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儿被带离皎月阁后,萧璟周身寒气未散。
他虽认同云皎皎“静观其变”之策,但对胆敢将手伸进王府、算计到他王妃头上的人,绝不轻饶。
杀鸡儆猴,势在必行。
“清风。”
“属下在。”清风如影随形。
“将翠儿偷窃王妃之物、背主求荣之事,连同林府收买她的证据,一并交予京兆尹。”
“告诉府尹,按律处置,以儆效尤。王府容不下背信弃义之人。”萧璟令下,语不容辩。
这意味着翠儿不仅被逐,还将面临牢狱,虽保性命,此生已毁。
这是给所有王府下人,乃至外界窥伺者的警示。
“是!”清风领命即办。
处置完内贼,萧璟目光转向林府方向。
林嫣然一而再再而三挑衅,真当他泥塑不成?
“备车,去林府。”萧璟起身,语气平淡,却带山雨欲来的压迫。
“王爷?”云皎皎微讶,以为他会用更迂回之法敲打林家。
萧璟握她手,眼神深邃:“有些警告,需当面给予,才够分量。本王要让她,及她背后的人清楚……动你,需付何等代价。”
夜王府马车停驻林府大门外。
夜王亲临,对林府无异巨石投湖。
林侍郎闻讯,官服未及换,急带家眷迎出,心中七上八下,不知这煞神为何突至。
“下官参见王爷!不知王爷驾临,有失远迎,望王爷恕罪!”林侍郎躬身,额渗冷汗。
林夫人与林嫣然随其后,林嫣然垂头,心中惊疑,隐有不祥预感。
萧璟未下车,只掀开车帘,冰冷视线扫过林府众人,最后定格垂首的林嫣然身上,声不高,却清晰入每人耳中:“林侍郎,本王今日前来,只为一事。”
林侍郎心一紧:“王爷请讲。”
“管好你的家眷。”萧璟话语如冰锥刺心,“尤其是令嫒。”
“若再让本王发现,她手伸得太长,伸到不该伸之处,碰了不该碰之人……”他顿住,目光锐利如刀,似能穿透林嫣然头顶,“那便非今日这般口头警告了。”
“林侍郎为官多年,当知本王行事,从无虚言。”
此话极重,几近赤裸威胁!
林侍郎脸色瞬白,身晃几欲不稳。
他虽不知具体何事,但能让夜王亲临说出此言,必是嫣然做出极出格、触其逆鳞之事!
而夜王逆鳞,如今满京皆知,便是那位护国卦妃!
“王爷息怒!王爷息怒!”林侍郎噗通跪地,声颤,“是下官教女无方!下官定严加管教!绝不敢再让她冲撞王妃娘娘!”
林夫人也吓破胆,随之跪倒。
林嫣然浑身僵冷,指甲深掐入掌,羞辱、恐惧与滔天恨意交织,几乎咬碎银牙。
她未料萧璟竟如此不顾情面,直接打上门警告!
这让她与林家颜面何存?
萧璟冷瞥跪地林家人,未再多言,放下车帘。
“回府。”
马车缓动,留下林府门前一片死寂惶恐。
回府,林侍郎再难维持风度,猛转身,一掌狠狠扇向林嫣然脸颊,怒喝:“逆女!你背着我做了何事?”
“竟惹夜王亲临问罪!你想害死全家吗?!”
林嫣然踉跄几步,脸颊瞬肿。
她捂脸,泪盈于睫却倔强不落,尖声:“我做了什么?不过为自己讨公道!那云皎皎……”
“住口!”林侍郎气抖,“你还敢提卦妃!嫌命长吗?夜王何人?陛下对她何等信重?你竟敢招惹?!”
“从今日起,你禁足院中,无我允许,不得出房门半步!”
“若再生事,我……我便当没生你这女儿!”
林侍郎真怕了。
夜王那“从无虚言”非恐吓。
他好不容易爬至此位,绝不能因这不知天高地厚之女毁于一旦!
林嫣然被强带回院软禁。
抚红肿脸颊,对镜中狼狈自己,她对云皎皎恨意达至顶点。
都是那贱人!
若非她,萧璟怎会如此待她?父亲怎会打她?
然经此事,她也清楚认知,至少明面上,她暂动不了云皎皎了。
萧璟警告如悬顶利剑。
可让她就此放弃,她绝不甘!
目光不由落向室内多宝架上,那被她小心收藏的锦盒,内盛那方从云皎皎处“得来”的歙砚。
硬的不行,便来软的;明的不行,便来暗的!
云皎皎,你等着,我绝不让你好过!
林嫣然眼中闪动疯狂怨毒的光,更阴险之计于心中悄然成型。
与此同时,夜王府中。
谢流云摇扇溜达而来,显已闻萧璟去林府“踢馆”事迹。
“啧啧,阿璟,可以啊!为嫂子直接打上门警告,够霸气!”谢流云笑嘻嘻凑近,“这下,那林嫣然该消停了吧?”
萧璟面不改色批阅公文,头也不抬:“狗改不了吃屎。”
谢流云挑眉:“那你待如何?总不能真等她下次出手,再后发制人吧?太被动。”
萧璟笔尖一顿,抬眼,眸中寒光凛冽:“本王已让清风查林侍郎底细。”
“只要寻到错处,便可名正言顺,将他调离京城,或贬或迁。树倒猢狲散,届时,林嫣然便不足为虑。”
谢流云抚掌笑:“妙啊!釜底抽薪!还是你狠!”
一直静坐旁看书的云皎皎,此时轻合书卷,眉宇间带一丝若有所思:“王爷此法甚好。”
“只是……我总觉,林嫣然此次偷砚,或非仅她个人报复那般简单。”
她看向萧璟与谢流云,缓声:“那方砚台,我做了手脚。”
“若她只藏起便罢,若她真想用它做甚,尤是想借某些‘外力’……或能助我们引出一些,藏得更深之物。”
萧璟与谢流云闻言,神色皆凝。
是了,林嫣然一深闺女子,怎懂利用玄学之物?
她背后,是否真有懂邪术者指点?
此人,会否与康郡王,乃至那血蛊虫卵的幕后黑手有关?
林嫣然这枚棋子,在怨恨驱使下,或正不知不觉,成为搅动更大阴谋的那根导火索。
夜色渐深,林府中被软禁的林嫣然,抚那方冰冷歙砚,眼中闪烁孤注一掷的疯狂。
而夜王府中,云皎皎凭栏远眺,感受空气中那丝若有若无、因砚台被触动传来的微妙波动。
风暴,正悄然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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