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实验课·福尔马林的腥、半夜的石子与街头的狠
实验课的福尔马林味像针一样扎进鼻子时,我正攥着解剖针发抖。
贵族学校的实验室亮得晃眼,大理石台面光可鉴人,可上面的青蛙、兔子尸体泛着青白,泡在透明的药液里,像一块块冻肉。
“老处女,不敢碰啊?”
黄毛戴着乳胶手套,故意把青蛙的内脏往我这边拨,绿色的胆汁滴在台面上,
“快摸摸,这青蛙的心脏还在跳呢!”
胖子跟着笑,伸手就要把我的解剖针抢过去:“让我来帮你,把它的腿卸下来!”
我往后缩了缩,手背的伤还在隐隐作痛。
刘天缩在最角落,不敢看台上的尸体,头埋在实验记录本里;
周苏戴着黑手套,解剖刀划得飞快,兔子的皮被她剥得很整齐,脸上没一点表情,像在拆快递;
迈斯举着相机,对着青蛙的内脏“咔嚓”拍,闪光灯晃得我胃里翻江倒海。
“吵什么?”关祖靠在实验台边,没戴手套,指尖夹着根没点燃的烟。
他没碰解剖工具,只是盯着台面上的青蛙,眼神里没一点温度,像在看一块石头。
“要卸就快点卸,别在我面前晃。”
黄毛立刻来了劲,抓着青蛙的腿使劲一扯,“咔嚓”一声,腿被扯下来,扔在我脚边:
“老处女,捡起来啊?
这青蛙腿挺肥的,你要不要带回家煮了吃?”
我吓得往后退,撞在身后的橱柜上,柜门“吱呀”响了声。
火爆突然凑过来,手里拎着个玻璃罐——里面泡着只小白鼠,眼睛圆鼓鼓的,泛着白:
“老处女,给你个礼物。”
他打开橱柜门,把玻璃罐塞了进去,“就放在你放教案的地方,让你天天看着它!”
玻璃罐碰撞木板的声音脆得吓人,福尔马林的腥气从橱柜里涌出来,我胃里一阵翻腾,差点吐出来。
“别放里面……”我的声音抖得厉害,手刚碰到橱柜门,就被关祖抓住手腕。
他的指尖冰凉,没戴手套,沾着点实验台的酒精,像攥着块冰:“怎么?不敢看?”
他的拇指蹭过我手背上的疤,力道很大,像在磨伤口,“之前护着周苏的劲儿呢?现在怎么怂了?”
我疼得缩回手,眼泪在眼眶里转。
他看着我快哭的样子,嘴角勾出一点玩味的笑——带着福尔马林味的残忍。
“不敢看就别待在这。”他松开手,往橱柜里瞥了眼那罐小白鼠,
“正好,让它陪着你的教案,省得你孤单。”
下课铃响时,我几乎是逃着出了实验室。
橱柜里的玻璃罐总在眼前晃,小白鼠的眼睛像两颗白珠子,盯着我看。
回到教室,我刚要去开橱柜,就被周苏拉住手腕:“别开。”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黑指甲掐着我的肉,“关祖说,你要是敢拿出来,就把小白鼠的尸体塞进你的伞里。”
我攥着伞柄的手瞬间僵住。
伞还靠在墙角,棉布伞面沾着点实验课的酒精味,像被福尔马林腌过。
半夜的风裹着冷意,吹得宿舍窗户“哐哐”响。
我攥着怀表缩在被子里,橱柜里小白鼠的影子总在墙上晃。
突然,“咚”的一声,一颗小石子砸在窗玻璃上,接着又是几颗,像有人在外面瞄准我。
我吓得屏住呼吸,不敢出声。
石子还在砸,力道不大,却带着故意的挑衅。
我慢慢挪到窗边,掀起窗帘一角——
后巷的路灯亮着昏黄的光,黄毛和胖子靠在墙上抽烟,烟头的火星一闪一闪。
而巷口的阴影里,站着个熟悉的身影——关祖。
他没抽烟,只是靠在树上,手里攥着一把小石子,时不时往我窗户上扔一颗。
他的眼神在暗处更黑,像浸在福尔马林里的石子,没一点温度。
“老处女,出来啊!”黄毛在下面喊,声音带着醉意,
“我们带你去看好玩的,把小白鼠拿出来,我们给你表演解剖!”
我死死攥着怀表,第二颗星的光透过被子映出来,像颗微弱的萤火虫。
直到后巷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石子声才停。
我摸着窗玻璃上的石子印,后背全是冷汗——
他不是在吓我,是在提醒我,他随时能找到我,随时能对我做更狠的事。
周末的阳光很亮,我揣着第一个月学校预发的试用期工资往超市走。
帆布包晃悠悠的,里面装着要买的牙膏、毛巾,还有给周苏的暖宝宝(她一直生理痛,却不好意思去买。)。
街头很热闹,游戏厅的音乐、小贩的吆喝混在一起,和学校的安静格格不入。
刚走到超市门口,就听见“砰”的一声闷响。
黄毛和胖子正围着个穿破洞牛仔裤的男生打,那男生的头被按在垃圾桶上,脸蹭得全是灰。
火爆站在旁边喊:“打!让你敢撞关祖!活腻了是不是?”
我顺着他的声音看过去——关祖靠在游戏厅的玻璃门上,嘴里叼着烟,没点燃。
他的白衬衫卷到胳膊肘,小臂的荆棘玫瑰纹身贴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穿破洞裤的男生挣扎着要起来,他突然抬脚,重重踩在男生的手背上,力道大得让那男生惨叫出声。
“撞了人就想跑?”关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淬毒的狠,
“我的鞋你也敢撞,是不是瞎?”
他的拇指蹭过男生的手指,像在掂量要不要掰断,眼神里没一点温度,全是阴翳——
这眼神和怀表里那个戴面具的人,几乎一模一样。
我吓得往后退,帆布包掉在地上,牙膏、毛巾滚了一地。
周苏站在关祖身后,没说话,黑指甲死死攥着衣角,和周围的混乱格格不入;
迈斯举着相机,对着关祖踩人的样子“咔嚓”拍,闪光灯晃得我眼睛疼。
关祖好像察觉到什么,突然抬头。
他的目光扫过我,没停留,像在看一块石头。
接着,他的脚又往下碾了碾,那男生的哭声更大了。
黄毛和胖子拍着手笑,金链子晃得刺眼:“关祖牛逼!让他知道我们的厉害!”
我赶紧蹲下去捡地上的东西,手背的伤被牙膏盒硌得发疼。
刚要站起来,就听见关祖的声音:“谁让你在这的?滚。”
不是对我,是对那个哭着求饶的男生。
他的脚挪开,男生连滚带爬地跑了,地上留下一道血痕。
关祖低头,用鞋底蹭了蹭那道血,像在擦脏东西。
然后他转身走进游戏厅,黄毛和胖子跟着进去,周苏犹豫了一下,往我这边看了眼,也跟着走了。
迈斯路过我身边时,相机不小心掉在地上。
我弯腰帮他捡,看见屏幕上的照片——关祖踩人的侧脸,眼神狠得像狼,嘴角勾着点笑,和雨巷里碾糖时的笑一模一样,却更残忍。
“谢谢。”迈斯接过相机,声音很小,没了平时的嚣张,转身就跑进游戏厅。
我抱着捡起来的东西,站在街头的阳光里,却觉得浑身发冷。
超市的玻璃门映出我的影子,头发乱了,衣服沾了灰,像个落荒而逃的乞丐。
手背的伤又渗出血,混着地上的灰尘,脏得像块抹布。
原来,学校里的他,还藏着点收敛;
而街头的他,已经是只露出尖牙的狼。
晚上回到宿舍,我打开橱柜——那罐小白鼠还在,福尔马林的腥气混着街头的烟味,钻进鼻子里。
我攥着怀表,第二颗星的光在黑暗里闪着,像颗随时会灭的火星。
窗外的风又起了,不知道是不是又有石子会砸过来。
我把被子裹得更紧,却还是觉得冷——不是风的冷,是从骨头里冒出来的,对未来的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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