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无双来到一曲阁，竟发现铺子门紧闭，上面挂着锁。
她愣了一瞬，很快明白过来，周灵儿这是在故意将她支走。
就为了多喝几口酒。
她无奈扶额苦笑一声，便转身沿着来时路，朝着客来酒楼走去。
抬步间嗔了一句：“这丫头，回去得教训教训不成。”
临近正午，路上的小商贩，许多已经回了家。
只有吃食的摊子热闹非凡。
客来酒楼更是人满为患。
与她离开前的景象截然相反，一楼此时坐满了食客，有些没找到座位，在厅中穿梭，视线不住在周围打量，瞧见哪里有人起身，便见缝插针挤过去坐下。
有些不胆小的会找人少的桌子，同原有的食客商量着挤一挤。
小二们忙得脚不沾地，喘口气的功夫都没有。
好在秦无双她们来的时候人少，早早在二楼定下雅间，不然会像这些人一样，没个落脚的地方。
秦无双没有在一楼停顿，自正中穿过，踏上了上楼的台阶。
来到雅间，推门却看到几个陌生人。
她愣住了。
里面的人也愣住了。
其中一位年轻人率先开口：“姑娘找谁？”
秦无双脚步顿在门口，听到这话拧了拧眉。
她退后一步，左右看了看房间数，又抬头看了一眼面前雅间的名字，确定自己没有走错。
正当她纳闷时，王立端着一盘菜上了楼。
瞧见她在，脸上堆着笑：“姑娘您回来了？我这方才都没看到。您找随您一同来的那二位少爷吧？他们走了。”
秦无双眉心紧蹙，张了张嘴，扫了眼王立手里的菜肴，“你先忙，送完再说。”
王立“哎”了声，连忙端着盘子往雅间里送。
恰好是秦无双面前这一间。
秦无双的目光跟随着王立，本能的扫了眼屋里坐着的人。
里面坐着六七个年轻男子，衣着可以用简朴来形容，浑身上下透着一股书卷气。
想来都是书生。
方才同她搭话的那位，衣着算是他们几人中最好的一位。
几人通过秦无双和王立的对话，意识到中间出了岔子，秦无双才会推开他们的门。
只是一开始出于好奇和惊艳，多看了秦无双几眼。
此时上了菜，便没再过多注意。
只有搭话那位，还在注视着秦无双。
秦无双的目光不可避免地与他对上。
他朝秦无双颔首一笑，举止颇为礼貌。
秦无双微微点了一下头，算作打招呼了。
“陈兄，今日夫子所讲内容，我有一处不明。”其中一位书生皱眉的样子颇为困惑。
被称为“陈兄”的，正是与秦无双搭话那位。
听到同窗的话，他的视线这才从秦无双身上移开，同这位同窗交谈了起来。
秦无双无心听他们谈话的内容。
恰好王立已经布好菜走了出来，还顺手关上了房门，门扉的隔绝下，加上酒楼原本的喧嚣，使得里面谈话的声音变小许多。
秦无双问王立：“你听到他们说要去哪儿了吗？”
王立低着头回忆，“听周公子说，好像要去别的地方喝酒，至于具体去哪儿……嗐，您也知道，咱们莲花镇上大大小小的酒馆有好几家，我也没听见他们去了哪一家。”
秦无双抿着唇，心里有些不踏实。
“对了。”
王立像是想起了什么，从腰上的灰色腰布里，摸出来一张纸条，“瞧我这记性，差点忘了，这是那位周公子留下的，让我转交给您。”
秦无双皱眉接过，展开看了看。
上面果真是周灵儿的字迹，而且歪七八扭，明显是在醉酒后随意写下。
只有简单几个字：小美人，喝酒去了，勿挂忧。
“他们什么时候走的？”看完纸条，秦无双问道。
若是刚走不算久，她兴许还能追上。
不过她对比不抱太大希望。
因为从屋内书生们的情景不难看出，几人来的时间不会短。
这也是她方才让王立先送菜的原因。
王立的回答也不出她所料，“走了好一阵子了，您前脚刚走没多久，他们就跟着离开了。”
秦无双气笑了，“她倒是走得快。”
王立看出秦无双不高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只能在一旁站着，看秦无双还有没有要问的。
秦无双瞥了眼，摆摆手，“没事了，你快去忙吧。”
王立连连点头，拿着空托盘，匆匆去上菜了。
秦无双走了两步，来到二楼的围栏边，微微躬身，单手撑在围栏上，另一只手托着下巴，垂眸百无聊赖望着一楼里的热闹景象。
人还在客来酒楼，心已经不在此处。
她自言自语嘟囔一句：“会去哪儿呢？”
想不出来。
正如王立所言，莲花镇酒馆众多，每一处都有可能。
她总不能为了找周灵儿，将所有酒馆跑一遍。
哪怕她真的挨个去了，说不定不等她找到，人就已经离开了。
还有可能周灵儿带着追风，为了避开她，只是到酒馆买了酒，便换了个旁的地方喝。
都不是没有可能。
正出神之际，一道熟悉的身形越过门槛，进到酒楼里。
瞬间吸引了秦无双的注意。
原因无它。
此人的身形，与那日在鬼市遇到的家伙很像。
唯一的区别就是，当日他戴的是猪头面具，今日戴的是斗笠。
秦无双不由站直了身子，口中喃喃一句：“他怎么在这儿？”
有时候不得不感慨一句世界真小。
当日猪头男给她玉佩时说，下次见面便赎回来，她还觉得茫茫人海，怎么可能有再见面的时候。
怎料今日便碰见了。
还真是巧。
她之所以没觉得这是有人精心策划，完全因为猪头男的目的明显不在她。
偌大的酒楼里，人人忙着吃饭，没人注意到猪头男。
猪头男低着头，斗笠遮挡住所有面容，一步步朝楼梯的方向靠近。
秦无双就在二楼走廊中间站着，二楼全是雅间，食客都在雅间里吃饭，整个走廊只有她一人。
一旦猪头男上了楼梯，第一眼便能看到她。
站在秦无双这个位置，看不到一楼楼梯处。
她瞧见猪头男向着那里走去，便转了转视线，看向猪头男必经的楼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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