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尘嚣再起
新的天台相对安全，中央有一间废弃的设备房，四面有半人高的护墙。陈序将惊魂未定的林晚母女安置在设备房内，自己则守在门口，锐利的目光扫视着周围。城市的风带着硝烟和铁锈的味道，远处隐约的爆炸声和零星的枪声提醒着这里并非乐土。
他需要尽快弄清三件事：自己的位置、箱子的秘密、以及下一步的动向。
首先，是位置。他走到天台边缘，仔细观察。脚下的建筑大约二十层，在一片低矮的废墟中算是制高点。东南方向，大约两公里外，可以看到一片相对完整、有着高大围墙和防御工事的建筑群，围墙上有巡逻的人影和探照灯——那应该是一个幸存者据点，规模不小。而西面和北面，则是望不到边的废墟，更远处的地平线上，笼罩着一片不祥的、不断变换色彩的辐射云，那里是死亡地带。
根据太阳（透过厚重的辐射云，只是一个模糊的亮斑）的位置和远处地标建筑的残骸，他大致判断自己处于城市曾经的旧工业区边缘，靠近那片死亡地带。这不是什么好消息，意味着资源匮乏，变异体横行，而且离“清道夫”的主要活动区域可能不远。
接着，是箱子。陈序回到设备房，从林晚手中接过那个沉甸甸的银色金属箱。箱子表面冰凉，那些复杂的纹路在自然光下显得更加神秘。他尝试用精神触须探入，却被一层柔和的秩序能量阻挡。强行突破可能会触发自毁。
他的目光落在箱子一侧一个不起眼的凹槽上。凹槽的形状……他心中一动，取出从星核观测站成员周毅尸体上找到的那枚刻有双螺旋星辰的徽记。大小、纹路似乎吻合。
他小心地将徽记放入凹槽。
“咔哒。”
一声轻响，徽记严丝合缝地嵌入。箱子内部传来细微的机括声，紧接着，一道淡蓝色的光束从箱体投射出来，在空中形成一幅旋转的、复杂的三维结构图——似乎是某种基因序列的优化模型，旁边还有滚动的、无法完全识别的数据流。
便携式基因序列分析\/稳定仪？不，不仅仅是分析……陈序能感觉到，箱子内部蕴藏着精纯的生命能量，似乎能根据这个模型，对生物样本进行某种定向诱导或稳定化处理。
这玩意儿的价值……无法估量。难怪星核观测站的人拼死保护。它或许能破解变异、治愈辐射病，甚至……优化觉醒者的基因序列？
陈序尝试用意念接触那投影，投影立刻发生了变化，显示出他自身被扫描出的、极度复杂且不稳定的双螺旋基因图谱，旁边标注着大量的错误和变异警告，但也有一些节点被高亮，显示“优化潜力巨大”。
这箱子，能帮助他更好地理解和掌控自身的进化？甚至……解决能量冲突的问题？
他心中升起一丝炙热。但这东西就像一把双刃剑，一旦消息泄露，必将引来无数觊觎。
他关闭了投影，收起箱子。现在不是深入研究的时候。
最后，是下一步行动。留在天台不是长久之计。幸存者据点或许能提供暂时的庇护和情报，但风险同样巨大——排外、剥削、或者干脆是某个大势力的前哨。他需要更可靠的消息来源。
他的目光落在天台角落一个锈蚀的卫星信号接收器上。或许……可以尝试接收一些公共频道的广播？
他走到接收器旁，检查了一下。设备严重老化，但核心部件似乎还能工作。他扯断几根线缆，利用源核的能量模拟出微弱的电流，刺激接收器。
“滋啦……滋啦……”
一阵杂音后，断断续续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出：
“……这里是‘自由之声’……重复……‘堡垒’议会发出警告……‘收割者’车队在旧工业区附近活动……极度危险……所有幸存者避开……滋啦……”
“……血帮’与‘牙盟’在第三大道交火……争夺净水厂……滋啦……”
“……悬赏……提供‘钥匙’或李振博士消息者……重酬……联系……暗码……滋啦……”
信息杂乱，但透露出的内容让陈序眼神凝重。
收割者在附近活动！这些以掠夺和奴役为生的暴徒比清道夫更混乱残忍。血帮和牙盟是本地两大势力，火并意味着局势紧张。而最让他在意的，是那条悬赏！果然，李振博士和“钥匙”已经成为各方争夺的焦点！
必须尽快离开这片是非之地。
他回到设备房，对林晚说：“收拾一下，我们马上离开。目标是东南方向的据点，但不会直接进入。我们需要先在周边收集情报。”
林晚紧张地点点头。
就在这时，陈序的耳朵微微一动，听到了一种极其细微的、不同于风声的嗡鸣声，从远处高空传来。他猛地抬头，只见铅灰色的云层中，一个黑色的小点正在迅速放大！
无人机！
清道夫的？还是其他势力的？
“趴下！”陈序低喝，一把将林晚母女按倒在地，自己也俯下身子。
无人机在头顶盘旋了几圈，摄像头的红外扫描光束扫过天台。陈序全力收敛气息，甚至引导一丝箱子的秩序能量覆盖三人，干扰热感应。
几分钟后，无人机似乎没有发现异常，转向飞走了。
陈序松了口气，但心情更加沉重。这里的监控比想象中严密。
“不能再待了，立刻走！”
他带着林晚母女，沿着消防梯快速向下。他们必须趁天黑前，找到一个暂时的藏身之所，并弄清楚这个危机四伏的地面世界，到底藏着多少秘密与杀机。
城市的尘嚣，已然再起。而陈序的细胞深处，那股对新猎场与进化之路的渴望，也在悄然苏醒。
（第四十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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