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雷滚滚我好怕怕,劈的我浑身掉渣渣……”
调侃的歌声还在海水中回荡,一道赤金色光芒突然划破水波飞了过来。光芒散开,哪吒脚踏风火轮,混天绫在身后飘拂,他拍了拍敖丙的肩膀,眉梢带着几分得意:“怎么样,刚才那天雷,爽不爽?”
敖丙瞪大眼睛,银蓝色的发丝都气得发颤,忍不住爆了粗口:“爽个毛!老子刚才差点就见了阎王!”
哪吒猛地转过身,目光如炬地直视着申公豹,嘴角泛起一抹不屑的冷笑,声音陡然转厉:“你这老杂毛,这次肯定是你在捣鬼!龙宫护宫大阵的缺陷,除了你这阴险狡诈之徒,就他们这群乌合之众,还有谁能知晓?所以我特意提前提醒敖丙,让他今晚多加防备,果然不出我所料,你们真敢来偷袭!”
申公豹佝偻着身子,手里的浮尘轻轻扫着衣摆上的水珠,脸上堆着假笑,眼角的皱纹里却藏着算计:这小哪吒素来难缠,幸好早留了后手。南极仙翁的法旨是真是假,他一个毛头小子怎会去查?只要把“法旨”两个字抛出来,他多少得掂量掂量,总不能真跟阐教撕破脸。
想罢,申公豹慢悠悠开口:“小哪吒,饭能乱吃,话可不能乱讲。凡事得讲证据,你怎能凭空地血口喷人?贫道可担不起这罪名。”
“证据?”哪吒嗤笑一声,手中火尖枪“咚”地戳在龙宫的白玉阶上,震得阶下的积水溅起半人高,水花落在周围小妖身上,吓得他们连连后退,“你们提着刀枪棍棒,从龙宫西角偷偷攻进来,这不是证据是什么?难不成你是带着这群妖怪,来给敖丙送宵夜的?”
“这可能只是个巧合。”申公豹眼珠一转,语气越发圆滑,心里却冷嗤:跟我讲证据?等你找到证据,我早带着王宇这群蠢货把龙宫的定海神针摸到手了。“许是他们夜里赶路迷了路,阴差阳错才走到了这里。贫道一向光明磊落,修仙之人讲究清净无为,怎会干这种偷袭的龌龊事?”他顿了顿,故意拔高声音,让周围的小妖都能听见,“再说,我可是奉了南极仙翁的法旨,来这东海巡查水脉的,哪吒你可别耽误了天庭的正事。”
哪吒哪里吃这套,混天绫“唰”地甩出去,缠上旁边一根断了的龙柱,手臂发力,硬生生把那粗壮的石柱拽得晃了晃,石屑簌簌往下掉:“少拿南极仙翁压我!我不管你什么法旨,你们这群乌合之众,别在这磨磨唧唧的——各回各家,闭门思过,再敢来龙宫捣乱,我就把你们用火尖枪串起来,烤成肉串下酒!”
躲在人群后头的王宇,看着哪吒那副要把天捅破的架势,又瞥了眼申公豹暗地里使的眼色——那是让他先撤、别硬碰硬的信号,连忙点头哈腰地应着:“是是是,哪吒小爷说得对!我们这就走,这就走!再也不敢来打扰龙宫了!”他挥着手,带着一群衣袍破烂、浑身是水的残兵败将,头也不回地往海面钻,那背影瞧着比丧家犬还狼狈,连掉在地上的兵器都不敢捡。
珊瑚堆砌的宴席上,孜然与海椒的香气正袅袅散开,在海水中弥漫出诱人的味道。敖丙指尖凝着一缕薄冰,轻巧地给串在玉签上的鱼肉翻面,冰晶落在炭火上“滋啦”作响,冒出细小的白烟,倒比寻常调料多了几分清冽的香气。“尝尝这个,用东海深处的寒鱼烤的,肉质嫩得很,还没腥味。”他笑着将一串烤寒鱼递向哪吒,银蓝色的发丝垂在颊边,眼底带着几分宴饮的闲适,全然没了刚才的怒气。
哪吒晃着混天绫,正把一串烤鱿鱼咬得汁水四溅,油星子沾在嘴角也不在意,闻言含糊不清地应着:“不错不错,比陈塘关的凡间摊子烤得还对味,下次再烤记得叫上我。”壮壮则捧着个比脸还大的海螺碗,碗里堆得满满都是烤贝类,左手还抓着串烤大腰子,吃得满嘴流油,只能一个劲点头,连话都说不出来。
欢声笑语里,一道狼狈的身影突然撞进宴席,打断了这场热闹。浑身是伤的虾兵连滚带爬地扑进来,虾壳上还沾着浑浊的血水,几条虾腿都断了,声音抖得像风中残烛:“三太子!不好了!北海的鳄鱼精带着一群小崽子,打到咱们东海来了!”
敖丙递烤串的手猛地一顿,脸上的笑意瞬间褪去,银蓝色的眼眸沉了下来。哪吒嚼着鱿鱼的动作停了,混天绫“唰”地一下绷直,眼底泛起金红的火光,连呼吸都粗了几分。壮壮更是“哐当”一声打翻了海螺碗,烤贝类滚了一地,他攥紧拳头,指节捏得咯咯作响,脸上的油渍都掩盖不住怒气。
“详细说!到底怎么回事!”敖丙的声音冷得像海底的寒冰,玄色衣袍下的灵力已隐隐涌动,周围的海水都泛起细微的涟漪。
虾兵跪在地上磕着头,话语断断续续,带着哭腔:“他们北海那边受了污染,水里的鱼虾都死光了,食物缺少……他们就一路打到东海来,见人就杀,见东西就抢!咱们的虾兵蟹将死了好多……就连七殿下傲云,也、也被他们打成了重伤,现在还昏迷着!龙宫的人马根本挡不住,已经退了好几百里了!”
“岂有此理!”哪吒猛地一拍石桌,桌上的烤串签子震得乱颤,有的直接断成两截,“敢动我兄弟的地盘,还伤了敖云?看小爷不把那些鳄鱼的牙都敲下来,烤成串给敖云补身体!”
壮壮也霍然起身,强壮的身躯让整个珊瑚宴席都晃了晃,海底的泥沙都被震得翻涌起来:“俺跟他们拼了!敖云兄弟那么好,上次还给俺送过北海的冰葡萄,绝不能让他白受这伤!”
敖丙缓缓站直身体,指尖的薄冰已化为锋利的冰刃,在海水中泛着寒光。他看向东海龙宫北面的方向,那里隐约能传来厮杀声,银蓝色的眼眸里翻涌着滔天怒意:“北海鳄鱼,竟敢犯我东海,伤我龙族!今日若不踏平你们的老巢,把你们挫骨扬灰,我敖丙誓不为人!”话音落,他率先掠出宴席,白色衣袍在海水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速度快得留下残影。哪吒与壮壮紧随其后,三道身影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朝着战火纷飞的前线疾驰而去。
三道身影刚要掠出宴会范围,头顶忽然一道金芒破开海面,刺得人睁不开眼。金芒中,一朵硕大的七彩祥云缓缓落地,祥云上还飘着淡淡的炼丹炉烟火气。太乙真人甩着拂尘,挺着圆滚滚的肚子从云上走下来,道袍边角还沾着些许火星,显然是刚从炼丹炉边赶来。
“慢着慢着,老道可算赶上了,再晚一步,你们这群小家伙就要去送命了。”他径直走向正攥着拳头、满脸急色的壮壮,伸出胖乎乎的手指,轻轻点在壮壮手腕的金刚镯上,“你这憨小子,倒把正事忘了——金刚镯的封印还没给你解呢,就急着去打架?”
指尖的灵力如暖泉般注入壮壮手腕上的金刚镯,原本暗沉的镯子瞬间亮起耀眼的金光,镯身上的纹路里仿佛有游龙在穿梭,散发出厚重的灵气。“这下好了,往后它便跟你心意相通,你实力涨一分,它的威力便增一分,也算多了个保命的本事。”太乙真人拍了拍壮壮的肩膀,又话锋一转,语气严肃了几分,“如今东海龙宫多事之秋,壮壮,你把龙珠还给龙宫吧,这是东海的至宝,留在你身边终究不妥。”
话音未落,他掌心凝出一道柔和的灵力,轻轻拍在壮壮后背。壮壮猝不及防,“哇”的一声张口,一颗通体浑圆、散发着碧蓝色光晕的龙珠便从口中飞出,悬浮在半空,正是此前他机缘巧合下得到的东海龙珠,珠子周围还萦绕着淡淡的水灵气。
太乙真人抬手接住龙珠,转手递给脸色微变的敖丙,又从袖中摸出一颗通体赤红、隐隐有电光闪烁的珠子,珠子表面还能看到细微的雷纹。“这霹雳珠威力不凡,能引天雷之力,正好配你这一身蛮力,打架时也能多份底气。”他将霹雳珠往前一递,语气却忽然沉了几分,眼神里带着几分复杂,“只是这珠子身上缠着一段孽缘,你日后使用时定会遇到波折,不过这是天意如此,你且好生用着,莫要抗拒,凡事随心就好。”
说罢,他一挥手,霹雳珠便稳稳落在壮壮掌心。珠子刚一碰到壮壮的手掌,便发出一阵细微的雷鸣声,像是找到了真正的主人,红光与壮壮身上的气息渐渐融合,再不分彼此。
敖丙握着失而复得的龙珠,感受着里面熟悉的灵气,正要开口留太乙真人入席喝杯酒,却见老道已经踏上祥云,转身就要走。“不了不了,老道炼丹炉还烧着呐,再不回去,一炉仙丹就要糊了!”拂尘一甩,祥云便载着他冲天而起,只留下一句回荡在海面上的话:“好好护着东海,因果自有循环,莫要被仇恨迷了眼!”
东海前线的水域早已被血水染得浑浊,暗红色的血水与海水混合在一起,散发出刺鼻的腥气。断碎的珊瑚、虾兵蟹将的残甲,还有断裂的兵器,都漂浮在水中,随着水波轻轻晃动。沉闷的厮杀声、惨叫声震得人耳膜发颤,连海水都在微微震动。
壮壮刚一落地,目光就被不远处的身影吸引——那领头的鳄鱼精正站在一座断裂的玉桥之上,青黑色的鳞片在混乱中泛着冷光,爪中托着一朵奇异的莲花。那莲花的花瓣似玉非玉,泛着冷幽幽的青光,花蕊处竟有灵力如活水般流转,将周围的海水都逼出一圈圈涟漪,连靠近的鱼虾都不敢靠近。
“大哥,就是这个小杂鱼上次坏我好事,今天咱们一定要抓住他,炸着吃!”旁边忽然转过一人,正是之前狼狈逃走的锤头鲨王王宇,他身上的伤还没好,鳞片都掉了好几片,却依旧满脸凶光地指着壮壮。
谁也没想到,王宇竟会和北海的鳄鱼精搅和在一起。不过转念一想,也正常——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他们都恨壮壮和敖丙,自然会联手。
“又是你这杂鱼!”鳄鱼精瞥见壮壮,眼中闪过一丝阴狠,爪中莲花猛地向前一送,花瓣上的青光更盛,“上次锤头鲨王吃了你的亏,今天就让你尝尝我这‘寒魄莲’的厉害!这宝贝可是能冻住万物的,正好用来给你收尸!”
话音未落,寒魄莲的花瓣骤然展开,一股刺骨的寒气顺着花瓣纹路喷涌而出,所过之处,海水瞬间凝结成尖锐的冰棱,密密麻麻地朝着壮壮射来,连空气都仿佛被冻住了。壮壮脚下一顿,掌心的霹雳珠立刻爆发出赤红电光,正要抬手抵挡,却感觉身体突然一僵。
“不好!这莲花能操控灵力!我的水绫被它影响了!”敖丙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几分焦急。壮壮这才发现,敖丙甩出的水绫在靠近寒魄莲的灵力范围时,竟突然改变方向,如同活物般缠上了自己的四肢,让他动弹不得。
壮壮连忙一握手中的霹雳珠,那霹雳珠亮起碧蓝光晕,试图化解那股控制灵力的寒气。可寒魄莲的青光却如铜墙铁壁,将霹雳珠的光晕死死挡在外面,不仅没被化解,反而让壮壮觉得浑身更冷了,连牙齿都开始打颤。
鳄鱼精见状,得意地大笑起来,笑声震得水面泛起波纹:“这寒魄莲乃是北海至宝,能吸噬灵力、冻结万物!你们三个今日落在我手里,都得死在这里,连骨头都剩不下!”说着,他猛地捏紧莲花,花蕊处的灵力骤然暴涨。壮壮只觉得浑身的灵力都在不受控制地向外流失,手掌中的霹雳珠也黯淡了几分,连赤红的电光都快消失了。
哪吒见状,混天绫“唰”地缠上鳄鱼精的手臂,脚下的风火轮爆发出金红火焰,火焰顺着混天绫烧向寒魄莲,试图用火焰克制寒气:“休得猖狂!小爷的火专克你这邪门莲花!看我不把你的宝贝烧了,让你变成没牙的鳄鱼!”可火焰刚一碰到寒魄莲的青光,便如被泼了冷水般“滋啦”一声熄灭,连一点热气都没留下,反而让混天绫结上了一层薄冰。
壮壮紧紧地咬着牙关,即使那股刺骨的寒气如汹涌的海浪般不断冲击着身体,冻得他浑身发麻,他也坚决不肯向后退缩哪怕一步。他的双眼死死盯着鳄鱼精那锋利的爪子,爪子中紧握着的寒魄莲,正源源不断地散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气,每多待一秒,他的力气就流失一分。
“俺才不怕你这破莲花!”壮壮低吼一声,猛地用力挣开水绫的束缚,手臂上的肌肉绷得紧紧的,他举起一直握在手中的长刀,刀身映着周围的血色,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朝着鳄鱼精冲了过去,哪怕灵力在不断流失,也要拼尽全力砍出这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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