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风穿过营地，吹得帐篷边角轻轻翻动。云璃站在一块岩石上，手里握着那枚玉简，背面的红光已经消失，但她仍盯着它看了几秒，才收进袖中。
她抬起头，看向远处的裂谷入口。灰白色的岩壁交错耸立，像被巨力撕开的大地伤口。风从谷内吹出，带着一股干燥的土腥味。
“准备好了。”她说。
林婉儿背好行囊，火狐蹲在她脚边甩了甩尾巴。雷鸣活动了下手腕，雷豹低吼一声，前爪在地上划了一下。夜无痕站在队伍最后，剑柄擦过腰侧，目光扫过四周。
“轻装出发，按战时标准行动。”云璃转身走下岩石，“目标北境裂谷带，预计行程三日。途中不生火，不扎营，随时应对突发情况。”
四人点头，跟了上去。
晨曦灵蝶从她肩头飞起，绕着队伍盘旋一圈，停在前方半空，翅膀微微张开，像是在探测气流。
他们进入裂谷时，太阳刚升到山脊上方。地面崎岖不平，碎石遍布，偶尔能看到几道深不见底的裂缝横在路中。队伍保持三角阵型前进，夜无痕在左翼，雷鸣在右，林婉儿居中靠后，云璃走在最前。
走了两个时辰，地势开始下沉。两侧岩壁逐渐合拢，通道变窄。空气变得闷热，呼吸都有些发沉。
“这地方不对劲。”雷鸣低声说，“太安静了。”
云璃抬手示意停下。晨曦灵蝶翅膀轻颤，缓缓转了个方向。
就在这时，地面突然震动了一下。
众人立刻站稳，幻兽同时低吼起来。火狐耳朵竖起，雷豹弓起背脊，晨曦灵蝶迅速飞高。
震动越来越强。
前方地面猛地炸开，一只浑身覆盖灰黑色甲壳的巨兽冲出，头上的独角直指天空，鼻孔喷出灼热的气息。它落地后发出一声咆哮，震得岩壁碎石簌簌落下。
紧接着，左右两侧也接连爆开，一只、两只、五只……足足十几只同样的幻兽从地下钻出，围成半圆，将他们堵在中间。
“岩甲狂犀！”林婉儿往后退了一步。
云璃迅速吹哨，晨曦灵蝶立刻展开双翼，洒下一片光网，笼罩整个区域。光线扭曲，幻兽视线受阻，动作迟缓了一瞬。
“撤！拉开距离！”她喊。
四人快速后退，利用地形躲到一块巨石之后。狂犀们撞在一起，发出沉闷的撞击声，但很快调整方向，开始缓慢逼近。
“它们皮太厚，火攻效果差。”林婉儿喘着气，“刚才那一击，连表层都没破。”
“雷击也打不动。”雷鸣抹了把汗，“力量传导被卸掉了。”
云璃盯着玉简屏幕，上面正记录着幻兽的移动频率和攻击间隔。“正面硬拼不行，必须打节奏。夜无痕，你能制造冰面吗？”
“可以。”他抽出长剑，灵力注入，剑尖点地，一道寒气迅速蔓延，在前方形成一片光滑冰层。
“林婉儿，等它们冲过来时放三重火环，压速度。雷鸣，你找机会从侧面突袭，打断领头那只的冲锋。我来控场。”
“明白！”
狂犀群开始加速冲锋，地面剧烈震动。
林婉儿抬手，火狐跃至空中，三道火焰环依次飞出，在空中连成一线，轰向最前面的三只。火光炸开，焦黑痕迹出现在它们背上，但脚步只是顿了一下。
雷鸣抓住时机冲出，雷豹紧随其后，一人一兽呈Z字路线疾驰，猛然跃起，双掌拍地，雷弧炸裂，逼退了右侧的两只。
夜无痕趁机将冰面扩大，覆盖了中央通道。两只狂犀踩上冰面，脚步打滑，撞在一起。
云璃立即指挥：“左侧缺口！雷鸣接应，林婉儿跟上！我们穿出去！”
队伍开始移动。就在他们即将脱离包围时，一只体型更大的狂犀从后方猛冲而来，直扑林婉儿。
夜无痕反应极快，闪身挡在她面前，一剑刺向狂犀眼睛。狂犀偏头避开，独角擦过他的手臂，划开一道血口。
他闷哼一声，踉跄后退。
“夜无痕！”林婉儿惊叫。
云璃立刻召回晨曦灵蝶，让它俯冲而下，双翼释放强光。狂犀被短暂致盲，停下脚步。
“撤！”她大喊，“去高处！”
五人借着光网掩护，迅速攀上一处陡坡。狂犀追到坡下，无法攀爬，只能在下方徘徊吼叫。
他们终于停下，靠在岩壁上喘气。
云璃立刻走到夜无痕身边，卷起他的衣袖。伤口不深，但边缘发紫，像是沾了某种毒素。
“先包扎。”她拿出药粉撒上，用布条缠紧。
夜无痕皱眉，“没事，还能战。”
“现在不是战斗的时候。”她收回玉简，调出刚才的数据，“问题不止一个。”
其他人围了过来。
“第一，技能衔接慢了半息。”她指着屏幕，“林婉儿放火环时，雷鸣还没到位，导致压制窗口错过。第二，应急反应全靠我下令，你们之间没有主动配合。第三，地形利用不够，我们本可以提前设伏，而不是被动突围。”
林婉儿低头，“我……刚才太慌了。”
“我不是责怪。”云璃声音平静，“是指出问题。训练时我们能做到九成二，是因为环境可控。但实战不一样，敌人不会按计划出招。”
雷鸣挠了挠头，“那下次怎么办？”
“明天开始调整训练内容。”她说，“增加突发救援演练，强化双人组合战术，还有地形预判练习。”
晨曦灵蝶落在她肩头，轻轻蹭了下她的脸颊。
远处，狂犀仍在低吼，声音回荡在裂谷之间。
云璃站起身，望向来路。尘土还未落定，地面上留下深深的蹄印和焦痕。
“我们回去。”她说，“带回数据，重新制定方案。”
队伍收拾装备，沿着原路返回。太阳开始西斜，影子拉得很长。
回到营地时天已擦黑。云璃坐在石台上，打开玉简，一页页翻看战斗记录。夜无痕坐在旁边，手臂上的布条渗出一点暗红。
林婉儿和雷鸣蹲在不远处，低声讨论刚才的走位。
云璃停下翻页的手指，盯着一段数据。
三重火环释放间隔比训练时多了零点三息。
雷豹跃击落地后恢复时间延长了半秒。
晨曦灵蝶的光网覆盖范围缩小了百分之八。
她抬头看向夜无痕，“你觉得它们是偶然出现的吗？”
他摇头，“裂谷深处不该有这么大群的狂犀。有人驱赶过它们。”
云璃没再说话，手指在玉简边缘轻轻敲了一下。
风从外面吹进来，掀动了帐篷的一角。
远处山峦轮廓模糊，像被雾气吞没。
她低头继续查看数据，眉头微锁。
玉简屏幕忽然闪烁了一下，一条新信息跳出：**信号源再次出现，距离缩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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