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下邳城内,州牧府邸深处飘散着浓重的药香。年迈的陶谦卧于榻上,面色蜡黄,偶尔发出的咳嗽声在寂静的室内显得格外刺耳。榻前,别驾糜竺、典农校尉陈登肃立左右,二人的脸色同样凝重。
子仲,元龙......陶谦虚弱地睁开眼,曹操使者又来了?
糜竺微微躬身:使君安心养病,此事属下自会处置。
退出寝室后,糜竺与陈登相视无言。自陶谦病重以来,这已是曹操派来的第三批使者,每次带来的礼物越发贵重,言辞也越发咄咄逼人。
曹孟德这是要趁火打劫啊。陈登冷笑一声,这位广陵名士虽年仅三十,却已显露出过人的城府。
糜竺叹了口气:元龙,你我心知肚明,使君一旦不测,徐州便是无主之地。曹操势大,又挟天子令诸侯,若是强取,我等该如何自处?
就在二人交谈之际,一名心腹快步走来,低声道:河北来使,正在糜府等候。
糜竺与陈登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惊讶。
糜府密室内,来自河北的使者取出一封火漆密信:此乃袁大将军亲笔,请二位过目。
信中,袁绍先是问候陶谦病情,继而笔锋一转:闻曹孟德屡遣使徐州,其心叵测。子仲、元龙皆当世俊杰,当明察秋毫。若徐州有难,河北必倾力相助。
陈登沉吟道:袁本初倒是消息灵通。
使者微微一笑:程仲德来投后,河北对中原局势,确实多了几分了解。
这句话意味深长。程昱从曹操阵营投奔袁绍,不仅带来了机密情报,更让天下人看到了袁绍的容人之量。对糜竺、陈登这样的地方实力派而言,这无疑是个重要的信号。
次日,曹操使者果然登门拜访。来的是曹操心腹满宠,此人以手段强硬着称。
陶使君病重,徐州不可一日无主。满宠开门见山,曹公愿以天子名义,暂领徐州牧,待局势稳定,再择贤能。
糜竺不卑不亢:此事关系重大,需从长计议。
满宠目光锐利:莫非二位还在观望?河北袁绍,远水难解近渴。况且......他故意顿了顿,听闻袁本初正在大力提拔青徐士人,二位就不怕去了河北,反被新人压过一头?
这话明显是在挑拨离间。陈登接过话头:满先生多虑了。徐州之事,自有徐州人决断。
送走满宠后,糜竺忧心忡忡:曹操这是要逼我们表态啊。
陈登却显得颇为从容:子仲兄何必忧虑。曹操势大不假,但袁本初也非易与之辈。况且......他压低声音,我收到消息,袁公已派孙公佑为使者,不日将至徐州。
孙乾?糜竺眼前一亮。孙乾作为青州名士,在徐州士林中颇有声望,他的到来,无疑会增强河北在徐州的号召力。
就在此时,糜竺之弟糜芳匆匆入内:兄长,广陵急报!扬州刘繇遣使来访,说是要商议共同抵御袁术之事。
陈登闻言大笑:看来盯着徐州的,不止曹袁两家啊。
三日后,孙乾抵达下邳。与他同来的,还有袁绍给糜竺、陈登的密信。
袁公知二位处境艰难,特命乾带来一句话。孙乾环视密室中的糜氏兄弟和陈登,河北要的,不是徐州的土地,而是徐州的人心。
糜竺若有所思:愿闻其详。
孙乾取出一卷文书:此乃河北新定的《度田令》与《招贤令》细则。袁公特意嘱咐,若二位有意北迁,糜氏在河北的产业,可享三年免税;陈氏子弟入仕,可直接进入招贤馆深造。
这个条件可谓优厚至极。糜竺作为徐州首富,最关心家族产业;陈登出身士族,最看重子弟前程。袁绍显然做足了功课。
陈登忽然问道:听闻程昱在河北,仅用两月便从文书升至军师中郎将,此事当真?
千真万确。孙乾正色道,程仲德之才,袁公能够破格重用。以元龙之能,何愁不能施展抱负?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糜芳推门而入,面色紧张:曹操大将夏侯惇领兵五千,已至彭城边境!
满宠的声音随即在门外响起:糜别驾,曹公的耐心是有限的。
密室内气氛陡然紧张。孙乾镇定自若:此乃曹操虚张声势。他刚与吕布大战,哪有余力进取徐州?不过是想逼二位就范罢了。
陈登猛地起身:既然如此,我们何不将计就计?
他压低声音,说出一计:我们可假意答应曹操,但要求他先击退袁术。同时,子仲兄以安置家业为名,分批将糜氏族人迁往河北。待时机成熟......
糜竺接口道:我们便举家北迁?
不止如此。陈登眼中闪过睿智的光芒,我们还要带走一样曹操最想要的东西——徐州的人心。
计议已定,糜竺开门面对满宠,脸上堆起无奈的笑容:请回复曹公,徐州愿奉天子诏令。
满宠满意离去后,孙乾担忧道:此计虽妙,但若曹操识破......
陈登成竹在胸:公佑放心。曹操多疑,我们越是爽快答应,他越会怀疑。等他查明虚实,我们早已金蝉脱壳。
一月之后,下邳城外,一支商队正在整装待发。糜竺将最后一批家产装车,对送行的陈登低声道:广陵那边,都安排妥当了?
陈登点头:陈氏族人已分三批北上,此刻应该快到邺城了。
这是他们约定的暗号。糜竺长舒一口气,望向北方:听说袁公在邺城新建了商贸区,专门安置北迁商贾。
不止如此。陈登微笑道,昨日收到消息,袁公已任命王修为侍御史,是仪为律令郎。我们此时北上,正当其时。
孙乾从一旁走来:车马已备妥,二位可以动身了。
就在车队即将出发时,一骑快马飞驰而至。骑手滚鞍下马,递上一封密信:曹公手令,请糜别驾速往许都议事!
糜竺与陈登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决然。
回复曹公,糜竺平静地说,就说糜某重病在身,不便远行。
说罢,他转身登车,对车夫令道:出发,北上!
车队缓缓启程,扬起阵阵尘土。陈登在车上回望渐行渐远的徐州城,轻声道:子仲兄,你说太史子义此刻是否也在北上途中?
糜竺望向远处的地平线:听闻袁公待其母甚厚,太史慈必来相投。待青徐英杰齐聚河北,这天下大势,就要改写了。
车轮滚滚,载着徐州的未来,驶向那个正在崛起的北方雄城。而在下邳城内,满宠看着空荡荡的糜府,终于明白自己来迟一步。
北方天空下,一场关乎天下归属的人才争夺战,正悄然分出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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