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辉大厦的顶层。
“砰！”
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
不是撞开，是被人用蛮力直接踹开的。
“谁他妈……”
周耀辉暴怒地回头，咒骂声在看到门口景象时，戛然而止。
一群穿着制服，神情冷峻的警察，堵在门口。
为首的，正是市局刑侦支队的副支队长，李队。
他身后，跟着十几个荷枪实弹的特警。
办公室里，周耀辉的几个保镖刚想上前，就被黑洞洞的枪口逼退，高举双手，贴墙站好。
周耀辉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不是没跟警察打过交道，但这种阵仗，他还是第一次见。
“李队，这是什么意思？”
他强压下心头的惊骇，声音变得阴冷。
“私闯民宅？还是想在我的地盘上，搞一场反恐演习？”
李队没有理会他的嘲讽，只是亮出了一张盖着鲜红印章的搜查令。
“周耀辉。”
他的声音，像金属一样冰冷。
“我们怀疑你与一起恶性入室伤人案有关。”
“现在，请你跟我们回警局，协助调查。”
“什么伤人案？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周耀辉的脸色变了。
“昨天傍晚，海城花园小区，许童的母亲，许茹女士，在家中遇袭，身中数刀，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
李队的话，像一颗炸弹，在周耀辉的脑子里轰然炸开。
许童的妈……出事了？
他的第一反应，不是心虚，而是极致的震惊和一丝……恐惧。
他猛地明白了什么。
警察怀疑是他干的。
这是……
他不敢再想下去。
“我说了，我不知道！”
他咆哮起来，试图用愤怒来掩饰内心的慌乱。
“我一整天都在公司！我儿子昨天刚出事，我哪有心情去管别人的闲事！”
“是不是你，不是你说了算。”
李队一挥手。
“带走！”
两个特警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架住了周耀耀辉的胳膊。
“你们敢！”
周耀辉剧烈地挣扎起来。
“放开我！
“我要给你们局长打电话！我要投诉你们暴力执法！”
走廊上，星辉传媒的员工们，全都从自己的工位里探出头，惊恐地看着这一幕。
看着他们那位平日里说一不二，如同帝王般的董事长，像一条死狗一样，被警察从办公室里拖了出来。
这一幕，通过无数个手机镜头，在几分钟之内，传遍了整个海城的网络。
星辉传媒的股价，应声而落，瞬间跳水。
* * *
市局刑侦支队的审讯室。
一盏刺眼的白炽灯，悬在头顶。
周耀辉坐在冰冷的审讯椅上，手腕上那副锃亮的手铐，刺痛了他的眼睛。
他这辈子，从未受过如此奇耻大辱。
审讯室的门被推开。
肖局长走了进来，身后没有跟任何人。
他在周耀辉对面的位置坐下，将一份文件扔在桌上。
“周耀辉，我们明人不说暗话。”
“你儿子前脚刚被许童警告，你后脚就派人去动她母亲。”
“你这招敲山震虎，玩得够狠啊。”
周耀辉抬起头，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肖局长。
“我再说一遍，不是我干的！”
他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嘶哑。
“我周耀辉再不是东西，也不会对一个手无寸铁的老太太下手！”
“是吗？”
肖局长冷笑一声，将几张照片，推到他面前。
“这个人，你认识吗？”
照片上，是一个冷峻、阴鸷的男人。
正是根据许童的描述，画出来的阿峰的模拟画像。
周耀辉看到那张脸的瞬间，瞳孔猛地一缩。
这个反应，没有逃过肖局长的眼睛。
“不……不认识。”
周耀辉几乎是脱口而出。
“不认识？”肖局长身体前倾，压迫感十足。
“魏国强最信任的影子，帮你们处理过无数脏活的‘峰哥’，你说你不认识？”
“他现在失踪了，连同魏国强那个装满秘密的公文包，一起消失了。”
“你觉得，我们会信吗？”
周耀辉的心，沉到了谷底。
他知道，警察什么都知道了。
他跟魏老的那些勾当，恐怕已经被扒得干干净净。
“我不知道什么阿峰！也不知道什么公文包！”
他只能死不承认。
“魏国强死了，你们找不到凶手，就想把屎盆子往我头上扣？！”
肖局长没有理会他的咆哮，只是换了个问题。
“你儿子，周子昂，昨天晚上去了哪里？”
周耀辉的呼吸一滞。
“他在家！”
“是吗？”肖局长拿出另一份文件。
“根据我们的调查，昨天晚上，他被人从‘夜色’会所的停车场带走，去向不明。直到凌晨才满身是伤地回到会所。”
”肖局长每说一句，周耀辉的脸色就白一分。
“周耀辉，你是个聪明人。”
肖局长的声音，忽然变得意味深长。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偏偏在你儿子出事之后，许童的母亲就立刻遇袭了？”
周耀辉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疑。
他知道，自己完了。
彻底完了。
他被夹在了中间。
一边，是手握他所有罪证，随时能让他万劫不复的许童。
另一边，是视他为蝼蚁，随时能让他人间蒸发的“先生”。
他已经无路可走了。
“怎么样？”
肖局长看着他那张瞬间失去所有血色的脸，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
“想清楚了吗？”
“是继续给别人当狗，最后落得跟魏国强一个下场。”
“还是……选择跟我们合作，当一个污点证人，争取一条活路？”
周耀辉瘫在审讯椅上，眼神空洞，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审讯室的门，在此时被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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