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双解释道:“按咱们东北的规矩,李哥家这是一尸两命,又是横死,还没人认领,怕是不太干净。
你是女孩,阴气重,容易招东西。”
“要不怎么说把闺女交给无双就是放心呢,心真细!”老朴笑着夸道。
无双最近最怕老朴提这个,赶紧端着饭碗溜回了自己的西屋。
东北乡下常有文化站的人来放电影,一般会放到后半夜。
山里人就爱看这些,尤其是老抗战片,不管剧情咋样,图的就是个热闹。
大伙儿通常八点多就到村口等着,一直看到十点多,要是还不过瘾,就凑钱给文化站的同志买几包烟,接着看,经常熬到后半夜才散场。
老朴白天帮李家办丧事,又去后山挖坟,累得够呛,早早就睡了。
小金花蹑手蹑脚地跑到西屋窗根底下,轻轻敲了几下,小声说:“我爹睡了,哥,走不走?”
两个年轻人像偷溜出去约会似的,轻手轻脚地跑了出去。
可惜还是来晚了,文化站的大篷车已经开走了,村口只剩下几个村民在收拾灯光设备。
也难怪,这大冬天的,外头冷风嗖嗖的,看一场电影就冻透了。
“真没意思!都怪我爹!”小金花气鼓鼓地说道。
小时候,小金花常和小伙伴们在村口的大杨树下荡秋千玩,那秋千现在还挂着。
她坐在秋千上,跟无双讲着小时候的事——其实她现在也不大。
“呼呼……呼噜噜……”忽然,旁边的草丛里传来几声猪叫。
村口这边没什么人家,只有个戏台供乡亲们消遣。
要是有猪叫,估计是谁家的猪跑出来了。
“呀,是不是老姜家的猪又跑了?”两人也是闲得慌,不好好在家待着,非要去找猪。
不过那时候一年到头也挣不了几个钱,有些人家一年攒的钱还不够买头猪。
小金花心地善良,这是无双最喜欢她的地方。
那猪叫声听着不远,却怎么也看不见。
两人顺着声音一路追出了村子,不到十分钟就进了背后的山岭。
夜里阴风阵阵,直往脖子里钻,无 始后悔了。
“金花,咱们回去吧。”
“哥,你不是一向胆子挺大的吗?今天怎么怂了?”金花问道。
“不是我怂,就是心里发慌,总觉得不对劲。
这大半夜的荒山野岭,你忘了那条白蟒了?”
金花打了个哆嗦:“听你这么一说,我也怕了,咱们还是回去吧,大不了明天告诉老姜,让他自己找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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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头鸟书院)
第四十回 起尸
月光下,树影婆娑,一个裹着小花被的婴孩静静躺在那里。
小金花眼尖,立刻发现了这个被遗弃的小生命。
这是谁家造的孽?竟把孩子丢在这种地方!小金花的善心又发作了。
别过去!你忘了今天谁家死了孩子吗?无双急忙拦住她。
小金花捂住嘴惊呼:天!你不说我真忘了。
晦气晦气,咱们快走吧。”
刚转身没走几步,身后突然传来婴儿的啼哭声。”哇......哇......
哥!是活的!咱们不能见死不救!小金花转身就要去抱。
无双心里发毛,但人命关天,只得跟着过去。
小金花心急如焚,抢先一步掀开襁褓,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踉跄着跌进无双怀里。
妖怪!那孩子长着猪脸!她颤抖着指向婴孩。
无双抽出 ,小心翼翼凑近查看。
月光下分明是个 的新生儿,正吮着手指哭泣。
大半夜的,净吓唬人!无双拍了下妹妹的脑袋。
小金花揉揉眼睛,也纳闷刚才是不是看错了。
她伸手要抱孩子,就在这时,月光直射下来,照出婴孩青紫的脸色。
那微睁的眼缝里透出寒光,嘴角还挂着诡异的笑。
撒手!无双猛地打落婴孩,拽着妹妹就跑,这是借尸还魂的死婴!
小金花虽将信将疑,但深知哥哥见多识广,二话不说跟着逃离。
夜风中,婴儿的哭声凄厉得令人毛骨悚然。
二人沿着回村的柏油路疾奔,眼看就要抵达村口的老杨树时,突然发现一个披头散发的黑影正缓缓从村里走出。
那黑影步履蹒跚,肢体僵硬得如同木偶,每个动作都显得极不协调。
这么晚了谁会往外走?金花疑惑道。
快躲起来!那东西...可能不是活人!无双一把将金花推到路边的草丛里。
黑影越来越近,月光下竟看不到它的影子。
你怎么知道...
你看它有影子吗?
金花顿时吓得捂住嘴巴,整个人缩在无双怀里不敢睁眼。
这些日子以来,无双就像上天派来拯救龙王屯的使者——先是阻止少女献祭,接着与金花在魂归船上目睹东珠坟,斩杀巨鳖精,惩治恶霸催天霸,又降服了白蟒仙。
自诩胆大的金花此刻却吓得瑟瑟发抖。
深更半夜,一具僵硬的 独自走在村外小路上,四周死寂无声,只有那诡异的脚步声在回荡。
无双眯起眼睛,一手护着金花,一手紧握武器。
黑影在距他们十米处突然停住,如雕塑般静止不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哥...我...我想解手...金花颤抖的声音惊动了黑影,它立刻转向草丛走来。
别出声!屏住呼吸!无双捂住金花的口鼻。
凭借经验,他知道这些邪物靠阳气追踪活人。
果然,失去气息指引的黑影徘徊片刻后,继续沿小路远去。
呼——憋死我了!金花大口喘息。
真是懒驴上磨。
要解手就快点!无双背过身去。
现在...又不想了。”金花窘迫地说。
你先回村找姜大哥,肯定是他媳妇诈尸了!
让我自己去?那你呢?
我得跟着它,要是走丢了日后必成祸患!
不行!你腿脚不便,我不能丢下你!
无双无奈地摇头,吹响口哨唤来白猿。
这下放心了吧?快去叫些男人带着绳索火把来!
金花离开后,无双悄悄尾随李哥媳妇的尸身进入后山,奇怪的是,这正是方才发现死婴的山沟。
他恍然大悟,这女子即便死后仍牵挂着自己的孩子,不忍心让婴孩成为孤魂野鬼,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无双不敢靠得太近,躲在山沟外几十米远的树后。
若被女尸嗅到活人气息就糟了,虽说新起的僵尸阴气尚浅,但这等邪物终究凶险。
他腿脚不便,万一被扑倒......
月光下,女尸僵硬地俯身逗弄死婴,婴儿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见此情景,无双非但不惧,反而想起自己的母亲。
他一定也有这般疼爱自己的娘亲吧?如今她在何处?是否因思念儿子以泪洗面?那日头戴黄金面具的民国女子眼中流露的慈爱,还有为保护他敢与半仙之体的老道对抗的勇气......若有机会再见,他定要唤她一声娘亲。
正出神间,远处传来汽车引擎声。
无双转头望去,竟是那日在屠夫姜哥门前见过的胖老板,开着皮卡驶来。
胖子将车停在山沟前,径直走向两具 ,似乎早有预料。
无双暗惊:连我都不敢轻易靠近,这胖子竟是专程而来?看来绝非善类!
女尸察觉生人靠近,猛然抬头露出狰狞面目,平伸双臂朝胖子挪去。
但她阴气薄弱,正如草原传说中的肤起弱郎,只要不被吓破胆,根本伤不到人。
胖子早有准备,从西装口袋掏出一把五谷撒向女尸。
这辟邪之物灼得女尸连连后退,将婴孩暴露在外。
胖子大喜过望,抱起鬼婴得意狞笑。
休想用鬼婴修炼邪功!无双握紧武器正要冲出,忽见公路上又驶来一辆林肯轿车——九十年代末,能开这种豪车的在吉林屈指可数。
刺目的车灯晃得胖子抬手遮眼。
车门开启,走下一个四十多岁、西装革履的壮硕男子,紧绷的衬衫掩不住浑身肌肉。
你...你是谁?胖子坏事被撞破,惊疑不定。
寻常人见此邪祟早该逃之夭夭,此人既敢现身,必是行家里手。
“这话应该由我来问。
你是何方人士?姓甚名谁?这邪门歪道是谁传授给你的?”中年男子神色从容,似乎早已知晓胖子身怀邪术却毫不在意。
“呵!就凭你也配打听我的名号?今日既然撞见,就别想活着离开!”胖子手腕一抖,袖中滑出一道符咒贴在女尸额间,另一只手已摇起了铜铃。
无双暗自思忖,莫非这胖子懂得驱尸之术?正疑惑间,忽闻那辆豪华轿车内传来几声苍老的咳嗽。
“咳咳...先生好本事啊!”只见一位身披貂裘、头戴礼帽、手持降龙木拐杖的老者缓步下车。
“父亲,这等小事交给孩儿处理便是。”佟嘉宁连忙上前搀扶。
佟四喜摆手示意儿子退下,眯眼问道:“先生可识得老夫?”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胖子感受到老者身上迫人的气势,竟不敢轻举妄动。
“啧啧...先生这偷天换命的手段倒是娴熟。
那肉猪本该投胎转世为这女尸腹中胎儿,你却强留其性命,害得一尸两命,炼成这罕见的猪魂鬼婴——不知是要修炼何等邪功?”佟四喜作为金点正宗传人,这等伎俩在他眼中如同儿戏。
“休得血口喷人!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偷命了?”胖子被戳穿把戏,顿时方寸大乱。
“在老夫面前还要耍花样?说吧,师承何人?若老实交代,或可饶你一命!”
“老匹夫!仗着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胖子恼羞成怒,猛摇铜铃,那女尸便僵直地朝佟四喜逼近。
“班门弄斧!”佟四喜冷笑一声。
他从车内取出一卷红绸包裹,掀开竟是一柄寒光凛冽的东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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