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施法的人,名字里带‘木’。”
德妃走后,这句话,就变成了鬼,缠着我。
我一整晚,都没睡着。
我坐在院子里,看着我刚搭好的黄瓜架子。
藤蔓,还很细弱。
上面,挂着晶莹的露珠。
我忽然觉得,我就像这藤。
看着,是往上爬的。
其实,一折就断。
承恩殿,死一样的寂静。
小翠和小李子,站在离我几步远的地方,一动不敢动。
他们脸上的恐惧,不是装的。
这宫里,传得太快了。
神婆,巫蛊,带“木”的宠妃。
每一个字,都是一把刀。
刀,已经悬在了我的脖子上。
我伸出手,轻轻碰了一下黄瓜的嫩叶。
我想,我还能不能,等到它结果。
“砰——!”
一声巨响。
承恩殿的大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木屑,飞得到处都是。
我吓得一抖,手,缩了回来。
一群侍卫,涌了进来。
明晃晃的盔甲,杀气腾腾。
他们身后,是皇后。
她穿着一身素白的宫装,头上,只戴了一根银簪。
脸上,没有一点血色。
眼睛,又红又肿。
她身边,扶着她的,是张嬷嬷。
那张干瘪的脸,此刻,写满了悲愤。
“皇后娘娘……”
我站起来,腿有点软。
“惠妃妹妹。”
皇后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像是,用砂纸,磨过。
“姐姐,不是来为难你的。”
她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可是,恒儿他……他快不行了!”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太医说,药石无医。”
“那仙姑说,是有人,在用最阴损的法子,要他的命啊!”
“妹妹,姐姐知道你得宠,知道你手段高明。”
“可恒儿,他是我唯一的指望,他是大裴的储君啊!”
“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她的话,一句比一句,诛心。
周围,已经围了不少看热闹的宫人。
他们的眼神,有同情,有幸灾乐祸,更多的,是看死人一样的,冷漠。
我张了张嘴,喉咙里,像堵了一团棉花。
我说不出话。
我知道,我说什么,都没用。
这场戏,她们排练了太久。
我任何的辩解,都只会让她们,演得更起劲。
“皇上……有旨。”
皇后身后的一个太监,展开了一卷明黄的圣旨。
我心里,咯噔一下。
裴容。
他也信了?
不。
他不信鬼神。
他信的,是储君的安危,是朝堂的稳定。
所以,他只能,同意。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彻查后宫,凡有行巫蛊之术者,严惩不贷!”
太监的声音,尖利刺耳。
“皇后娘娘,您这是……”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妹妹,得罪了。”
皇后抹了把泪,眼神,却瞬间,变得冰冷。
“为了太子,为了皇家的颜面,姐姐只能,公事公办。”
“搜!”
她没有给我,任何再开口的机会。
一声令下。
那些侍卫,像一群饿狼,冲进了我的承恩殿。
噼里啪啦。
东西被砸碎的声音。
抽屉被拉开的声音。
衣物被扔在地上的声音。
我的心,也跟着,被扯得,一片狼藉。
我被两个嬷嬷,左右架着。
只能,眼睁睁看着。
看着我那间,被我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小屋,被她们,一点一点,毁掉。
小翠和小李子,跪在地上,浑身发抖。
“娘娘……”
小翠哭着,抬头看我。
我摇了摇头。
没用的。
我脑子里,只有裴昭说过的话。
“她想唱戏,我们就,陪她唱。”
可是,昭儿。
这个戏台子,太大了。
我怕我,唱不下去。
“找到了!”
一声尖叫,从我的卧房里,传出来。
是张嬷嬷的声音。
我的心跳,停了。
所有人,都涌了过去。
我被推搡着,也跟了进去。
我的卧房,已经不成样子。
张嬷嬷跪在我的床边,双手,从床底下,捧出一个盒子。
一个,黑漆描金的,锦盒。
所有人的呼吸,都停了。
目光,全都,钉在那个盒子上。
“打开!”
皇后的声音,带着一丝,无法抑制的,颤抖。
那是,兴奋的颤抖。
张嬷嬷,哆嗦着,打开了盒盖。
里面,躺着一个东西。
一个,巴掌大的,木头小人。
小人身上,用朱砂,写着一行字。
是太子的生辰八字。
小人的胸口,密密麻麻,扎满了,银针。
针尾,在烛光下,泛着幽幽的,冷光。
最要命的,是那个小人的头上。
缠着一根,长长的,黑色的,头发。
那根头发,在死寂的空气里,那么刺眼。
我认识它。
那,是我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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