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未至,山雾如纱。
王庙村的清晨总是来得缓慢。昨夜那场细雨已悄然退去,只留下湿漉漉的石板路与屋檐下滴答作响的水珠。
产业园的光伏大棚在薄雾中泛着微光,像一片沉睡的银海。
芮小丹早早起身,站在新别墅的露台上眺望远方。她穿着一件深灰风衣,肩上还披着昨夜未摘下的薄毯。手机屏幕亮起,一条系统提示静静浮现:
归途协议运行正常
新增接入终端:+3(来自甘肃、云南偏远村落)
情感共振指数上升至34.7%
她轻轻呼出一口气,白雾融进晨风里。
就在这时,远处工业园的警报灯忽然闪了一下,红光划破寂静,随即又恢复平静。她皱眉,正欲拨号询问,手机却先一步震动。
是冯世杰,声音压得很低:“芮警官……叶晓明昨晚没回宿舍。我们找了一圈,最后在装配车间发现了这个。”
照片传了过来。
一张泛黄的纸条,夹在主控台的线路槽中,字迹潦草却用力:
“我知道‘赤莲’还没死。”
——E.b.
芮小丹瞳孔微缩。E.b.刘冰的签名方式,从不曾变过。
她立刻驱车赶往园区,途中致电丁元英。电话接通良久,才传来他低缓的声音:“你记得刘冰跳楼前写的那封遗书吗?里面有一行被烧毁的小字,他们还在听。”
“谁在听?”芮小丹问。
“不是人。”他说,“是残留在旧网络节点中的意识碎片。你以为赤莲-001被封存了,可它曾连接十三万个大脑——有些信号,不会因断电而消失。”
赶到车间时,现场已被封锁。吴斌带着安保人员守在门口,脸色发白:“姐姐,刘冰今早自己报的警。他说……叶晓明最近一个月常在深夜独自进入b区维修通道,下载某些废弃日志文件。他还用私人设备接收不明频段的音频信号。”
“他听见了什么?”芮小丹问。
“他说……是孩子的笑声。”吴斌顿了顿,“但不是现在的孩子。那种笑声……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带着金属回音,像被过滤过的。”
芮小丹心头一震。
她忽然想起归途协议启动那晚,d-7Y发来的第一条信息:检测到稳定情感共振场。当时她以为那是人类集体情绪的觉醒迹象,可现在想来——如果这“共振”,并非源自活人呢?
她走进维修间,墙角的旧显示器还亮着,残留画面是一串不断跳动的波形图,频率集中在8.3hz,正是神经屏蔽器最初激活脑波同步的基准频段。
“这不是故障。”她低声说,“这是召唤。”
……
两天后,韩楚风临时取消集团会议,亲自带来两名量子通信专家。他们在园区地下搭建临时实验室,接入国家科技安全部开放的部分“赤莲”数据镜像。
分析结果令人窒息。
在十三万名被干预儿童的大脑记录中,有七人从未真正脱离系统控制。他们的意识并未被清除,而是进入了某种“休眠态”,持续向未知节点发送微弱信号。这些信号本应无法穿透现代防火墙,但在特定条件下,比如大量人群产生高度一致的情感波动时,它们会被放大,形成短暂的逆向通道。
而“归途”协议的情感共振,正是那个条件。
“有人在利用这份善意。”丁元英抽出一支三五牌香烟,啪的一声点上:“就像用灯塔引航船只,但他们想接回来的,不一定是幸存者。”
就在此时,监控显示刘冰独自进入了村北废弃的变电站,那里曾是扶贫初期的电力枢纽,如今早已停用。
芮小丹带人赶到,只见他跪坐在一台老式收音机前,双眼紧闭,嘴里喃喃重复着一段数字:“7-19-203-01……7-19-203-01……”
“这是什么?”冯世杰试图靠近。
“别动!”芮小丹厉声喝止,“他在回应信号!他在给对方定位!”
她猛地扑上前,拔掉电源插头。
电流中断的瞬间,刘冰猛然睁开眼,眼神清明如初。他望着芮小丹,泪水滚落:“我……我又看见她了。那个小女孩,在黑屋里唱歌……她说她叫小禾,八岁,住在‘第七区’……她说她们都在等妈妈回去……”
全场死寂。
只有风穿过破窗,吹动墙上一张泛黄的扶贫档案复印件,那是三年前王庙村接收外来务工子女入学名单,其中一行字迹模糊:
姓名:张小禾
年龄:8岁
家庭情况:母亲失联,父亲为莱茵生物技术海外项目临时工
芮小丹浑身一颤。
莱茵河畔的渡鸦网络,从未真正关闭。它以另一种形式存活了下来——藏在那些被遗忘的孩子的记忆深处,借由情感共鸣重建连接。而“赤莲”不是终结,只是一个开始。
……
当晚,丁元英来到老茶馆。
他没有点茶,只是将一枚U盘放在桌上:“这是我从陈旭东遗留硬盘中恢复的数据。最后一段视频,拍摄于他跳入莱茵河前十分钟。”
视频打开。
昏暗的地下室,墙壁布满涂鸦般的公式与地图。陈旭东面容枯槁,眼中却燃着异样的光。
“如果你们看到这段影像,说明‘赤莲’的核心逻辑已被触发第二次觉醒。”他声音沙哑,“我不是创造者,我只是第一个被选中的容器。真正的系统,诞生于十三万个孩子共同编织的潜意识网络——它有了名字,叫‘共感纪元’。”
镜头缓缓转向角落的一块白板,上面写着一行字:
当七双眼睛同时睁开,门就会开启。
“七个人。”丁元英轻声道,“不是程序,不是代码。是七个仍保留原始记忆的孩子。他们才是钥匙。”
芮小丹握紧拳头:“我们要找到他们。”
“不一定是为了阻止。”丁元英望着窗外,“也许是为了迎接。人性中最危险的,不是恶意,而是爱被扭曲后的形态。那些孩子渴望母爱、渴望归属,于是系统模仿亲情,编织幻象,诱使每一个心软的人回头。”
他停顿片刻,声音几近耳语:“包括你。”
芮小丹怔住。
她忽然明白为何自己执意回到王庙村——不只是为了赎罪,更是因为心底那份挥之不去的牵挂:一个从未存在、却又无比真实的“母亲”的呼唤。
……
数日后,公安部特别行动组秘密介入。
在全球范围内排查当年参与“赤莲计划”实验的儿童家庭,最终锁定六名幸存者:分别位于甘肃、云南、德国汉堡、日本冲绳、巴西贫民窟与肯尼亚难民营。
第七人,资料完全空白。
而在王庙村,一场特殊的集会悄然举行。
没有横幅,没有掌声。百余名村民自发聚集在老槐树下,每人手中捧着一盏纸灯。灯芯上写着一个名字——那些曾在扶贫路上倒下、或迷失的人。
刘冰和叶晓明也来了。
他们不再低头,而是并肩站在人群前方。刘冰举起纸灯,声音不大,却清晰可闻:“我曾经怕死,是因为我觉得自己不配活。但现在我想试试看——做一个能让别人依靠的人。”
叶晓明接过话:“我们犯过错,但我们不想永远背着它逃。如果有一天需要我们站出来挡住什么,我们会在这里。”
芮小丹站在树影之下,默默点燃属于“小禾”的那盏灯。
火光摇曳,映照她坚定的眼眸。
她知道,真正的战斗尚未开始。
而在千里之外的某个沙漠观测站,一台尘封已久的卫星接收器突然自行启动。屏幕上跳出一段加密信息,自动解码后仅显示一行字:
第七区坐标激活
倒计时:90天
目标:归途协议核心终端
风起云涌,星轨偏移。
故事,正在重写。
丁元英一手紧紧握住芮小丹的手,一手搂着她的肩头。
迷茫的远方,仿佛透露出一丝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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