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内郡守府前的广场上,寒风凛冽,却吹不散那股肃杀之气。接到关纯作为韩馥正式使者前来求援(实为让位)的消息后,袁绍深知,最后的、也是最关键的一步棋,必须走得雷霆万钧。
八千精锐,已然列阵完毕。刀枪如林,甲胄鲜明,旌旗在风中猎猎作响,肃静无声,唯有战马偶尔的响鼻声划破寂静。士兵们眼神锐利,面容坚毅,经过河内数月的严格操练与充足给养,这支军队早已脱胎换骨,散发出百战雄师才有的凛冽气息。
袁绍一身玄色甲胄,外罩猩红斗篷,按剑立于点将台上。他目光如电,扫过台下鸦雀无声的军阵,声音沉浑有力,清晰地传入每一个士兵的耳中:
“将士们!冀州牧韩文节,暗弱无能,不能守土!今北疆公孙瓒,狼子野心,纵兵南下,冀北百姓,已遭荼毒!韩冀州自知力不能支,特遣使来求,望我等出兵,助其保境安民!”
他略微停顿,让话语在士兵心中回荡,随即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然,我等出兵,非为韩馥一人,乃为冀州百万生灵!乃为匡扶汉室之大局!董卓窃据京师,公孙瓒祸乱北疆,此等国贼枭雄,视百姓如草芥!我等手握利刃,身披坚甲,岂能坐视?!”
“颜良!文丑!”袁绍声如洪钟。
“末将在!”两声炸雷般的回应自身前响起,颜良、文丑全身披挂,慨然出列。
“命你二人为先锋,率本部兵马,即日开拔,兵进朝歌、林虑!于冀州边境,列阵演武,扬我军威!若遇公孙瓒游骑挑衅,或有不法之徒趁乱劫掠,立斩不赦!若韩冀州麾下,有不明大势、胆敢阻拦者——”袁绍眼中寒光一闪,“视为通敌,可便宜行事!”
“末将遵令!”颜良、文丑抱拳怒吼,声震四野。他们等这一天已经太久,胸中战意早已沸腾。
“其余各部,随本将军为中军,随后进发!”袁绍拔出佩剑,直指东北方向,“目标,冀州边境!出发!”
“万胜!万胜!万胜!”八千人的怒吼汇聚成一股磅礴的音浪,直冲云霄,仿佛要将这冬日的阴霾彻底撕裂。
大军开拔,铁流滚滚,带着无坚不摧的气势,向着黄河对岸的冀州,压境而去!
颜良、文丑率领的先锋部队,行动极为迅速。他们选择在黎阳与阴安之间的河段,利用早已准备好的舟筏,在强大弓弩的掩护下,迅速渡过尚未完全封冻的黄河。冀州边境的守军,早已被流言和上司的摇摆不定弄得人心惶惶,见到如此精锐、旗号鲜明的“袁”字大军,几乎未做任何像样的抵抗,便纷纷后撤或干脆易帜归降。
渡过黄河后,颜良、文丑并未急于向内陆穿插,而是严格按照袁绍和荀攸的部署,在距离邺城不过百余里的边境地带,选择了几处开阔的平野和战略性高地,扎下坚固营寨,然后开始了声势浩大的“军事演习”。
其一,军容鼎盛,耀武扬威。
每日清晨,营中便是鼓号齐鸣。士兵们披甲执锐,以营为单位,进行操演。队列行进,步伐整齐划一,踏地之声如同闷雷;阵型变换,如臂使指,旌旗招展,令行禁止。尤其是骑兵的冲锋演练,马蹄声如暴雨敲打地面,锋利的矛尖在冬日稀薄的阳光下闪烁着寒光,那股一往无前的气势,让远处窥探的冀州斥候胆战心惊。
其二,装备精良,训练有素。
袁绍凭借来自现代的知识,虽然无法制造超越时代的武器,但对军队的装备和训练方式进行了诸多改进。铠甲保养得宜,兵刃锋利无比。弓弩手进行齐射演练时,箭矢如同飞蝗般覆盖靶场,破空之声凄厉刺耳。更让冀州方面震惊的是,袁绍军中进行土工作业的速度极快,壕沟、壁垒半日便可成型,显示出极高的工程素养和纪律性。这些都是韩馥麾下那支久疏战阵、装备老旧的州郡兵根本无法比拟的。
其三,秋毫无犯,民心对比。
袁绍严令,此次是“受邀”助防,绝非入侵。大军所需粮草,部分由河内后方输送,部分则按市价向当地百姓购买,由随军文吏统一结算,严禁士兵私自抢夺。颜良、文丑治军极严,有个别士兵因骚扰百姓被当场鞭笞,传遍乡里。这与流言中公孙瓒军队的烧杀抢掠,以及冀州本地兵痞的偶尔滋事,形成了天壤之别。边境地区的百姓,从一开始的恐惧,逐渐转变为好奇,再到后来的拥戴,甚至主动为袁军提供情报、售卖粮草。人心向背,在细节中显露无疑。
这些情报,通过各种渠道,源源不断地汇聚到邺城的州牧府中。
韩馥听着探马关于袁军如何精锐、军纪如何严明的报告,再对比着北方不断传来的、关于公孙瓒白马义从如何凶残暴虐的消息,以及麾下将领关于本方士卒士气低落、防务吃紧的禀报,他感觉自己就像被放在火上烤,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而袁绍亲率的中军,此时也已渡过黄河,进驻到颜良、文丑构筑的前线大营。他并未急于进入邺城,而是稳坐中军帐,每日处理军务,接见当地父老,一副稳坐钓鱼台的姿态。这种沉静,反而给邺城带来了更大的压力。
这一日,袁绍正在大帐中与荀攸、郭图商议接管冀州后的官员任命初步名单,许攸满脸喜色地快步走入。
“主公!邺城有变!大喜!”许攸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据城内飞鸽传书,韩馥彻底崩溃了!”
原来,就在昨日,又一波关于公孙瓒前锋已破中山国某县、屠戮一空的流言传到邺城(实为夸大),同时,颜良为了进一步施压,故意派出一支五百人的精锐骑兵,打着“巡防”的旗号,逼近到距离邺城仅三十里的地方耀武扬威了一圈。那彪悍的骑兵、精良的装备、冲天的杀气,被邺城守军看得清清楚楚,消息瞬间传遍全城,引发了巨大的恐慌。
州牧府内,韩馥得知袁军骑兵已逼近到如此距离,而本方军队竟无人敢出城拦截,甚至连像样的防御准备都组织得拖拖拉拉,他最后一丝侥幸心理被彻底摧毁。联想到那封“密信”,他认定袁绍与公孙瓒必定早有勾结,如今兵临城下,就是在等他最后的答复,若再不识时务,恐怕邺城顷刻间就要玉石俱焚!
在极度的恐惧和绝望中,韩馥做出了最后的决定。他不再与任何人商议,连夜写下让位表章,并取出冀州牧的印绶,于次日清晨,召集州牧府所有属官,当众宣布:
“馥本庸才,蒙朝廷不弃,委以州牧重任。然德薄能鲜,不能御外侮,安百姓,致令北疆烽烟,境内惶惶,实有负圣恩,有愧黎民。袁本初,四世三公,名高天下,威德并着,乃社稷之栋梁。今馥愿效古之禅让,将冀州牧之位,让于袁公,望其能保境安民,匡扶汉室!诸公务必同心辅佐,不得有违!”
说完,他不顾长史耿苞等人苍白脸色下的欲言又止,在关纯、耿武、审配等一众“劝进”官员的“护送”下,亲自捧着印绶和表章,登上马车,出邺城西门,径直前往三十里外的袁绍大营!
他要亲自,将冀州牧的印绶,交到袁绍手中!
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瞬间传遍邺城,传遍整个军营。有人错愕,有人茫然,但更多的人,尤其是那些早已对韩馥失望、又听闻袁绍贤明的中下层官吏和士兵,反而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袁绍大营,中军大帐。
袁绍听着快马的禀报,脸上终于露出了尽在掌握的笑容。他看向帐中文武,朗声道:“诸位,随我出营,迎接韩冀州!”
营门大开,袁绍率领麾下文武,肃然而立。远处,韩馥的马车在耿武、关纯等人的护卫下,缓缓驶来,显得格外孤零与萧索。
颜良、文丑按剑立于袁绍身后,看着那代表着一州权柄的印绶即将被献上,胸中豪情激荡。荀攸、郭图、许攸等人,亦是心潮澎湃,他们知道,一个崭新的时代,即将由他们亲手开启。
兵不血刃,威压九州。袁绍的兵锋未曾真正染血,却已凭借其强大的威慑力与精准的谋略,为他赢得了争霸天下的第一块,也是至关重要的一块基石——冀州。这钢铁洪流般的意志展示,比任何惨烈的攻城战,都更具震撼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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