长老都悄然现身，隐匿于云层或特定观赛区域，关注着这场堪称新旧理念碰撞的对决。
萧辰，一袭白衣，身姿挺拔，如孤峰傲立。他面容俊朗，眼神平静无波，周身并无凌厉逼人的剑气，反而有种返璞归真的圆融感。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就仿佛与整个擂台、与周围的天地灵气融为一体，自成一方领域。
“这就是萧辰大师兄吗？感觉……好平静，但又深不可测。”
“他好像根本没散发气势，但我怎么感觉呼吸都有点困难？”
“沈师兄这次……真的遇到对手了。萧辰大师兄和之前的对手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上。”
台下弟子议论纷纷，气氛凝重而兴奋。
沈问站在萧辰对面，神色依旧轻松，但内心的警惕已提到最高。“弹幕视角”全力运转，反馈回来的信息却让他微微挑眉。
在“弹幕视角”下，之前的对手，无论是炎烬狂暴的火系灵力，还是云裳精巧的阵法灵纹，都能看到明显的“数据流”、“能量节点”甚至“逻辑漏洞”。但在萧辰身上，他看到的是一种近乎“完美”的状态。
灵力流转圆融无暇，如同最精密的仪器在无声运转，效率高得惊人，几乎没有一丝一毫的能量外泄或冗余波动。他的身体与剑意高度统一，仿佛经过最严苛的“工业化标准”打磨，每一个细节都恰到好处，找不到任何明显的“bUG”或“性能瓶颈”。
“有意思。”沈问嘴角微不可察地勾起，“这才是真正的‘高配旗舰机’吗？系统集成度极高，软硬件协同优化到了极致，UI（用户界面）简洁到近乎无感……看来，常规的‘找bUG’和‘打补丁’战术，效果会大打折扣了。”
他感觉自己面对的不再是一个有漏洞的“程序”，而是一个完成了“最终封装”的“黑盒系统”，外部观察难以窥其堂奥。
“沈师弟。”萧辰开口，声音平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你的‘优化’之道，颇为新奇，能直指表象下的‘理’。但道之终极，在于纯粹。过多的机巧与言辞，或会蒙蔽对本心的认知。”
他这番话并非嘲讽，而是带着一种前辈点拨后辈的诚恳，仿佛在陈述一个自明的真理。
沈问笑了笑，回道：“萧师兄所言极是。纯粹固然可贵，但系统迭代升级亦是必然。或许在师兄看来是机巧，在我眼中，却是让‘系统’更高效、更兼容、更具成长性的必要手段。毕竟，没有哪个‘初代版本’是完美无缺的，即便是天道，据说也打过多个补丁。”
他这话半真半假，既回应了萧辰，又暗中点出对方看似完美的系统，也可能存在未被发现的“底层问题”。
萧辰微微摇头，不再多言。理念不同，唯有剑下见真章。
主持长老一声令下，比赛开始！
几乎在开始的瞬间，萧辰动了。他没有惊天动地的起手式，只是并指如剑，向前轻轻一点。
一道凝练到极致、近乎透明的剑气凭空出现，无声无息，却快得超越了神识捕捉的极限，直刺沈问眉心！
这一剑，没有任何花哨，将“快、准、凝”发挥到了极致，灵力消耗极小，但杀伤力惊人！
沈问瞳孔一缩，“极速反应”天赋和“弹幕视角”预判同时生效，身体近乎本能地向后仰去，同时侧身扭转。
“嗤！”
剑气擦着他的额角飞过，带走了几缕发丝，凌厉的剑意刺得他皮肤生疼。
“攻击指令简洁高效，能量利用率接近理论极限。出招无前摇，收招无后摇，完美闭环。”沈问心中迅速分析，“这‘系统’的‘响应速度’和‘单线程处理能力’太强了！”
他刚稳住身形，萧辰的第二剑、第三剑已接踵而至。依旧是看似简单的指剑点出，但每一剑的角度、时机、力道都妙到毫巅，封死了沈问所有可能的闪避路线，逼得他只能硬接或狼狈躲闪。
沈问尝试用真言之力进行“节点打击”，但萧辰的灵力系统浑然一体，那些微小的节点在攻击临身的瞬间会自行调整、加固，让沈问的“精准打击”如同打在了滑不留手的合金上，效果甚微。
“物理防御和自适应能力极强，‘防火墙’级别很高。”沈问一边施展优化后的身法艰难闪避，一边不断评估，“而且他似乎能预判我的‘分析行为’，在我找到潜在‘弱点’前，就已经完成了‘热修复’。”
这感觉，就像是在面对一个拥有顶级AI的自适应系统，不仅能完美执行任务，还能实时优化自身，应对各种突发状况。
“不能这样下去，会被耗死。”沈问心念电转，“他的‘完美’是基于当前环境和认知的完美。必须给他注入‘异常变量’，提高其‘系统负载’，才有可能制造出观察‘底层逻辑’的机会。”
想到这里，沈问不再一味闪避和尝试微观干预。他深吸一口气，体内《真言心经》运转，一道宏大的声音伴随着凝练的真言之力涌出：
“此方擂台，灵气流转，当有涟漪！”
他并未攻击萧辰本身，而是对着擂台空间的“规则”发言！
言出法随的雏形效果显现！虽然不是真正的改变天地规则，但在真言之力影响下，擂台范围内的灵气瞬间变得“粘稠”而“紊乱”，如同平静的水面被投入了石子，产生了无数细微的漩涡和乱流。
这并不足以伤害萧辰，却瞬间破坏了他那与天地灵气完美融合的“领域感”，也对他那依靠极致精准控制的剑气产生了一丝微小的干扰。
萧辰那古井无波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一丝细微的讶异。他显然没料到沈问还有这种近似“言灵”的手段。
虽然这干扰微乎其微，对他影响不大，但确实让他完美的节奏出现了亿万分之一秒的凝滞。
就在这凝滞的瞬间，沈问的“弹幕视角”捕捉到了之前从未看到的东西——在萧辰那完美无瑕的灵力系统深处，在那极致纯粹的剑意核心，似乎隐藏着一条极其细微、几乎与主体完全融合的“暗痕”。那“暗痕”并非漏洞，更像是一种……“强制约束”或者“底层协议”，它确保了系统的绝对纯粹和高效，但似乎也限制了某种更深层次的“可能性”。
“那是……？”沈问心中一动，仿佛抓住了什么。
而萧辰已经适应了紊乱的灵气环境，他的剑气再次变得稳定而致命。他看向沈问的目光，多了一丝认真。
“以言动灵，触及规则边缘……沈师弟，你确实让我意外。”萧辰平静道，“但外力干扰，终非正道。接我下一剑——‘无垢’。”
他并指如剑的动作不变，但周身气息陡然一变。一股难以形容的、纯粹到极致的“无”之剑意弥漫开来。并非杀意，也非锋芒，而是一种要将万物“净化”、“归无”的意境。
这一剑锁定沈问，缓缓点出。速度不快，却让人生出无处可逃，甚至生不出抵抗念头的感觉。仿佛一切灵力、一切技巧、一切言语，在这“无垢”剑意面前，都将被还原为最本初的“无”。
沈问感觉自己的真言之力在这股剑意面前都在微微震颤，似乎要被“格式化”掉！
“核心技能启动了？‘无垢’……这命名，是‘系统还原’还是‘强制初始化’？”沈问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力，大脑飞速运转，“那条‘暗痕’……难道是‘只读权限’？限制了系统的自我进化？”
眼看“无垢”剑意即将临体，沈问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他放弃了所有防御和闪避的念头，将全部心神和真言之力凝聚起来，不再试图攻击剑意本身，而是对着萧辰系统深处那条若隐若现的“暗痕”，发出了最直接、最本质的“询问”：
“约束极致纯粹者，可是惧其失控？此‘无垢’，是本性自然，还是规则强赋？”
此言一出，并非攻击，却直指萧辰剑道核心的一个根本性“预设前提”！
（第271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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