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拉菲娜盯着浴室镜子里的掌纹,金纹在指腹下如活物般游走。
昨夜兰洛克的幽冥火在她小臂烙下的焦痕,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成银白色星点,就像被某种更古老的魔法橡皮擦除。
她忽然想起对峙时,那道突然横亘在两人之间的青铜光盾,纹路与霍格沃茨走廊的梅林浮雕如出一辙。
“穆尔塞伯,你的诅咒像受潮的爆竹。”
周四清晨的地窖走廊,她故意撞向斯莱特林最臭名昭着的小团体。
克拉布的毒液咒在距她鼻尖三寸处凝成冰晶,高尔的力场咒撞上无形屏障反弹,震得自己手背红肿。
艾佛利的蛇信咒刚出口,就被某种力量绞成无害的银丝带,绕着她发梢打了个蝴蝶结。
“梅林在上!” 西里斯的口哨声从拐角传来,詹姆举着新改良的望远镜对准现场,“斯莱特林的恶霸连小淑女都打不过?”
塞拉菲娜瞪向这群不速之客,金纹在怒意中泛起微光。
她转身时,穆尔塞伯的魔杖突然脱手飞出,直直插进墙内的蛇形浮雕, 这招 “无声无息” 咒,她连手指都没动。
当穆尔塞伯的魔杖插进蛇形浮雕时,西里斯听见自己心跳如鼓。
他以为她会像其他纯血淑女那样退缩,却没想到她连手指都未动,仅凭气场就让对手溃败。
这种不加掩饰的强大,与他记忆中布莱克家族的虚伪优雅截然不同,像一把刺破帷幕的利刃,让他看见另一种可能。
“她在跟斯莱特林割席。” 詹姆的声音里带着困惑,“难道她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西里斯轻笑:“她当然知道。” 他望着塞拉菲娜离去时留下的干净脚印,想起自己每次逃离老宅时踩碎的族谱残页,“但有些人天生就不属于牢笼。”
他没说的是,当塞拉菲娜转身时,金纹在她裙摆织出的断裂锁链,竟与他藏在床头的反叛宣言笔迹重合。
那不是巧合,而是某种灵魂深处的共鸣,他渴望摆脱纯血枷锁,而她,正在用行动证明这是可能的。
詹姆举着望远镜追着塞拉菲娜的背影:“她的魔力波动…”
“别管魔力。” 西里斯打断他,声音里带着罕见的认真,“你没看见她眼里的光吗?”
他摸向口袋里的双面镜,镜面上隐约映出塞拉菲娜的侧脸,“那是我们一直在找的,对抗纯血枷锁的钥匙。”
走廊里,穆尔塞伯的咒骂声渐远。西里斯望着塞拉菲娜消失的方向,灰眸里闪过一丝猎物般的锐光。
他不知道她为何有恃无恐,不知道那些金纹究竟是诅咒还是祝福,但此刻,他只知道自己被彻底吸引,这个敢于在斯莱特林走廊玩火的女孩,或许正是他逃离牢笼的钥匙。
“走吧,尖头叉子。” 他扯了扯詹姆的袖子,嘴角扬起惯有的轻佻弧度,“我突然想知道,斯莱特林的‘怪胎’究竟能有多有趣。”
詹姆挑眉:“你不是向来讨厌斯莱特林?”
西里斯轻笑,目光落在墙上凹陷的蛇形浮雕上:“她不一样。” 他顿了顿,声音低得只有自己能听见,“她是自由的味道。”
远处,塞拉菲娜的金发在晨光中闪过最后一抹亮芒。
西里斯摸向领口的银狼吊坠,忽然意识到,这个清晨看见的不仅仅是一场对抗,更是某个预言的开端,关于两个叛逆灵魂,在黑暗中彼此吸引的预言。
阴冷月光碎成银色鳞片,塞拉菲娜的金发在黑湖水面镀上流动的金边。
黑湖的冷水漫过腰线时,塞拉菲娜才真正相信了某种凌驾于自然的力量。
巨乌贼的触须如丝绸般绕过她腰间,吸盘扫过掌心时竟带着讨好的轻颤。
三天前她还在禁林被毒藤划伤,此刻却能徒手捏住巨乌贼的腕足,看着它黄铜色的复眼倒映出自己平静的脸。
“你认得我,对吗?” 她低声问,指尖划过它腕足上的古老刻痕,那是梅林时代的契约印记。
躲在礁石后的小巴蒂·克劳奇几乎要咬碎窥镜边缘。
他看着这画面,羊皮纸上的字迹疯狂扭曲:“魔力免疫?生物亲和?与黑湖守护者的共鸣频率…”
他突然想起伏地魔与蛇的羁绊,喉间泛起酸意,可无论怎么动用父亲的人脉,档案库里关于 “安布罗休斯” 的记载始终只有 “炼金世家” 四字,像在嘲笑他的无能。
塞拉菲娜上岸后听见身后传来刻意放轻的脚步声,像毒蛇吐信般细碎,却在转身时,看见小巴蒂·克劳奇踏出阴影的瞬间,露出温文尔雅的笑。
“安布罗休斯小姐。” 他的皮鞋尖擦过碎石,声音甜腻如浸了毒的糖霜,“关于上次魔药课的冒犯…”
“离我远点。” 塞拉菲娜后退半步,金纹在掌心凝成荆棘。
小巴蒂的笑容僵在唇角,灰蓝色瞳孔在月光下泛着玻璃珠般的冷光。
他精心梳理的浅金头发被夜风吹乱一缕,露出耳后未褪的婴儿肥,反而衬得表情更加扭曲。
“只是学术探讨…” 他忽然跺脚,像被抢了糖果的孩童,“你的愈合能力明明违反自然法则!”
塞拉菲娜的心脏猛地收缩,金纹却在表面织出冷静的假象:“学术探讨需要偷头发?”
她挑眉,故意让蓝宝石耳钉折射月光,刺向他眼底的狂热,“还是说,克劳奇先生的‘学术’包括解剖同学?”
小巴蒂的喉结滚动,脸色瞬间涨红。
“你懂什么!” 他的声音突然拔高,带着十三岁少年特有的破音,“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多珍贵…”
“珍贵?” 塞拉菲娜的冷笑混着黑湖的腥气,“像古灵阁的妖精金币那样珍贵?还是像实验室里的标本?” 金纹在地面爬向他的皮鞋,像一群被激怒的银蛇。
小巴蒂后退半步,撞上身后的礁石。
“你会后悔的…” 他低语,指尖却在颤抖,却不是因为恐惧,而是某种病态的兴奋,“等我证明你的价值,黑魔王会…”
“黑魔王?” 塞拉菲娜的瞳孔骤缩,金纹瞬间暴涨。她想起雷古勒斯偷藏的《黑魔王崛起史》,忽然意识到这个总在魔药课盯着她坩埚的少年,远比想象中危险。
小巴蒂忽然笑了,笑声里带着破罐破摔的疯狂。
“你怕了?” 他向前半步,“别怕,我会保护你…用最完美的方式。”
“闭嘴。” 她猛地转身,金纹在地面烙出细碎的荆棘,“下次再让我看见你,就不是警告这么简单。”
走廊尽头的风卷起她的袍角,塞拉菲娜加快脚步,指尖的金纹仍在发烫,这是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知到黑魔法信徒的疯狂,那不是单纯的恶意,而是将他人痛苦熬成数据的病态执念。
当她正准备低声说出口令时,拐角阴影里的小巴蒂·克劳奇突然轻笑。
他已恢复镇定绅士的模样,却在塞拉菲娜转头时,迅速将某样东西藏进黑袍。
她瞥见那是支装着铂金色发丝的试管,指尖的金纹骤然绷直,那是她三天前魔药课弯腰时被偷走的头发。
“晚安,安布罗休斯小姐。” 他的声音带着病态的温柔,“祝您好梦,愿您的金纹永远璀璨。”
塞拉菲娜盯着他消失的方向,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金纹在地面织出破碎的锁链,她知道,这个自称 “学术研究者” 的斯莱特林,远比表面看到的更危险。
回到寝室时,《简爱》的烫金封面在月光下泛着嘲讽的光。
塞拉菲娜翻到 “灵魂平等” 那页,指尖凝聚魔力试图撕裂纸张,金纹却在触碰到文字的瞬间缩回,仿佛遇到天敌。
“连你也在嘲笑我吗?” 她对着书本低语,声音里带着绝望的哽咽,“明明只是纸和墨,为什么… 为什么我连这点自由都没有?”
她终于明白,梅林的保护从来不是恩赐,而是最精致的牢笼。
那些无法伤害她的人、温驯的魔法生物、甚至这本撕不碎的书,都是命运的蛛网,确保她永远在既定的轨道上运转。
“至少让我喘口气…”她蜷缩在四柱床阴影里,金纹在眼睑下流淌成泪滴形状,“在成为容器之前,让我再当一次普通人吧。”
月光穿过彩窗,在塞拉菲娜的课桌上投下斑驳光影。
她翻开日记本,用非魔法墨水写下:“或许反叛的第一步,就是学会在笼子里跳舞,像西西弗斯推动永恒滚落的巨石,明知徒劳却仍要在碎石上种出玫瑰花。”
金纹在纸页边缘如幽灵般攀爬,化作微型的推石人影,却在触及字迹的瞬间碎成星屑,如同神话中永远触不到终点的徒劳,只余下钢笔尖洇开的墨点,像一滴无人听见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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